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暮雨微微一笑:“不老癥是因為體內(nèi)激素不調(diào),用中醫(yī)來說大概就是陰陽不調(diào),所以身體長不大,他不像侏儒癥,侏儒癥者身體不協(xié)調(diào),頭大身小,而這種不老癥,是直接停止生長,表面看和普通孩童無異?!?p> 王將軍問道:“那……你把他帶回來是要做什么?“
王暮雨道:“他們費勁心思往咱們這兒塞人,就算把他趕出去,他們也會想別的辦法,不如留著他,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么?而且,我也想給珉雯找一個人來練手,她還太年輕,需要歷練?!?p> 王夫人一陣惡寒:“什么人都不能落在你們父子手里,落你們手里,準(zhǔn)會被折騰的渣都不剩了?!?p> 王將軍大呼冤枉:“夫人,我可是為了自保,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啊!“
王暮雨回到自己房里,琴雪已經(jīng)來了:“主人,小豆丁在廂房,我派人看著呢!“
王暮雨起身:“叫上珉雯,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周陽、周曄也聽說了小豆丁的事,跑來看稀奇,王暮雨倒是也沒阻攔,這種事,他們好奇也正常。
王暮雨一身紅衫坐在正位上,周陽一身紫袍坐在下手左側(cè),而周曄則是閑適的青衣坐在右側(cè),班霆和琴雪垂手而立在兩旁。
小豆丁怯弱地站在中間,承受著這三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高氣壓,囁諾地開口:“主人……“
王暮雨笑而不語,給珉雯一個眼神,珉雯會意,上前一步給小豆丁把脈,秀麗的臉上時而疑惑,時而驚訝,最后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小豆丁。
小豆丁被她看的心里發(fā)毛,又有些害怕,難道她能看出來我的不同嗎?不會的,那么多名醫(yī)都看不出來,治不好的病,她一個小丫頭,怎么可能看得出來?
周曄好奇地開口問道:“珉雯,怎么樣?“
珉雯斟酌地開口:“我覺得他……至少有十七歲了,從脈象上看,是這樣的……“說完,有些不確定地看著王暮雨。
王暮雨點頭道:“不錯,要相信自己的判斷,他的確是十七歲了!“
小豆丁滿眼不可思議,隨即就是恐慌:“我……我三歲……“
王暮雨斜眼瞥他一眼,繼續(xù)道:“從脈象上看,腎陰不足,虛熱內(nèi)生,致面色不華。“
珉雯點頭:“的確是這樣,可是主人,我們該怎么下藥用針呢?”
王暮雨好笑的看著珉雯:“這就要看你自己了,這個人交給你了,隨便試藥,只要不死就好?!?p> 珉雯大喜:“多謝主人,珉雯一定會好好研究的!”
珉雯帶著小豆丁退下,周陽立即湊了過來:“師父,京城里另外幾家已經(jīng)按捺不住悸動了,剛剛將軍府接到圣旨,后天皇上要召見?!?p> 王暮雨嗤鼻:“那皇帝要見我,指不定有什么損招等著我呢,只是……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他!”
第二天晚上,王暮雨帶著班霆去了拍賣行。王記拍賣行在京城扎根三年,是京城的第一家拍賣行,后來有很多商人跟風(fēng),但是都斗不過王記,誰讓王記一個月一次的拍賣每次都能拿出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奇珍異寶呢!
拍賣行裝修簡約,但是空間很大,非常寬敞,除了大廳的位置,還有二樓雅間和三樓貴賓室,二樓雅間十二個,給錢就能定,但是三樓貴賓區(qū)只有六個位置,都是被人長期定了的,普通人進不去的。
貴賓區(qū)東西南北各兩間,除了東邊的是拍賣行主人留著備用的,不對外開放,西、南、北三個方向的六間貴賓室都被京城權(quán)貴定下了。
西邊是丞相府和太師府,南邊是國師和二皇子周昌,北邊是三皇子周昀和六皇子周暉。
王暮雨換上一身白衣,頭上帶著斗笠,分外惹人矚目,但是身后跟著的蒙臉侍衛(wèi)卻讓人不敢輕舉妄動。在人群的注視下,王暮雨一行人進了那個三年來從來沒有打開過的貴賓室,人群嘩然。
眾人都悄聲議論著,這里邊坐的是什么人物,居然如此大的排場,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王記的主人?
王暮雨等人坐定,一個身穿藻藍色衣服的男子前來叩見:“瑣靄見過主人,主人,一切皆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請主人示下!”
王暮雨看著眼前這個眼冒精光的少年,滿意的點頭:“重要人物都到了嗎?”
