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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心之天瑞

55、昏睡

障心之天瑞 長不大的妞妞 8216 2020-07-09 11:07:28

  王暮雨足足睡了兩天了,青竹雖然心中嫉恨她,可是也不敢耽誤主子的囑咐,駱云仙匆匆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王暮雨依舊那樣蜷縮在床上,與前兩日不同的是,她呼吸越來越弱,心跳越來越慢,臉色更是越來越白!

  “怎么回事兒?!”駱云仙蹙起好看的眉頭,掀起白衣坐在床前,嘗試著喚醒她:“小雨,小雨?醒醒,不要睡了,快醒醒……”

  可是無論他怎么喚,王暮雨都沒有反應,就猶如……死人一樣!

  駱云仙的手有些發(fā)顫:“王暮雨,你醒過來!你若是再不睜開眼,本尊就去扒了顏淵的墳,鞭了他的尸!”

  王暮雨依舊是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不愿醒來。

  “她這是怎么了?舊傷復發(fā)嗎?”看駱云仙臉色陰沉,青竹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是。”駱云仙搖搖頭,垂眸掩蓋眼里的血氣,“你告訴開陽,讓他去一趟南方,把武安侯和武安侯夫人請來,她會醒的。”

  “是!”青竹眼神一凜,主子越來越可怕了。

  開陽大人是駱家最厲害的玄侍,據(jù)說,他的武功早已超過一流高手,在玄侍里,是一個傳奇的存在!

  上一次,開陽大人去執(zhí)行秘密任務,回來后受了傷,剛養(yǎng)好了些。

  如今主子不惜派出開陽大人,難道是那武安侯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青竹心中暗自琢磨著。

  “小雨,既然你不愿意醒過來,那我只好讓你的父母陪你一起去黃泉,免得你一人害怕……”駱云仙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王暮雨有些涼意的臉,臉上的笑不達眼底,眼里更是帶著殘忍的殺意。

  轉(zhuǎn)眼看到架子上的那幾朵蘭花,駱云仙走過去,伸手給它們渡了一些靈氣:“我不會讓你就這么消亡的……”

  又過了七天,王暮雨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只是脈搏更加弱了,駱云仙開始著急了,他如今時刻守著王暮雨,每日晚上都要給她渡一些靈氣,以維持生命。

  正在給王暮雨疏通經(jīng)脈,駱云仙突然覺得喉口一陣腥甜,迅速收手,他盤腿坐下,自從那天吸收了昭炎的魂魄,他的功力大增,然而反噬也越來越重,心中的弒殺,越來越重。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可是也不想變成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修道之人,若是失去了清明,還談何修道?

  修復了暗傷,駱云仙緩緩起身,苦笑一聲:“你果然是我的劫難!”

  轉(zhuǎn)身,青竹已經(jīng)在門外候著了:“主子,長老們都在宗族祠堂等您!說是要商量一下后邊的事情?!?p>  “嗯,回去通稟,我更衣后就去!”駱云仙又恢復了那個清冷的人。

  青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主子最近有些不太對勁,有時候身上散發(fā)出的殺意讓自己這個從小陪他一塊長大的人都驚駭不已。

  “族長!如今您也登上了那個境界,為何遲遲不帶大家打破這個世界的壁壘,回到我們那個世界?”

  “不如你來當這個族長好了?”駱云仙瞥一眼這個發(fā)話的老頭,“我心中自有定奪,爾等無需多言!”

  那個長老胡須發(fā)白,看上去有六十多歲了,本應該是德高望重的年齡,但是被駱云仙這個小輩一撇,立即不敢做聲了。

  “希望族長能盡快帶領我等回去,這里靈氣太過稀薄,我等怕是熬不了多久了……”另一位族中長老沉聲道,他雖然也怕這個族長,但是他更害怕在這窮鄉(xiāng)僻壤耗盡生命。

  駱云仙冷冷地瞥他一眼:“讓族人們準備一下,一個月后,在降龍?zhí)逗蛑??!?p>  得到了準信,那長老很興奮:“我這就去準備,那些俗物就不用帶了,到了那個世界也用不上,只要多帶一些玉石礦料就好!”

  駱云仙沒有再管他們,而是徑直往竹林小屋走去,那里,還有一個沉睡不愿醒來的人。

  “主人!”青竹正在給王暮雨擦臉。

  “她還是沒有醒過來嗎?”駱云仙面無表情。

  青竹搖頭,她倒是希望王暮雨別醒過來,這樣主人就還是她一個人的了。

  駱云仙凝視著床上瘦小的人,如果一個人沒有了求生欲,他該如何讓她醒過來?龐大的醋意蔓延在他的心里,為什么她會為了一個顏淵去尋死?為什么最先知道她的身份的不是他?而是那個顏淵?

