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南晉都城,自然不會小,哪怕于痕故意加快了腳程還是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來到城南販賣靈器的街道。
饒是有所準備,于痕也覺得會不會太過魯莽了,如今傷勢未愈,自己獨自一人跑這么遠,萬一有個什么狀況,紫羅那邊也不好交代。
不過來都來了,不可能半路折返,索性懶得去想,神色虛弱的清秀少年到處打量著,不時買下一些可能有用的小物件,中間又買了兩三種類似古樹天桑靈葉那種可以出其不備的靈器,只是大都不太如天桑靈葉所煉靈器,使得于痕有些遺憾。
若是有機會定然要向天選族要那么一些葉子做成靈器。
那夜在與王濤和紫蕭楓對戰(zhàn)中,天桑靈葉取得的作用可謂極大,落葉在地,悄無聲息,散發(fā)的靈力波動極小,發(fā)動瞬間便能破空而至,速度極快。
連于痕都覺得天桑靈葉用起來太過癮,戰(zhàn)場上觸不及防來這么一下劣勢都能變成優(yōu)勢,優(yōu)勢直接可以分出勝負,生死。
又買了一把適合于痕如今境界的長劍,少年便開始尋找一些適合攻伐的術法。這一次,于痕沒有再買防御類的靈器了,少年一直都覺得防御不如攻擊,自己既然不擅長防御,那么就以攻代防吧。
只是術法以及修煉功法這種東西大多數(shù)都是家族宗門等所藏居多,而外界很少有人出售,所以逛了約莫有大半個時辰,于痕都覺得自己身體傷勢快要復發(fā)了也沒能找到。無奈之下只能暫時作罷,休息一下就要打道回府,等過幾日身體恢復得七七八八再說吧。
配合自己身體上的傷勢,于痕在街道上緩步而行,這時前方一丈外酒肆處,只看那酒肆老板對著一個年輕男子推搡道:“你個死混球,喝老子的酒不給錢也就罷了,還當起神棍把老子的顧客給嚇走了,給老子滾,有多遠滾多遠!”
說罷,年輕人還沒來得及反駁什么,就被酒肆老板給連推帶罵的給趕了出來。
“爺爺我好心好意的給你和你顧客算命,你這人怎的這么不開眼!”被趕出了酒肆的年輕人罵罵咧咧的,但一想到沒酒可喝了又沒找到那人不禁嘆了口氣。
“爺爺我前幾日心生感應,似乎那個殺千刀的提了我一句,這才趕來這么偏僻的小地方,可怎的就找不著人了呢。”年輕男子嘀嘀咕咕,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
看著那個就離自己幾步距離的年輕男子,于痕頓時張大了口,一時說不出話,很是吃驚,心想怎么在這里碰上了這個家伙,可當聽到對方的自言自語后便隨即反應了過來,神情頓時恢復如常。
這時,這年輕男子也注意到了于痕,斜著眼看著對方道:“怎么,看著我干嘛,莫非被本公子的無比帥氣的面孔給驚到了?哎,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本公子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就連那個殺千刀的都比不過我。”
看到這個前幾日因為自己憶起了對方說過的一些話,導致對方如今找上門來的男子,于痕神情有些古怪,不過瞬間便是恢復如常。
就算你的天衍之術在大陸數(shù)一數(shù)二又如何,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不還是沒看出來?
想到這里,于痕頓時神色自若,就打算離開這里,心想決不能和對方說一句話,不然危矣。
于痕打算離去,但對方卻不打算讓于痕走,直接伸手攔住了于痕的去路。年輕男子看著于痕笑道:“我看小兄弟你面色蒼白,定是受了不小的傷,罷了罷了,看在你我二人今日在此相遇,定是有緣的份上,我?guī)湍阒魏盟?。?p> 于痕知曉對方定然是起疑心了,不禁覺得這天衍之術的強大超乎了自己預料,只是一個照面就有猜測了。但于痕哪可能如了對方的愿,不說話只是搖搖頭示意不需要,便越過了年輕男子快步離去。
那年輕男子沒有阻攔于痕的離去,只是右手手指不停的推衍,不禁皺眉道:“怪了,怪了,那殺千刀的竟然無法推衍,迷霧繚繞完全看不真切,這是哪個大能施展了遮天之法掩蓋了他的命數(shù)?”