“國師駱云仙沒有到,其他的都到了?!?p> 王暮雨點頭:“很好,可以開始了?!?p> 瑣靄受命退下,片刻后,拍賣會開始了。
大廳擠滿了人,無論是想來撿漏的,還是湊熱鬧的,都靜了下來,齊刷刷地看向站在臺上的女子,這個拍賣行的女主持璉香,嫵媚而又不失冷艷,京城曾經(jīng)有人打過她的主意,據(jù)說最后都莫名其妙的暴斃了。
璉香精致的眼眸掃視一番臺下的客人,嫣然一笑:“歡迎諸位來給我王記拍賣行捧場,小女子璉香這廂有禮了?!闭f著,曼妙的身姿盈盈一福。
臺下有急性子的人叫道:“璉香姑娘,今天都有什么稀世珍寶要出手啊?快點拿出來讓大家伙瞧瞧吧!”
璉香噗嗤一笑:“這位公子莫急,待小女子一一道來?!?p> 第一個被呈上來的是一個精致的玉盞,璉香蔥白的手輕輕拿起那玉盞:“這是由一整塊極品暖玉整個所雕的,盞身所刻花紋優(yōu)美流暢,整個玉盞做工細(xì)致,入手溫潤,諸位想想,若是倒入美酒,在月下品酒,那會是多么愜意的一件事?。 ?p> 來參加拍賣會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就是坐在大廳的二百多人,最少的也是萬兩身價。
一位年長的商人似乎對這東西有些興趣,開口問道:“璉香姑娘,這玉盞底價幾何?”
璉香回答道:“不多,底價三千兩,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五百兩?!?p> 此話一出,就有一半人搖頭嘆息,知道是好東西,只是自己付不起那個代價。
但是也有不缺銀子的人,互相爭奪,有的更是激動到面紅耳赤,最終,這玉盞被一個富商以五千兩的價格買走了。
那富商拿到玉盞,欣喜若狂,欣賞片刻就戀戀不舍的放回匣子里裝好,不顧旁邊人的一臉羨慕,拿著就提前退出拍賣行了。
第二個出場的是一壇美酒,乃是王暮雨親自釀的葡萄酒,又經(jīng)過細(xì)致的提純,酒香醇厚四溢,最后以六千五百兩的價格被人買走。
第三個是一顆粉紅珍珠,有鴿子蛋那么大,極其罕見,引起了一番較量,最后臺下有人報出了一萬兩的價格,現(xiàn)場一片寂靜。
璉香微微一笑:“還有人要加價嗎?一萬兩一次,要是買回去送給心儀的女子,必定抱的美人歸!要加價的不要錯過機會了,一萬兩兩次,一萬兩……”
璉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一個爽朗的聲音道:“這個珍珠本王要了,一萬一千兩。”
王暮雨坐在廂房里一邊喝茶,一邊通過垂簾觀察周圍的情況,這里的垂簾是單面的,坐在里邊能看到外邊,外邊卻看不到里邊。
周陽聽到那人的聲音,對王暮雨道:“這是二皇子周昌,想必是要買來送給太師的嫡孫女的,最近他一直在拉攏太師府?!?p> 王暮雨嘴角勾笑:“恐怕不只是他一人想要獻殷勤吧?”
隨著王暮雨話音剛落,另一個稍顯儒雅的男聲響起:“一萬兩千兩,二皇兄,這珍珠三弟甚是喜歡,不如讓給三弟如何?”
周陽笑了:“師父猜對了,這三皇子周昀也是太師府嫡孫女的愛慕者?!?p> “既然兩位皇兄都如此想要這珍珠,那六弟就不湊熱鬧了,呵呵?!庇忠粋€清朗的聲音,這次的是六皇子周暉。
二皇子周昌顯然不打算放手:“一萬五千兩,三皇弟想要點別的,皇兄一定答應(yīng),但這珍珠本王有大用處?!?p> 三皇子不溫不火:“既然如此,那就各憑本事吧!兩萬兩!”
璉香笑瞇了眼:“兩萬兩,還有要加價的嗎?”
王暮雨聽到二皇子包房里一聲細(xì)碎的瓷器開裂聲,微微一笑:“這個二皇子顯然沒有三皇子城府深?。 ?p> “兩萬兩一次!還有沒有要加價的了?兩萬兩兩次!這可是女人夢寐以求的粉紅珍珠啊!”
“三萬兩!”帶著些許怒氣的聲音一開口,臺下一片抽氣聲,天價?。?p> 要知道,普通豆子大的珍珠也才幾十兩一顆,而鴿子蛋大的能賣到百兩至千兩不等,即便是粉紅珍珠,能賣到一萬兩就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這個二皇子居然加價到三萬兩,果然財大氣粗!