  為什么她會對那個顏淵放下所有的防備,對別人都充滿戒心?駱云仙只覺得一股烈火在胸口焚燒著他的理智。

  駱云仙伸手掐住王暮雨的脖子,臉上猙獰可怕:“你不是想死嗎?!那就讓我成全你吧!”

  青竹驚恐地看著駱云仙,他像是發(fā)狂了一樣,他不是最寶貝這個女人嗎?為什么會……青竹被嚇到了:“主,主人……”

  駱云仙泛紅的眸子突然清明,一口血噴出來,松開了掐著王暮雨的手:“……我,剛才怎么了?”

  “主人,主人要殺了,殺了王姑娘……”青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

  駱云仙虛弱地看一眼安靜躺著的王暮雨,她依舊沒有絲毫反應,只是脖子上多了一圈紅紫的掐痕,可見剛才他有多么用力。

  駱云仙心頭一滯,連忙去摸她的脈搏,還好,還有一絲生機,順著脈搏,他又慌忙給她渡了一點靈氣,護住她的心脈。

  “開陽呢?他還未回來嗎?”駱云仙問道。

  “還未!”青竹低頭,不敢再去看駱云仙,她心有余悸,以往的主人,雖然冷心,但是從不會親手殺人,更不會如此暴虐。

  “準備一下……我要親自出去一趟!”駱云仙垂眸看一眼床上的人:“你與我一道,帶上她!”

  一輛樸素的馬車,青竹在前邊駕車,駱云仙端坐在車里,王暮雨安靜地躺在他的懷里。

  此時,王暮雨的身體越來越冷,肌膚更是泛白,除了脈搏,幾乎沒有活著的跡象,駱云仙的心也一日一日地往下沉,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操之過急了?才讓她受到刺激,封閉了自己。

  “主人,前邊就是京城了,現(xiàn)在入城嗎?”青竹穩(wěn)住前行的馬車。

  “入城,回國師府?!瘪樤葡傻拈_口道。

  把王暮雨安置在一個安靜地小院里,駱云仙囑咐青竹好生照看,就出去了。

  禮閑王府,顏淵正在打坐修煉,這半個月的時間,他不眠不休的努力,功力已經(jīng)恢復了七成,他的小刺猬還在那個惡魔的手里,等著他去救。

  忽然,顏淵猛地睜開眼,起身往外走去:“駱云仙,你把小刺猬弄到哪里去了?”

  駱云仙依舊是一身素衣,站在庭院里,除了顏淵,居然沒有一個人發(fā)覺他的到來。

  “跟我走,我?guī)闳ヒ娝!瘪樤葡衫淅涞貋G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了,騰挪之間,飄忽不定,身法快的成了一條虛影。

  顏淵連忙跟上,這個駱云仙如今來找他,定是小刺猬出了什么事兒,無論前方等著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須去!

  另一邊,聽到動靜的周陽、周曄還有周昔也跟了出來,自從那日被廣新帶回來后,他們幾人就一直借住在禮閑王的府。

  白冷煙前兩日雖然蘇醒了,但是及其虛弱,畢竟她是魂魄受了傷,不好恢復。

  如今看到駱云仙現(xiàn)身,他們果斷地跟了上去,駱云仙雖然強大,但是他們?nèi)硕啵?p>  顏淵和周陽等人追到了國師府,大門敞開著,似乎就在等他們來。

  顏淵挑眉,冷哼一聲,抬腳進去了。

  周陽、周曄對視一眼,也齊齊跟了進去。

  王暮雨的房門前,駱云仙負手而立,眼神睥睨著一切:“喚醒她,我就放你們走。”

  顏淵隨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王暮雨,心臟一滯,慌忙越過駱云仙去給王暮雨把脈,發(fā)現(xiàn)她脈搏微弱的幾乎不可查,抬眼狠狠地怒視著駱云仙:“你對她做了什么?怎么會弄成這個樣子?”

