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城,紫族大殿之中,一個少年躺在地上,少年身旁站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老人雙手背在身后,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外面的天空似有所思,外面的戰(zhàn)火連天對他而言像是不存在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睜開雙眼,醒了過來,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周圍。當他看見老人時,站起身行了一禮,老人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多禮。
“老祖,我昏睡了多久?”少年看著外面的天空有些疑惑道。
“兩個時辰吧?!崩先嘶氐溃澳憧?,天已經(jīng)黑了?!?p> “可是黎明終將會到來的?!?p> “是的,但是離黎明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而且今夜對于大多數(shù)人而言將是永夜?!?p> 少年雙唇微微顫抖,依然倔強道:“只要有些許火勢,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老人轉(zhuǎn)過身看了少年一眼,眼中的神色分不清道不明,“沒錯,但是那火苗只能由你來當?!崩先擞行﹪@息地說道,“那些孩子們還不太夠啊。而你,是必須的。所以你要,活下來!”
少年搖搖頭道:“那很難,他們知道我對于紫族的重要性,絕不會讓我活下來,或者會像剛剛那黑衣人一樣嘗試生擒我?!?p> 老人遞給了少年一份卷軸說道:“里面是一卷功法,可以將紫氣東來的外觀和氣息完全轉(zhuǎn)換為另一種靈力,且兩者是可以互相轉(zhuǎn)換的。學習了這種功法你依舊可以繼續(xù)修煉紫氣東來且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崩先死^續(xù)說道:“除非你在神人境上五層面前修煉,除此之外哪怕是周天靈力運轉(zhuǎn)也不用擔心,但那可能嗎?”
少年也明白每個人修煉的時候都是攸關(guān)性命的大事,不會有人輕易的在別人面前修煉。
老人將卷軸遞給少年后看了看少年的臉有些猶豫,這張臉完美繼承了他父母的優(yōu)點,今天之后便要從世界上消失很長一段時間想來有些可惜。
少年被老人盯著有些發(fā)毛,試探性的問道:“我這臉怎么了嗎?”
“你這張臉肯定要換一換的?!?p> 少年愕然,心想雖然老祖身為神人九境離圓滿只有一步之遙,給人改天換貌這種事情并不是不能做,可那也要對方境界低微才可。可如今自己已經(jīng)是神人三境,這種事情難道還能辦到?
老人似是看穿了少年心中所想直接說道:“以你現(xiàn)在的境界我肯定是做不到了,那會給你的身體帶來損害,說不得會影響你日后的修行。”
“那怎么辦?”少年疑惑道。
老人語氣平淡地道:“你自廢修為就行了。”
聞言少年直接頭皮發(fā)麻,老祖說得簡單,這哪可能說廢就廢,自己本身不光會有極大的痛楚,而且說不準真的就完全廢了?!罢娴木椭挥羞@個辦法了嗎?”少年面色難看。
真的只有茍且偷生這種辦法了嗎?
“或者你實力強大到足夠逍遙于天地,或者進入傳說中的遠古大陣離開這個世界,都做不到就只能改名換面,改換修煉功法?!崩险呃^續(xù)說道,“而且世間神人境就那么些,各大家族基本心中有數(shù),突然多出一個的話定然會被調(diào)查底細,沒有事先安排好定然會有漏洞,到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你的真實身份豈不是會被全天下追殺?”
老人扶須說道:“重新給你一個鄉(xiāng)間少年身份,在那之前并未修行,修行功法也不一樣,外貌也不一樣。這樣,你才能正大光明的變得更強,只是需要多花些歲月?!?p> 老人又看了一眼少年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修行來之不易,更何況你如此這般年紀便修到神人境更是曠古絕今,可正因為如此你才必須活著,活著才有看到黎明破曉的機會!”
少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卻用行動表明了他的選擇。
忽然只聽“?!钡囊宦?,一股肉眼可見的波紋以少年身體為中心擴散出去,同時一股血腥味擴散到大廳每一處。
少年臉色蒼白,一個不穩(wěn)直接坐在了地上,眼里有著說不出的苦澀。但苦澀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堅毅的神情。
自己修行不過十載便達到了神人境,那又來一遍又能如何!
區(qū)區(qū)神人境還不是手到擒來!
見到少年如此果斷,即便是活了上千年的老人眼里也是頗為驚訝,但很快便被一片欣慰取代。
如此天賦,如此性情,說斷就斷,毫不含糊。
只要有他,紫族不亡!
