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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氏錄

六十二 文武圣試(17)

無名氏錄 桂傾城 2271 2020-06-06 23:49:03

  “為官者,以君為天,以民為地,天地父母,和諧尊敬,當(dāng)如為官之道。君王乃是上天之子,受萬民之擁戴,而統(tǒng)治萬民。君者,客也,民者,舟也,君受民之尊而民載君于水火上,君受民之怨而君反復(fù)于水火中,故曰:民者,國之根本,君者,國之花果,二者缺一不可,民由君之領(lǐng)導(dǎo),君受民之供養(yǎng)。”

  無名在紙上寫下了自己對于君民關(guān)系的見解,至少在如今的她看來,國不可一日無君,她認為自己與萬民一樣,就是天生的裙下臣民。無名依舊記得家?guī)熽惿匈t曾經(jīng)問過剛剛識字的無名一個問題:

  “你以為這一國須有皇帝否啊?”

  “皇帝乃是天之驕子,乃一國之君,一國無君便不是國,所以蕪茗認為一國須有皇帝也?!蹦菚r稚嫩的林蕪茗剛在陳尚賢的交到教導(dǎo)下學(xué)會寫字,字體還歪歪扭扭的,而她的思想?yún)s早已經(jīng)在環(huán)境的渲染便成君主的臣民。

  陳尚賢摸了摸蕪茗的頭,緩緩說道:“想當(dāng)初我也是這樣想的,既是如此,我便傳授你良君賢臣之識,讓你在這世道中學(xué)會如何成為一個賢臣?!?p>  蕪茗好奇地問:“那我可以成為一個良君嗎?”

  “哈哈哈哈——”陳尚賢大笑,又認真地對林蕪茗說道:“一切皆有可能,說不定以后你便會當(dāng)上皇帝呢,可那位置一點兒也不好坐,也許你會后悔的,未來是如何,我也不清楚,這全在于你的選擇……”

  林母在旁倒是抹汗不止,林家從清州被抄家之時,他們這林氏的主家被其他的分家親戚所掩護才能倉皇逃出清州,當(dāng)時的臨煜帝秦就是因為獲悉林家有不臣之心,想再登大寶,才下旨誅殺清州郞裕林氏一族,如今他們逃亡近海的渙清鎮(zhèn),也算是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

  現(xiàn)在蕪茗又這樣童言無忌,連忙上前捂住無名的嘴,無名自己急忙,又掙脫不開,說哭就哭了起來。

  陳尚賢勸導(dǎo):“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咋們都得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zé),你如今不懂,我便讓你把想說的話藏在心里,回家問問你阿奶,或是我,才可以說?!?p>  林蕪茗從林母的懷里掙脫,說道:“我愛說什么就說什么,憑什么規(guī)管我的想法,我不依!”

  說罷便要大聲喊道:“我要當(dāng)皇帝,我要當(dāng)皇帝?!?p>  甘氏手忙腳亂地又抓不到蕪茗,急得直拜她:“哎呦我的老祖宗誒,你可快閉嘴吧!”

  “我偏不!”

  陳尚賢則對她說:“你愛說什么都可以說,不過你得承擔(dān)起這個后果才行。”

  “……什么后果?”蕪茗好歹靜了下來。

  “你也許會因你說的話,失去你最珍視的人和事物,比如……”陳尚賢看看甘氏。

  林蕪茗聽懂了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下,走過去緊緊地抱著林母不說話,看來她很重視林母,陳尚賢才滿意地點點頭:“也算我沒有教錯你了!”

  “難道我從此便不能說我想說的話,寫我想寫的字了嗎?這與一只沒有自由的籠中鳥又有何差別?”林蕪茗在林母的懷中問道。

  “哈哈哈——”陳尚賢笑著摸了摸胡子,“這世上難道就有真正的自由嗎?全在乎于你的心中,你是怎么想的,那自由便是怎樣的?!?p>  見蕪茗若有所思,陳尚賢便給她解釋道:“若你不在乎你的至親與姓名,能把她們?nèi)糠畔拢惚隳茏龅秸嬲淖杂?,只是這樣的人,世人只會以一個詞語來形容他,那便是‘瘋子’?!?p>  林蕪茗默默地把這話記在心里,她接受了這樣的規(guī)則,把想說的話默默埋藏于心底,更接受了成為自己為君主而服務(wù)的命運。

  因此如今的無名更專注于成為一名好官,才能從內(nèi)富強臨煜,統(tǒng)一萬民,而有助于對外的戰(zhàn)爭,于是無名又繼續(xù)寫道:

  “何以君治民?官也。何以民愛君,亦復(fù)如是官也。官乃民之喉舌,國之棟梁。協(xié)調(diào)上下,調(diào)動里外,實為官之本職工作。”

  她寫了政法題的大半,幾乎都是符合家?guī)煂λ慕逃?,正是澎湃之時。

  而武試這邊更是如火如荼,墻上的解說正激動地介紹著場內(nèi)的狀況,引得觀眾們真真歡呼。

  只聽那人喝了口茶,繼續(xù)轉(zhuǎn)述著比賽情況,“各位觀眾看客不要心急!剛剛武試這邊的筆試才結(jié)束,官兵大人們正清理著正殿之前的廣場,以作待會兒武試之用。若是各位對小生的轉(zhuǎn)述有興趣,還請解囊繳費,多多益善,少少無拘?!?p>  說罷,他身邊的小廝那些袋子在這些看不得現(xiàn)場的觀眾中周旋,求著他們的打賞。眾人來看熱鬧,也沒有什么拘束,便紛紛一個銅板兩個銅板地賞給他,若是沒錢交賞,還會遭到其他人的側(cè)目,越是社會底層的人,越知道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不一會兒,小廝的一個麻袋便裝滿了銅錢,又拿出一個空的,往更遠的人群走去。

  期間只見錢六夫人穿著得體大方而頭上又沒有什么飾物,她孤身走到解說的身下,給了他一筆可觀的賞銀。

  解說看到這幾兩銀子眼睛都發(fā)光了,奉承道:“夫人真有雅興吶,來來,我旁邊的這個位置讓給您好好觀試?!闭f罷就把他身旁趴在墻邊看熱鬧的小廝踢開。

  “不必了,我就想問問你,你都在說的武試的情況,那文試的呢?”

  “夫人有所不知,文試的考生們可都在那遠處的六個偏殿內(nèi)考著試吶,以防我們這些觀眾影響他們的發(fā)揮,所以我們是都看不到那些文試的考生的。若夫人有何友人在考文試,那么就只能在這外面好好地向海蟾娘娘祈禱,祝愿他能好好發(fā)揮吧?!?p>  范詩兒有些失落,“原是這樣,我還以為這里能看到文試呢?!狈对妰和窬芰私庹f身邊的良席,默默地從人群中離去,又頻頻回首,按下不表。

  那個傳話的太監(jiān)看著墻上趴著看戲的麗城百姓,正嗤之以鼻,向馮紹平抱怨道:“監(jiān)考大人,您看那些墻外的百姓,又吵又鬧,影響了考試,又玷污了圣上的光輝,不如小的帶人去趕跑他們吧!”

  “……”馮紹平瞇著眼睛微笑,眼中看不出任何色彩。

  只見他轉(zhuǎn)向瓏之處,看他的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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