  “師父……”周陽周曄自然也看到了,急切地和沖了過去。

  “也沒做什么,只是與她成親圓房而已。”駱云仙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你,你居然……”顏淵不可置信地看著駱云仙,原來如此,怪不得小刺猬會將自己封閉起來,不愿意醒過來。

  “你不愿意救她?”駱云仙面上淡淡的看著他的反應,心情卻還不錯。

  “我要帶她走……”顏淵垂眸,穩(wěn)住心中的怒火。

  “這國師府向來雅靜,是個療傷養(yǎng)病的好地方?!瘪樤葡刹幌滩坏木芙^了。

  “你憑什么不讓師父跟我們回去?!”周曄怒而出手,他不知道駱云仙如今的實力,但總要試一試的。

  “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我如今還不想殺你們?!瘪樤葡蛇B身都沒有轉(zhuǎn),一揮手周曄便倒飛了出去。

  周陽瞳孔一縮,立馬飛身借住周曄,卻沒想到根本阻不了周曄的沖擊。

  哐當!

  兩人撞壞了一張桌子后才勉強停在了柱子旁,雙雙倒地吐血,又一次受了不輕的傷。

  顏淵垂眸,低頭看了看一臉蒼白的王暮雨,開口道:“我明白了,讓周陽他們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就夠了。”

  駱云仙自無不可,只是對青竹道:“照看好夫人。”

  駱云仙的“夫人”二字咬的及其重,青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低頭答應:“是!”

  駱云仙離開后,周陽周曄也回去了,他們要先養(yǎng)好傷,還要照看白冷煙。

  顏淵對著杵在一旁的青竹道:“你先下去,我要給她療傷,任何人不得干擾。”

  青竹看了一眼顏淵垂眸道:“主人讓我照顧好夫人,我是不會離開的。”

  “照顧?”顏淵冷冷地回頭看她,“一個小小的婢女,果然放肆!”

  “那又如何……”青竹挑眉,主人讓她監(jiān)視顏淵,她自然要負好責任,想來這個丞相也不敢怎么樣。

  “不如何……”顏淵伸手遙遙一指。

  青竹愕然:“你居然……”

  噗通!

  “哼!真以為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踩到我頭上?”顏淵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一腳將青竹踢出房間。

  青竹悶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關上門,顏淵眼睛一紅:“小刺猬……都是我沒用……”

  顏淵心疼地看著王暮雨越來越清瘦的小臉,在額頭盛開的紅色彼岸花映襯下,她的皮膚更加蒼白無力。

  “小刺猬,你醒一醒好嗎?”顏淵眼里的溫柔和心疼似乎能凝成實質(zhì),大手撫上王暮雨的臉,卻被她身上的涼意驚到了。

  “怎么會這么冷?!”顏淵聲音都顫了顫。

  絲毫沒有猶豫,顏淵盤腿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來坐好,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顏淵將體內(nèi)的火靈力順著手傳遞到王暮雨身上,他們修煉的武功同屬一脈,一定時間后需要相互幫對方梳理靈力。

  如今王暮雨的體溫越來越低,一方面是身體虛弱,另一方面也是所練的功法導致的。

  “小刺猬,別怕,我在你身邊,你醒過來好不好,我?guī)闳タ椿ê!鳖仠Y一邊幫她梳理靈力,一邊喃喃不斷地與她講話。

  “還記得那片月季花嗎?它們開的更漂亮了,前幾日,廣新又弄來了一株白色的,我們一起去種上……”顏淵眼里的柔光越來越盛。

  “等明年,我們就一起去南方,去吃新鮮的梅子,去青狼國,那里的葡萄樹很多,聽說那里的葡萄是最甜的……”

  火靈力糾纏著王暮雨體內(nèi)的冰靈力,繞過心臟,停留片刻后,一路朝丹田走去,最后聚集在丹田里。

  兩個時辰后,王暮雨身上終于不再那么冰冷了,而是多了幾絲溫度。

  顏淵此時已經(jīng)力竭了,喘口氣,費力地把她放平,顏淵繼續(xù)打坐恢復自己。

  靈力枯竭后,再恢復時,速度居然比之前快了許多。

  就在此時,那青竹醒了過來,一臉陰沉地踹開了房門:“顏淵!你好大的膽子?!”

  顏淵緩緩睜眼,不耐煩道:“真是聒噪!駱云仙府上的狗都這么沒有教養(yǎng)嗎?”

  “你……你居然敢罵我是狗?!”青竹整張俏臉都扭曲了,“你等著,主人不會放過你的!”