三皇子呵呵一笑:“看來皇兄是打定主意要了,那三弟就不與皇兄搶了?!?p> 那邊二皇子看到侍女送來流光溢彩的珍珠,周昌雖然心痛,但是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命隨從付了銀子,心里開始盤算送禮物的事。
接下來出場的是一把寶刀,在這個冶煉技術(shù)落后的時代,確實稱得上是寶刀了,不過在王暮雨心里,這把刀的品質(zhì)還不如現(xiàn)代市場上的菜刀好。
這不過是王暮雨讓他們暗地里做出來的試驗品,真正的好刀,她可是舍不得拿出來的。
璉香把刀提在手里,還特地讓人搬了一塊手臂粗細(xì)的木頭上來:“諸位,這把寶刀雖說不會像傳說中的削鐵如泥,但是拿在普通人手里,要斷了這節(jié)木頭,可是輕而易舉!”
只見一道白光閃過,哐的一聲,木頭斷成兩節(jié),掉在地上,而璉香手里的刀依舊泛著白光,人和刀都沒有絲毫損傷。
頃刻間,在場的所有男賓都眼神炙熱地盯著璉香手里的刀了。
要知道,普通的刀想要斷了這木頭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持刀之人內(nèi)力足夠深厚,普通人持刀恐怕也就砍出一個一寸深。
然而這把刀,在一個弱女子手里,居然輕而易舉的砍斷了這塊木頭,不可謂不是把寶刀?。】吹脑趫龅哪匈e們熱血沸騰。
貪婪的目光在刀身上掃過,璉香滿意的笑:“寶刀底價七千兩,請諸位開始叫價!”
璉香話音剛落,便有人迫不及待的開口了:“一萬兩!”他是個武者,知道一把好兵器的好處,在與人勢均力敵,甚至略遜一籌時,如果手里有一把神兵,也能在生死關(guān)頭扳回局面。
顯然,聰明的人不止他一個,他開了頭,便有人跟著叫價。
“一萬二千兩!”
“一萬三千兩!”
“這把刀我要了,一萬五千兩!”
“切!窮鬼,兩萬兩!”
場下一片熱鬧,二樓包間也蠢蠢欲動,一刻鐘后,這把刀的價格就飚到了三萬五千兩。
“還有人要加價嗎?”璉香笑意盈盈。
二皇子終于按捺不住了:“四萬兩!”
另一邊,太師府也有了動靜:“四萬一千兩,二皇子,對不住了,老夫正缺一把利器?!?p> “四萬兩千兩,好東西有能者得之!”三皇子淡定開口。
“四萬五千兩!本王那把刀舊了,想換把新的,三皇弟若是真的想要,那只有各憑本事了?!倍首又懿樕幊?。
“既然二皇子喜歡,老夫也不能奪人所愛,老夫退出了?!碧珟熅鞯难劾锬睦锟床怀鰜?,這二皇子和三皇子是杠上了,目前朝中局勢還不明朗,靜觀其變?yōu)楹谩?p> “四萬六千兩!本王也甚是喜歡這把寶刀。”三皇子周昀聲音平淡,聽不出什么心情。
周昌想也沒想:“五萬兩!三弟若是再加價,這把刀便讓給三弟了?!?p> 周昀呵呵一笑:“還是二皇兄有魄力,三弟自愧不如?。∪芡顺隽??!?p> 不出意外,寶刀還是落入了周昌手里,果然財大氣粗。
王暮雨捻了一顆葡萄進嘴里,酸甜可口,周陽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果樹,今年終于結(jié)了果,比平常葡萄要大,要甜。
王暮雨細(xì)細(xì)的閉眼,品味,在前世,她最喜歡的水果就是葡萄了,只可惜這里的葡萄都酸澀不堪,無法入口。
周陽看著王暮雨那享受的模樣,滿滿的自豪感,又瞟一眼外邊的拍賣場,開口道:“師父,看來這個二皇子周昌不足為懼?!?p> 王暮雨心情不錯,悠悠地開口道:“越是這種沒腦子的人,發(fā)起瘋來,越讓人招架不住,所以,周陽,你還是太輕敵了。”
周曄桃花眼笑瞇瞇道:“師父,這京城這么復(fù)雜,真累心,要不然咱們還回那小村子,喝酒品茶,多好!”
王暮雨搖頭:“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這句話我不是沒有教過你們,你以為躲得遠遠的,他們就會放過你們嗎?”