自廢修為所帶來的傷勢極為嚴重,老人自然知曉,顯然有備而來,右手一揮,一枚丹藥進入少年口中,入口即化,瞬間便是化作藥力來治愈自廢修為所帶來的傷勢。
不過數(shù)息時間,少年便發(fā)現(xiàn)本來極為嚴重甚至會威脅到日后修為的傷勢已經(jīng)好的七七八八。
盡管虛弱但少年已能夠站起身來。
老人點點頭道:“準備一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送你離開?!?p> 少年身體顫抖,向老人深深行了一禮,久久不愿起身。
“癡兒?!崩先四哪懿恢郎倌晷睦锼耄帜苋绾文?。大勢已去,已無力回天,今日之后,那長達萬年的光輝歲月便不復存在!
想著那神人境的人數(shù)比己方多了一倍有余,老人現(xiàn)在還有些不相信。
那可是神人境,又不是大白菜。
難道不怕紫族有所準備將那些強者坑殺于此?
可老人卻又無奈搖搖頭,要真有那種手段也不至于現(xiàn)在這個慘狀了。
看著那似有不甘的神情,老人佯怒道:“磨磨唧唧的作甚,走了?!闭f完轉(zhuǎn)身離去不忍再看那臉色蒼白的少年。
老人并未離家大殿而是一揮袖,在少年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打開了一條哪怕是少年也不曾知曉的地下通道。
以少年如今的身份,在平時是可以任意行走于紫族各地而無礙的,莫說區(qū)區(qū)一個地下通道,紫族禁地都無法阻難他。但偏偏就是這么一個大殿內(nèi)的區(qū)區(qū)通道,他此前居然從不知曉。
老人看也不看他一眼,有些悵然地說道:“這個地方全天下如今只有我一個人知曉,當時是我準備逃命用的,但后來卻是沒能夠用上?!崩先搜劾锔‖F(xiàn)出一些懷戀,應是想起了只屬于他的崢嶸歲月。
白駒過隙,歲月如梭,當年的種種如今也已經(jīng)化作塵埃,隨風遠去。
大殿的通道顯然不是他一個人的杰作,只是當年那些參與的人早已回歸天地,如今只剩他一人了。
歲月悠悠,帶走了太多太多。
少年走在身后,感受到了老人情緒的變化,很是識趣的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跟著。
沒過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一處傳送陣處,看著這個傳送陣,老人轉(zhuǎn)身道:“過去后,會有人接應,身份都給你安排好了的,名字你可以自己想一個,沒有影響?!闭f罷大袖一揮,少年突然感覺臉上和喉嚨有些癢,又見老人拿出來一面鏡子。
少年接過鏡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和自己樣子完全不一樣的人,除了那雙眼睛。這個人并不是很英俊,稚氣未脫,很是清秀。
清了清嗓子,少年發(fā)出“啊啊”的聲音,發(fā)覺連聲音也變得與之前完全不同。
老人輕聲說道:“走吧?!比菝埠吐曇粢呀?jīng)大變的少年帶著略顯虛弱的步伐走上了傳送陣,在老人的注視下數(shù)息后消失不見。
......
南方一個小國,這里算是五大家族之一——瀟族的管轄之地,國內(nèi)一偏僻山野處,那被雜草掩埋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傳送陣突然出現(xiàn)光亮,那少年的身影從其內(nèi)緩緩浮現(xiàn)。
應該是早有安排,此處有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站在陣法外面恭敬的等候著少年。
少年走出陣法,回頭看去,那傳送陣漸漸消失再不復存在。
老人恭敬地說道:“少主,這里地屬南方瀟家,名為南晉國,這里百里外有一座名為山青城的城池?!崩先祟D了頓繼續(xù)道,“待會兒會有屬于山青城的一個當?shù)丶易迓方?jīng)此地,我們會讓您進入那個家族,您準備一下吧?!?p> 少年點點頭表示知曉。老人有些遲疑道:“少主您的新名字取好了嗎?”
聞言少年思索片刻,回身遙遙望向大陸中心,那現(xiàn)在還戰(zhàn)火連天的紫城。
仿佛隔著千山萬水也要看穿看清那生他養(yǎng)他的大陸第一雄城。
隨后再次轉(zhuǎn)身向山下走去,其聲音遙遙傳來。
“從此刻起,紫族少主已死,吾名于痕?!?p> 于痕,余恨,空余恨。
雪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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