  “駱云仙,麻煩你讓這條狗離遠點吠,她打擾到我給小刺猬療傷了,萬一我要是走了神……”顏淵對著青竹背后剛到的駱云仙閑閑的開口到。

  青竹渾身一抖,驚恐地轉(zhuǎn)身,立馬跪下了:“主人,我……我沒有……”

  青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駱云仙一揮手打了出去,落在院子里,翻了幾個滾。

  青竹悶哼一聲,不敢說話,只默默地跪在院子里,任由嘴角的鮮血落在泥土上,怨毒的眼神盯著地上那片褐色的泥土。

  瞥了一眼狼狽不堪的青竹,顏淵皺眉,駱云仙果然不是當初他認識的那個人了。

  “我的夫人怎么樣了?”駱云仙開口問道。

  顏淵忽略他的稱呼,只是回答到:“小刺猬好點了,只是沒有醒過來。”

  駱云仙自顧自地走向王暮雨,俯身探查她的情況,脈搏有力了些,身上也有了溫度,看來他選擇對了。

  “你可以走了,明日再過來?!?p>  “我要守著小刺猬……”顏淵搖頭:“我不能走!”

  “由不得你!”駱云仙冷冷地看他一眼,探手朝他抓過去。

  顏淵迅速后退,他只覺得自己的靈力都被駱云仙壓制了,行動緩慢。

  “駱云仙!”顏淵握拳,“你是不是想害死她才肯罷休?!”

  “是你還她變成這個樣子的,雖然我一點也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如此!”駱云仙眼神一冷,將顏淵甩開。

  顏淵踉蹌幾步,靠著一旁的桌子,站穩(wěn)了腳,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技不如人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趁著顏淵后退之際,駱云仙抱起王暮雨,瀟灑地轉(zhuǎn)身離開了:“明日我會再帶夫人來此處!”

  顏淵眼神暗了暗,沒有再緊追不放。

  以他如今的實力,根本打不過他,追上去也于事無補,他那么寶貝小刺猬,想必不會傷到她,如今自己最大的任務,就是提升實力!

  “小青!出來!”顏淵掏出那本煉器決,輕喚書靈小青。

  書靈小青從書里一出來就咋咋呼呼地;“叫本大爺出來做什么?我可告訴你,本大爺可打不過那個妖孽……”

  “有沒有可以短時間里提升實力的法術(shù)?”顏淵忍受著它的聒噪,耐心問道。

  “短時間提升實力?那些無一不是禁術(shù),會遭到反噬的,修煉了那種法術(shù),得不償失,本大爺勸你還是打消了這種愚蠢的念頭吧!”小青傲嬌的轉(zhuǎn)頭,不再去看他。

  “這么說你是沒有了?沒想到一向天知地知的小青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真是沒用,唉!是我高看你了!”顏淵遺憾地說道。

  “本大爺怎么會沒有?本大爺只是不屑于修煉那種東西……哎,你干什么?!”小青瞪大了眼睛,看著顏淵拿著煉器決似乎是要撕了。

  “教我怎么修煉,我要學最厲害的禁術(shù)。”顏淵不咸不淡道。

  “不可能!你是本大爺?shù)闹魅?,本大爺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做傻事?”小青叫道?p>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顏淵作勢要撕書。

  “別!住手,本大爺教你還不行嗎?”小青還是最惜命的,主人沒有了還可以再找,小命如果沒有了,自己就真的成一陣煙了。

  另一邊,駱云仙將王暮雨安置在另一間廂房,自己卻盤腿坐下,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今日居然對青竹那丫頭下了那么重的手。

  靈氣運行周天,原本應該是清澈的乳白色靈氣居然帶著幾絲黑色的濁氣,縈繞在他的丹田周圍。

  駱云仙心知,這是昭炎的殘魂,沒想到會如此頑固,只能盡力將這些殘魂用靈力包裹起來驅(qū)逐到一旁,待他找到解決之法再行處置。

  再起身時,眼中果然多了幾絲清明,但是他心知這只是暫時壓制,還有著巨大的隱患在身體里。

  “小雨,你是不是對我下了藥?讓我明知你就是我的劫難,卻甘之如飴……”駱云仙略帶涼意的手撫在她的眉頭。

  “今日,我跟顏淵說,你已嫁與我為妻,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等你醒了,我們就成親?!瘪樤葡裳劾飵е鴱奈从羞^得柔意。

  這一切都被門外的青竹盡收眼底,她緊了緊手里端著的茶點,斂去了眼里的陰狠,再抬頭時,只是以往那個眼神坦蕩的青竹。

  “主人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用些茶點吧!這些都是剛出爐的糕點?!?p>  “有心了,放下吧?!瘪樤葡深^也沒有回,只盯著王暮雨的臉看。

  青竹咬咬唇,萬般不甘道:“是!”

