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軒轅圖》總算是順利完成了,可南宮上神卻被天帝暗中傳音敲打,只得老實回到了軒轅國去帶幾日四方學(xué)堂的弟子了。
若靈心覺自己如今也是閑來無事,就在羽民國到處閑逛,當然這是在臉上點了“黑點”的前提下。
其實羽民是個很好的地方。
夜里的羽民,是喧囂的,常常有人在酒肆內(nèi)把酒言歡,觥籌交錯。
白日的羽民,是寧靜的,百姓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若靈在羽民生活的時候,常常在學(xué)塾內(nèi)看著被陽光灑滿的院落,覺得格外愜意。
她踩著腳下的青石板路踽踽獨行,右手邊的茶館門前坐了許多品茶的小仙,左手邊的曲園內(nèi)戲曲已開唱,聽著青石叩叩聲響,若靈選擇走進了左手邊的曲園內(nèi)。
若靈進去后,便隨便尋了個位子坐了下來,看著周圍安靜的看客們,又看了看已經(jīng)拉起的戲幕,今日的戲應(yīng)該是講述洪荒時代最為出名的巫妖大戰(zhàn)。
這出戲里有羽民鳳帝、天將重明和南宮上神出場,當然還有巫妖大戰(zhàn)的主角們—巫族首領(lǐng)和妖王。
看這場戲的人并不少,羽民國最盛行的就是觀戲曲、寫詩詞、論琴技、繪丹青了。
花若靈除了喜愛繪畫,還格外喜歡看戲、聽戲,尤其是喜歡曲園子弟身穿的水袖,還有他們手中的折扇。
十六歲后,她常常一人跑到曲園聽曲園弟子們唱戲。
來到昆侖后,她還總是同小無淚說,讓他長大后一定要帶著折扇出門。
她認為一個男子的氣質(zhì)出塵與否,全看折扇開合的好不好看、瀟不瀟灑了。
就算小無淚沒有在羽民國長大,但風(fēng)俗不能改,戲曲、詩詞、琴技、丹青總要有一個擅長的才行。
巫妖大戰(zhàn),是洪荒時代結(jié)束的標志,更是天族立足天地間的開始。
亂世浮萍,在眾位上神的帶領(lǐng)下,巫族不復(fù)存在。
烽火燃山河,青鳥展翼,以血換安樂。
花若靈津津有味地看著面前的戲臺,聽著戲中的鳳帝脫口唱出:“大道才是,濃情悔認真?;仡^皆幻景,對面是何人?!?p> 若靈聽到的那一瞬就驚訝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警惕地望向四周,卻發(fā)現(xiàn)周圍的看客好似沒有聽到這句一般,絲毫沒有她這般震驚。
要知道鳳帝同重明的感情,是羽民百姓不得而知的。
因此她更加確信,這出戲是沒有這句詞的。
戲幕緩緩落下,花若靈快步走向后臺,找到了剛剛扮演鳳帝的那位曲園弟子,疑惑道:“剛剛你唱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我沒有聽清楚?!?p> 那位弟子卻比她更疑惑:“這幕戲我并沒有詞,要下一幕才有,這位小姐莫不是記錯人了?”見若靈不說話,那位弟子又道,“第一幕結(jié)束前,最后一句詞是巫族首領(lǐng)說出的,你可以去找他?!?p> 若靈笑了笑,隨后擺了擺手。
忽的感受到一陣風(fēng),她抬頭一望,發(fā)現(xiàn)曲園的臺子上方,有一縷縷淡淡的紫色,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想要拿出龍鳳花毫筆,卻又想起這是在曲園內(nèi),不方便施法,便趕忙跑出了曲園。
一路上都在想剛剛的那句詞,還在心中念道:
“了解世間之道理,才知道人間是非
濃厚情誼之交往,事后悔恨付真情,
回首往事之情景,煙消云散如幻影。”
若靈跑出曲園后,手握龍鳳花毫筆,施法飛到了紫霧跟前,用筆尖輕輕一點,紫霧就散去了。
那個夜晚,她睡得很快,也很沉。
夢里,她走入了第二面銅鏡的房間內(nèi),發(fā)現(xiàn)同第一面的銅鏡房間不同,里面隨處都飄浮著白色曼陀羅花的花瓣。
看著這些花瓣,若靈逐漸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倒在了房間之中,而現(xiàn)實中的她慢慢地醒了過來。
“白色的曼陀羅花,不就是南宮上神說過的,鳳帝將她與重明的情思封印的那種花嗎?”她摸了摸自己的頭,感覺有些昏沉,卻不知究竟該如何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酸楚。
那個房間,彌漫著一股讓人透不過氣的絕望,那股絕望散入心扉,直至曼陀羅花的迷醉效用一起,她才從夢中清醒過來。
那個房間內(nèi),還刻有她白日在曲園內(nèi)聽到的詞。
“大道才是,濃情悔認真。回頭皆幻境,對面是何人?!?p> 難道重明同鳳帝的感情還有其他的故事嗎?
若靈捂著腦袋,起身才發(fā)現(xiàn)天還未亮。
今日,她該動身去寒荒國了。
……
若稱軒轅國是一座聯(lián)系著仙界和魔界的凡世,那么寒荒國就是一座完全由凡人帶領(lǐng)的凡世了。
寒荒地處大荒之野西側(cè),彼臨黑水河,物產(chǎn)不豐,卻極有人氣兒。
街邊四處可見叫賣的攤販,若靈在這里逛了一大圈才發(fā)現(xiàn)這里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她來到了同南宮上神約好的黑水橋,站在一邊等待。
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若靈想起來此處正是東方漠輕常放在嘴上那個地方。他曾多次同自己提及寒荒是凡世最為自在的地方,同東方上神鬧得不愉快了,他就跑到這里“偷得浮生半日閑”。
忽的一只貓咪喵喵叫著走到了若靈的身邊,在她腳邊蹭了蹭,直接倒在了她的鞋上,露出了自己的肚皮。
若靈笑了笑,蹲下身,替它撓了撓肚皮,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只花貍貓。
“這才幾日,你就不認識它了?”
說話的人聲音有些懶散,若靈一抬頭就看到了手握長笛的東方漠輕,站在他身邊的正是南宮塵軒。
“你知道的,他不認路,我?guī)е麃淼??!睎|方漠輕身出笛子朝南宮塵軒的方向指了指,愜意道。
南宮塵軒輕咳了一聲,看著若靈抱起的那只小貓道:“這就是那只靈貓?!?p> 這時忽然又冒出了一個小家伙,若靈一見他,眼睛立刻笑意盈盈:“無淚,你也來了?”
小無淚點頭如搗蒜:“是我?guī)е∵鋪淼?!?p> 若靈扯了扯嘴角,看著手里的靈貓:“小……小咪?”
小無淚樂呵呵地瞧著若靈,眼睛忽閃忽閃道:“對呀,是無淚給取的名字,姐姐覺得好聽嗎?”
若靈違心道:“好聽,當然好聽了。”
就是不知道“小咪”長大以后,作何感想了。
“欸,獨孤上神呢?他沒跟著你們?”若靈看著南宮塵軒問道。
東方漠輕回道:“如今你已是上仙,不必再去四方學(xué)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