隨即,男子又對于痕推衍起來,他直覺告訴自己,剛剛那個少年有些詭異,“咦?”剛一推衍,年輕男子發(fā)現(xiàn)此人命數(shù)竟也是混亂不堪,看不真切。
見此,年輕男子頓時笑了起來。
這是把他當傻子玩?
全天下有幾個人是自己完全無法推衍的?除了那天選一族比較特殊以外,有幾人能逃過他舉世無雙的天衍之術?
偏偏如今這么一座城池就出現(xiàn)了兩人,這么巧?沒那個可能!
越過年輕男子后于痕顧不得傷勢,急忙逃離此處,可眼前一花,那個老熟人就站在于痕眼前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頓時,于痕只覺得汗毛豎立,就要轉身逃開,可如今的他實在是不堪,哪可能是眼前那年輕男子的對手。
這將于痕稱為殺千刀的男子一把抓住對方,直接往旁邊巷子一扔,整個人欺身而近,撞向于痕,抓著他的身體將其完全撞入墻內。
同時右手一揮,這片天地頓時被隔絕。
觸不及防遭此重擊,即便是于痕有心反抗,可只覺得那男子的手如同鋼鐵,自己竟是絲毫都掙扎不能。
頓時于痕只覺得全身都要被撞散架一般,背后骨頭不知斷了多少,加上之前的傷勢,驀然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年輕男子很是嫌棄的將手拿開,看來是不想沾到一絲鮮血。
“嘖嘖嘖,當年那個舉世無雙的紫家公子去哪兒了,如今居然毫無還手之力?!蹦贻p男子嘲諷道。
艱難的抬起手將嘴角的鮮血擦掉,于痕看著這個識破了自己身份的人一言不發(fā),等著對方的后續(xù)。
看到于痕對于自己的嘲諷毫無反應,年輕男子頓時失去了興趣,退后一步道:“還是這么個死倔的性子,真沒意思?!?p> 好不容易將自己身體從墻內拔出來,于痕吐出一口淤血,扶墻而立,神色虛弱的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p> “沒想做什么?!?p> 年輕男子笑瞇瞇道:“只是過來看望老熟人而已?!?p> “看你大爺,有你這么看望的嗎?!庇诤凵鷼獾牡?。被對方這么一弄,又不知道這身傷何時才能好了。
年輕男子并未動怒,只是神色玩味的看著于痕。
“你這張臉真有意思啊,居然是真的。你境界更有趣了,居然真的只是納靈境?!蹦凶訃K嘖稱奇道。
“雖然我知道紫族亡了,而我也一直以為你死了,畢竟我曾嘗試對你推衍,卻徒勞無功,可沒想到你居然活著。”年輕男子很是驚訝道。
“直到前幾日,因我修煉的天衍之術,所以你提及我時,我頓時心生感應。嘖嘖,當我推衍后發(fā)現(xiàn)是你這小子時你是不知道我當時的表情?!闭f著男子做出一個極為夸張的神情,并說道:“就差不多這個樣子?!?p> 于痕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你話好像比以前還要多了啊?!?p> “看見老熟人了那是自然的,你是不知道我現(xiàn)在有多激動?!蹦贻p男子眉飛色舞的道。
可于痕卻了解這個家伙,知曉對方是多么的喜怒無常,看見自己激動那是絕不可能的。年輕男子接著說道:“我太激動了,當發(fā)現(xiàn)你如今的境界只有納靈境后,我真的激動得快要仰天大吼了?!?p> 說完竟是直接哈哈大笑起來,于痕看著對方笑得連淚水都出來了不禁眼皮一跳,心知不妙。
果不其然,本正在大笑的男子突然神色一斂,臉上再也看不出絲毫笑意,神色冰冷的道:“光明劍,交出來!”