  從廂房里出來,青竹滿臉陰霾,她的主人,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才會變得喜怒無常,才會那么狠心地對待自己的。

  不能留著這個禍害!

  這十日里,顏淵白天幫王暮雨梳理身體的靈力,晚上加緊修煉小青教他的禁術(shù),這個禁術(shù)名為《裂心術(shù)》,修煉時靈力增長速度是平時的十倍,但是一旦使用,會損傷心脈,這種傷害是不可逆的,雖然小青已經(jīng)把利害關系說給顏淵了,但他依舊義無反顧地練了。

  又過了兩日,顏淵幫王暮雨梳理身體,突然發(fā)現(xiàn)王暮雨的手顫了一下,顏淵激動不已:“小刺猬,醒醒,睜開眼,小刺猬,我是顏淵,是你的大狐貍,你快睜開眼看看我……”

  王暮雨卻沒有反映了,難道是剛才是自己的錯覺?不會的,顏淵小心翼翼的呼喚著:“小狐貍,你不是要回家嗎?你醒過來,我們回家好不好?武安侯府,丞相府都可以的,你想住在哪里都行,你……醒醒,我求你了……”

  顏淵突然哽咽,眼角一濕,一滴清淚落了下來,砸在王暮雨的臉上,顏淵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手無足措地去幫她擦拭。

  王暮雨的睫毛微顫,緩緩地睜開眼來,看得顏淵愣住了:“小刺猬……”

  “這次的夢最真實了……”王暮雨癡癡地伸手去摸顏淵的臉,聲音卻嘶啞的不成樣子。

  “沒有,不是夢,我在這里……”顏淵喜極而泣,把王暮雨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這真的不是夢,你的狐貍在這里……”

  “我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才能再見到你?”王暮雨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又看不到了。

  “沒有,沒有死,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你,對不起……”顏淵搖頭,把王暮雨擁入懷里,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王暮雨愣了愣,閉上眼睛,感受著顏淵溫熱的身軀:“真的不是夢,你沒死……”

  顏淵后肩膀的位置被王暮雨的眼淚濡濕了一大片,讓他更加心疼自責,惱怒自己的沒用。

  “這光天化日之下,顏丞相是想污了我夫人的名節(jié)嗎?”駱云仙涼涼地開口,眼里的怒火卻怎么也壓制不住。

  “我的小刺猬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夫人了?”顏淵死死地盯著駱云仙,如果不是他,小刺猬就不會受這么多的苦難。

  “我們依然舉行了婚禮,行了周公之禮,自然就是夫妻了?!?p>  “沒有……”王暮雨只是認真的看著顏淵,沒有再為自己說多余的話。

  “我信你?!鳖仠Y笑了,他的小刺猬何等驕傲的人,從不會扯謊騙人。

  “嗯?!蓖跄河晟n白的小臉笑得燦爛。

  這一幕生生地刺痛了駱云仙的眼睛,他忽然明白了,為什么王暮雨會因為顏淵的死訊而得了心疾。

  此刻,駱云仙只覺得心頭難受,他體內(nèi)的那股黑色氣息趁機沖破了封鎖,游走在經(jīng)脈里,時而撞向丹田。

  王暮雨道:“我想喝水。”

  顏淵溫柔地起身去給她倒水,王暮雨則笑意盈盈地看著顏淵,心里眼里都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駱云仙把手里的一束蘭花攥緊了,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往外走去,他體內(nèi)的靈氣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就要控制不住了,不能讓這兩人發(fā)現(xiàn)端倪,否則……他可不信他們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駱云仙這一閉關,就是兩天兩夜,王暮雨此時身體已經(jīng)越來越好了,只是依舊有些貪睡,白天顏淵陪著她聊天,散步,晚上早早就睡下了。

  而顏淵,依舊在不停歇地修煉著禁術(shù),他不敢讓王暮雨知道,她若是知道了,肯定不會讓他繼續(xù)修煉的。

  這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王暮雨站在窗邊,忽然發(fā)現(xiàn),依然入秋了,空氣里的冷意越來越明顯了,她苦惱如何擺脫駱云仙或者除掉他,但是以自己如今虛弱地身體,恐怕還需要兩三日才能恢復。

