第二十四章 蒼天倘能盡人意(8)
“怎么樣?這個故事夠精彩吧?”王維鴻面目猙獰,手部劇烈抖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割破秦羽的喉嚨。
張帆默默地聽完了,他不知道自己面對這樣的情況會怎樣做?
在友情,學業(yè),愛情面前做選擇題,無疑是將自己逼上絕路。
但張帆沒有繼續(xù)糾纏這個哲學問題,而是根據(jù)王維鴻所說的,推斷了整個案情的經(jīng)過。
秦玉明的死絕對和他脫不了干系,但是為什么一切證據(jù)都指向了羅何魚呢?學校為什么會為了一個團支書不惜斥巨資做公關,平息這件事?
“王維鴻,對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是似乎和秦羽沒有多大關系吧,你為什么要綁架她?”
“沒關系?她見證了我所有的輝煌時刻!你跟我說沒關系?”王維鴻越說越激動,此時的他,就是徹徹底底的一個瘋子!
“現(xiàn)在!張帆!帶著遺憾去獄中懺悔吧!”王維鴻突然猛地揚起手,鋒利的刀尖在日光的折射下刺痛了張帆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不要!”張帆大叫一聲。
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腳下一蹬,松軟的泥土瞬間下陷。
但,短短五米的距離,卻無法阻止刀鋒劃過脖頸的動作。
“噗呲——”
刀落在了地上,刀鋒上沾滿了血液。
頓時,血流如注!
張帆仿佛瞬間被抽干了力氣,但他咬著牙,拼了命的跑上前去。
王維鴻扔下刀,一個縱身從后面的窗戶逃走。
張帆沒有去追,他此時一心只想著秦羽。
他把秦羽抱在懷中,用手捂住汩汩冒著鮮血的地方。
“秦羽,秦羽!沒事的!一定沒事的!你要撐住!”
張帆拿起手機,匆忙的打電話給舅舅,這是唯一能幫上他忙的人了。
張帆慌不擇路,告訴了舅舅確切地址,因為離開前張帆就和舅舅打過招呼自己要去學校后山,只是沒說清楚具體位置。
舅舅告訴他很快就能到。
張帆心急如焚,顫抖地低頭看了秦羽一眼。
溫熱的血已經(jīng)浸濕了她的黑發(fā),秦羽已經(jīng)奄奄一息!
驚恐地張大眼睛,張帆的心像針扎一樣疼!
秦羽似乎是疼醒的,又似乎是回光返照。
“張帆......”她微微動了動身子,又伸了伸脖子,痛苦的表情溢于言表。
她長大了嘴巴,似乎在說些什么,聲音卻小的可憐。
張帆連忙趴下去把耳朵湊到她的嘴邊。
“張帆......王維鴻是個瘋子......你離他遠.......我不想.......你出事......另外.......“
聲音頓了頓。
似乎一口氣沒有上來。
“我......喜.......歡......你......”
聲音消失了......
小屋內(nèi)陰冷潮濕,寂靜無聲......
“秦羽!秦羽!我也喜歡你啊!你別死!”他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無數(shù)次幻想時隔幾周會以怎樣的方式和秦羽相遇,他甚至在腦子里排練了無數(shù)遍道歉的臺詞,解釋的話語,也想過秦羽皺眉生氣的樣子,想過她賭氣不原諒自己的情形。
但,千算萬算也沒料到,這次相遇竟然成了他們的最后一次見面。
他懷里抱著的人兒已經(jīng)再也說不了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嘟著嘴告訴自己:以后不能作弊了哦,也不能一臉便秘的表情似乎在說:你就是個鐵直男,甚至連送她回家的機會.....都再也沒有了。
他慌亂的想用手去捂住傷口,可是血還是從他的指縫滲出,滴落在干草上。
溫度在她嬌小的身軀上一點點地流逝。
張帆不敢睜眼,他害怕自己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體,哪怕這就是事實。
“不會的......不會的......“
他呢喃道,像是在夢囈。
對了!系統(tǒng)!
恕瑞瑪!恕瑞瑪!
你不是說你很厲害嗎!救救她!救救她!
恕瑞瑪?
恕瑞瑪?
我求求你,恕瑞瑪,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換取她的生命!
“宿主,本系統(tǒng)也不能無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希望宿主能向前看?!?p> 我看你mlgb!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去查案子!我不會去查案子就不會被抓進警局!不被抓進警局就不會認識鳴月嬛!不認識鳴月嬛秦羽就不會吃醋就更不會裝病離校!不裝病離校就不會發(fā)現(xiàn)王維鴻的那籃子事!就不會......死!
“如果不是我,宿主認為還有機會讓秦羽喜歡上你嗎?”
我......
張帆沉默了,也知道這個理由很牽強,但是他不愿意將所有的責任都由自己承包。
他顫抖著,顫抖著站起來,卻又跌坐在地,緩緩向后挪了幾步。
正在此時,外面響起了警笛聲。
警察比舅舅先一步趕到了現(xiàn)場。
砰——
木門被一腳踹開,兩列特警魚貫而入。
手槍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的指著張帆。
張帆雙目空洞,仿佛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他再次將自己屏蔽了起來,大腦外面裹上一層濃厚的霧氣,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但在一個“殺人犯”名頭落在他頭上時,他似乎明白了王維鴻走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他要在監(jiān)獄里度過下半生了。
因為兇器上只有他的指紋!
而他,也被定罪為:綁架,殺人。
被判,終身監(jiān)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