聽到對方真實目的,于痕只覺得頭疼欲裂,心想果然如此。當初在神隕險地內,光明劍的最終爭奪其實就在他們二人之間,但最后被于痕獲得。
但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當于痕得到了光明劍后,這人有事沒事就找于痕麻煩,偏偏于痕又殺不了對方,即便是最后光明劍認主于痕之后對方也不肯善罷甘休。
在對方這么糾纏不休的情況下,二人反而一同經歷過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知不覺二人之間也誕生出了友誼,不過二人絕不會承認這段孽緣就是了。
“不可能,再說光明劍早已認我為主,你就算是如今拿到也毫無用處了?!庇诤酆敛华q豫直接拒絕掉。
“不試試又怎么知道,交出來,不然殺了你!”男子惡狠狠的道。
“來啊,殺了光明劍之主你還想光明劍認你為主?做夢呢!”于痕竟是豁出去了,反正打不過對方,干脆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曹你大爺?shù)模悴灰^分了?!蹦贻p男子見到于痕耍無賴,頓時跳腳怒聲道。
“老子過分?玄機,從我拿到光明劍時,你說說你坑了我多少次,哪次不是被你弄得九死一生,你如今居然說我過分?”于痕頓時大怒,一想到當初那些恐怖的日子,于痕如今都覺得背上冷汗陣陣。
“本公子坑你,你哪次沒有坑本公子,九死一生哪次你沒有把我給拉進去?”真名玄機的男子憤恨道。
“廢話少說,給不給。”玄機瞪著于痕道。
“不給?!庇诤酆敛华q豫道,見到對方又要發(fā)怒,于痕眼睛一轉,立馬道:“光明劍肯定不可能給你了,但是我有樣寶貝,可以補償給你。”
“什么寶貝?”玄機頓時一愣,隨即問道,其實玄機早就知道光明劍不可能屬于他的了,但就是咽不下那口氣,如今聽到于痕說拿個寶貝補償自己,似乎這樣也不錯?而且能被這個殺千刀叫做寶貝的定然不俗。
心神一動,于痕手中出現(xiàn)了一把鐵扇,直接扔給了對方。
這些日子于痕早就發(fā)現(xiàn)吸收自己氣運的就是這個東西,可無論如何研究,大腦如何回憶曾經所看的書籍都不知道這鐵扇到底什么來歷。
鐵扇拿到的瞬間,玄機眼神頓時一凝,憑他多年的經驗,這個東西絕不簡單。
果然,于痕立刻說道:“這個扇子是我前些日子無意間得到,但我一直不知道此扇有什么作用,直到前段時間,我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氣運居然被這個東西吸了個精光?!?p> 玄機頓時倒吸口涼氣,瞬間覺得這鐵扇如同燙手的山芋一般,直接丟了回去怒道:“你大爺?shù)?,吸氣運的東西你也給我,你難道不知道我這種依靠天道推衍之術的人最怕這類東西嗎?”
拿到扇子的瞬間,于痕便讓光明劍將其重新鎮(zhèn)壓,面色平靜的說道:“雖然怕,但我知道這也是你們修煉推衍之人的大補之物,用得好的話,你的天衍之術說不得會前進一大步,富貴險中求,看你自己吧。”
“說的輕巧,我這一脈曾經不止有多少前輩就是因為沾染了天道氣息,試圖將天衍之術修煉到極致,可最后大多還是落得個慘死的下場,若這鐵扇能夠蘊養(yǎng)氣運的話說不得我會試試,吸收人的氣運這種邪門的靈器就免了?!?p> 于痕輕嘆口氣,他覺得這個鐵扇真的很麻煩,可若是扔了又太可惜了,就像玄機一樣,憑借多年的經驗,即便不知道這個玩意兒如何使用,但極為不凡是肯定的,甚至于痕還覺得即便是自己這一生所接觸過的靈器,這鐵扇都能排進前十。
“真不要?”于痕看著玄機不確定的道。
“不要,有命拿沒命享,我才不干那種蠢事。”玄機果斷的搖頭拒絕。
“那這補償你不要可別說我不給你啊。”于痕無賴道。
“這個不算,重新給我一個?!?p> “沒有,我身上沒有什么重寶?!庇诤劾^續(xù)耍賴。
“你大爺?shù)?。”玄機怒道。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又加上被玄機重傷,于痕頓時覺得頭腦發(fā)昏,連走路都要不穩(wěn)。
玄機見此無奈的嘆了口氣,對方的小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不就是想要自己給他療傷嘛,但玄機怎么可能如了于痕的愿,袖子一揮,他給于痕造成的傷勢瞬間恢復如初,可本就屬于于痕的傷卻半點沒治。
感受著體內的傷勢,于痕嘴角一抽,朝著玄機豎起了大拇指,不曉得是贊嘆還是挖苦道:“不愧是玄機,厲害的,厲害的。”
“過獎,過獎?!毙C瞇著眼,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神情。
“紫......”
“我如今叫于痕?!边€不待玄機說出于痕的真名,便被于痕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