  駱云仙如今的實力深不可測,她不是沒有想過和顏淵一起逃跑,但是她深知,他們跑不掉的,駱云仙在她身上施了追蹤術(shù),只要她一離開這座府邸,駱云仙就會發(fā)覺,上次他和顏淵夜里偷跑,立馬就被駱云仙劫了回來,如今不敢再輕舉妄動。

  如今,她只能一邊養(yǎng)好身子,一邊想辦法了,轉(zhuǎn)身,寬衣上床,她該按時休息了。

  一個時辰后,一個身影悄悄地推開門走了進來,吱吖地開門聲被淅瀝瀝的雨聲淹沒了,那個身影站在王暮雨的床頭,駐足許久,眼里的猶豫、狠絕、不甘、怨毒交替出現(xiàn)著。

  終于,她舉起手里散著寒光的匕首。

  唰!

  刺耳的響聲,王暮雨在最后她殺過來的時候突然驚醒,側(cè)身一滾,躲到了床里邊,但是手臂上依舊被刺了一個口子。

  “青竹?”王暮雨驚訝地看著眼前臉色扭曲的女人,“為什么?是駱云仙讓你來殺我的?”

  “哈哈哈,你還問為什么?都是因為你,主人才會性情大變,他以前從未打過我,可是,他居然因為一句話,就把我狠狠地摔到了院子里,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恨你嗎?你為什么不去死?為什么要醒過來?!”青竹似乎有些癲狂了,一邊嘴里嚷嚷著,一邊不斷的揮刀去刺王暮雨。

  王暮雨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運氣靈氣,凌厲地一掌朝青竹拍過去。

  青竹雖然受了這一掌,但也只是身形頓了頓,不顧嘴角溢出的血,繼續(xù)撲過來。

  就在王暮雨打算再來一掌,打死她的時候,顏淵和駱云仙聽到動靜一起趕了過來,顏淵第一時間沖了過去,一劍將青竹掀翻在地,冷冷地看了一眼駱云仙:“你府上的狗,果然沒有教養(yǎng)!”

  青竹轉(zhuǎn)身看到駱云仙那寒冷如冰的臉,頓時打了個寒顫,連滾帶爬地蹭到駱云仙腳下:“主人,奴婢都是為了您好,求主人看在這么多年主仆情分上,饒了奴婢吧……”

  駱云仙的眸子被一絲黑氣縈繞著,看不清他的情緒,他剛才正在打坐壓制體內(nèi)的濁息,沒想到會聽到這邊的吵鬧聲,被打斷后,心中記掛著王暮雨,無法安神,最終讓濁息侵入了丹田,如今,依然是另一個駱云仙了。

  體內(nèi)靈氣夾雜著黑色氣息,他厭惡地一腳踹開苦苦哀求的青竹,抖開軟鞭,在她難以置信的眼光中,揮舞了過來。

  鞭影重重,都印在了青竹那張絕望的臉上。

  “唰!”

  重重一鞭,夾雜著靈力,青竹的五臟肺腑俱損,一口血霎時噴了出來,落在了暗棕色的木地板上,染成了黑色。

  青竹艱難地抬頭,最后又看了一眼駱云仙,從一開始的恐懼、絕望,變成了現(xiàn)在的釋然,她明白了,殺死她的,不是主人,是另一個人,控制了她最愛的主人。

  青竹倒下了,顏淵卻沒有再去看她一眼,她害的小刺猬手上,罪有應得!

  王暮雨心中則泛起陣陣冷意,這個青竹,她陪了自己許久,也知道她是和駱云仙一塊長大的婢女,沒有想到,駱云仙殺她時,居然一點猶豫都沒有,如此冷血嗎?

  “你沒事吧?”駱云仙開口詢問道。

  “無礙,不過是小……”王暮雨還沒有說完,就又昏了過去。

  “怎么回事兒?”駱云仙上前兩部,想要探查王暮雨的情況。

  而顏淵則戒備地看著他,將王暮雨護在了懷里,查看了王暮雨的情況后,臉色一變:“是匕首上,被抹了劇毒!”

  駱云仙身形一頓,胸口氣血翻滾,忍不住一絲血跡從嘴角流出,他剛才強撐著,如今反噬之力越發(fā)厲害,他已經(jīng)控制不住了。

  顏淵驚訝地看著他,駱云仙居然受傷了?這果然是個好機會,顏淵斂下眼里的算計:“小刺猬這里有我就夠了,你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p>  駱云仙沒有逞強,深深地看了一眼顏淵懷里的王暮雨,扭頭走了出去,即使他受傷了,他們也飛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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