周陽周曄都沉默不語,周曄心中一直不愿回到京城,更不愿勞心勞肺去爭那位子,只是被王暮雨在身后盯著,不得不上。
正在說話間,第五件拍賣品已經(jīng)被呈了上來,一被侍女端上臺,就吸引了眾人的眼光,居然是一套棋具。
只見這棋具居然以翡翠為盤,羊脂玉為白子,極品墨玉為黑子,做工極為了得,整個流光溢彩,散發(fā)著玉的溫潤,又夾雜著翡翠的寒意。
坐在大廳里的數(shù)百人都一眨不眨的盯著這棋盤,這個王記真是大手筆,居然能尋得如此大的翡翠,拿來做棋盤。
這些他們也只能看看罷了,要說出銀子買,他們是買不起的,倒是包廂里的貴客們,摩拳擦掌,興奮不已。
璉香水眸掃過全場,不緊不慢的開口道:“這棋盤質(zhì)地如何,想必各位都是行家,無需小女子多嘴,此物底價一萬兩,請諸位開始競拍!”
大堂無人敢應(yīng)聲,倒是二樓貴賓室,有人迫不及待的開口:“一萬一千兩!”
“一萬兩千兩!”
“一萬五千兩!這可是好東西?。 ?p> “呵呵,一萬六千兩,我家老爺子最喜歡下棋了!”
……
最后,三樓插嘴的時候,一副棋盤已經(jīng)漲到了四萬七千兩,三樓,丞相府的包間里,一道平淡的男聲:“五萬兩!”
王暮雨驀然抬頭:“他出手了!”
“師父對這個顏淵很感興趣?”周陽扭頭問道。
王暮雨笑道:“畢竟他還欠著我的帳沒還,而且,小時候又生的如此驚艷,不知這長大后的容貌是不是還這么俊俏。”
周曄滿不在乎:“師父也毫不遜色!”
周陽瞪他一眼:“你怎么能拿師父和那人比?!”
王暮雨一臉黑線,這周陽周曄是不是被風(fēng)教壞了?
另一邊,那棋盤又被三皇子周昀看上了,已經(jīng)和丞相彪價到六萬兩了。
三皇子開口道:“六萬一千兩!丞相大人莫不是非要與本王搶?”
“六萬兩千兩!三皇子好像不喜下棋,要這棋盤何用?”
“六萬三千兩,本王近日正在練習(xí)棋藝,不如把這棋盤讓給本王,丞相大人若想下棋,大可以到本王府上來坐坐?!?p> 丞相喟嘆一聲:“罷了,既然三皇子如此喜歡此物,在下就不搶了?!?p> 六萬三千兩銀子,買一副棋盤,這在普通人看來,是瘋了,然而這些貴人們卻眼皮都不眨一下。
棋盤最終還是落入了三皇子周昀手里,周昀撫摸著侍女送過來的棋具,愛不釋手,果然這王記拍賣行沒有來錯!父皇肯定會龍顏大悅。
第六件是一面鏡子,在這個世界,人們用的鏡子一般都是銅鏡,模糊又發(fā)黃,效果并不好,然而王記拍賣行拿出的這面鏡子卻是照出的人清晰可鑒。
所有人都被這鏡子吸引了,好奇的看向璉香,等著她的解說。
“這面鏡子名喚雪月鏡,乃是一位商人從國外帶回來的,在飛宇國僅此一面,底價一萬兩,請諸位加價!”
璉香的話剛落,就有人開始加價,不出所料,價格被抬到了四萬兩,二樓也沒有人再加價了,三樓的各位下手了。
“四萬一千兩,這面鏡子我很感興趣呢!”說話的是三皇子周昀。
“四萬二千兩,六弟,這鏡子本王也很喜歡呢,不如讓給本王好了?!倍首又懿又觾r。
“四萬三千兩,皇兄不是已經(jīng)得了一顆珍珠和一把寶刀嗎?”三皇子沒有退讓,后天是太后誕辰,如果能有這個獻上去,肯定能得太后喜愛。
“一面鏡子而已,不值得吾兄弟二人爭執(zhí),既如此,那皇兄就讓給你了!”周昌不樂意的答到,其實并不是他不愿意去爭,而是財力不足了剛才已經(jīng)花了八萬兩,他雖然是皇子,財力雄厚,但是也不能這樣揮霍。
二皇子一退出,這里恐怕沒有人再肯與三皇子爭了,難道就讓這三皇子撿個便宜不成?
王暮雨給周陽一個眼神,周陽嘿嘿一笑,轉(zhuǎn)身出去。
臺上,璉香朱唇輕起:“四萬三千兩,還有人要加價嗎?”
沒有人應(yīng)聲,三皇子開口道:“不用再等了,快點拿給本王吧!”
璉香朝三皇子的包廂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四萬三千兩一次!”
“四萬三千兩第二次!”
“五萬兩!”臺下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