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鋏和文嘉都被駱平倉說的臉色一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眾人都是大笑。
夏寒對荊鋏道:“荊少俠,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你不吝賜教?!?p> “前輩您客氣了,有什么話請盡管直說?!鼻G鋏心中好奇,不知道這位見多識廣的莫干派總教習有什么能讓他搞不懂的問題。
“據荊少俠說來,你是從小就在丹青山學藝,不知除了丹青山外,還有沒有和別人學過功夫?”
荊鋏搖搖頭,說道:“除丹青閣外,并沒有再向誰拜過師,頂多也就是向我蓬門山莊的幾位朋友討論交流過一些。”
夏寒疑惑道“那可就怪了,我剛才觀察你的功夫,雖是正宗丹青閣出身無疑,但在招法之中,似乎又藏了另一派功夫,而且是極高明的武術,但是我也不是十分確定,興許只是你丹青閣中獨具一格的心法也不一定。”
荊鋏心中震驚不小,自己這近一年來的確是除了練習丹青閣武術外,就是學習鉆研《天機十二卷》了,但那《天機十二卷》上所記載的,也只是一些武學的基本原理,并無具體的招式記載。自己所使的仍然是丹青閣武術,沒想到即便如此,也被夏寒瞧出一二端倪,可見此人眼光之毒辣精準。
此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可以的話,沒有人愿意與他為敵。
再看夏寒那一張蒙著寒氣的臉更加讓人脊背生涼,哪怕是現在酷暑天氣,也仿佛置身冰雪之中。
荊鋏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道:“許是跟著周成大哥他們學了一些招式學混了,這才如此吧?!?p> 夏寒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駱風哈哈一笑,道:“大家也比累了,回屋休息吧?!?p> 于是眾人又回到屋內,早有仆人端上西瓜,桃子,葡萄等水果,供大家消暑解渴。荊鋏剛才連番打斗比武,身上早就汗?jié)窳?,此時再吃這冰鎮(zhèn)的西瓜,只覺無比爽口。
駱風也和大家閑聊了一會兒,但他畢竟是一派掌門,雜務繁多,不一會兒就忙別的事情去了。
過了一會兒,夏寒也起身告辭,說自己就不和年輕人一起瞎湊熱鬧了。出門前他對荊鋏說自己明日便要離開莫干派一段時間,讓他在此好好玩耍,又叮囑駱平倉他們要好好招待荊鋏。
此后,荊鋏便在莫干派中一住好數日。駱平倉儼然是二代弟子中的領袖,自然也有其他事情要忙,每日也就早上陪荊鋏一起吃了早飯閑聊一會兒。平日里大多都是韋興法和文嘉兩人陪著荊鋏,他三人都是至誠之人,很快就成為了好友。
當然,荊鋏也沒忘記自己來到莫干派的目的,每天都悄悄的多方打聽調查??墒且贿B數日,也并沒有多大的收獲。
據荊鋏這段時間的調查,駱風那一代莫干派門人,除了幾個駱風的黨羽還在,其他人也都上了年紀,早已隱退。而駱風的下一代弟子,也就是原本自己父親這一代弟子中,此時還在莫干派的,竟然都是駱風所帶的徒弟,前任掌門石綽的弟子卻是一個也沒有了。至于駱平倉、韋興法這一代弟子,那就更不用說了,自然都是駱風的嫡系傳人。
此時的莫干派完全可以說是駱風一人的莫干派了。非駱風嫡系之人,早就被排除的一干二凈。甚至于就連山上的仆役婢女,都是幾經換血,絕沒有哪一位是從和津渡口案之后還能一直干到現在的。
不過確實有一位雜役是一直留在莫干派中的,那是被文嘉他們稱為張伯的一位老人,估計已有七十多歲,在駱風還是孩童時起,這位張伯就已經在莫干派中打雜了,主要就是在廚房燒燒灶臺。但這位張伯是位聾啞人,又不識字,所以才躲過一劫,沒有被換掉。
荊鋏本也想從他身上打聽些消息,可這張伯本就是聾啞人,現在年紀大了又老眼昏花,荊鋏不停的比劃手勢,把他急的滿頭是汗,張伯都還沒明白他的意思,他也只好放棄了。
荊鋏也曾問過文嘉和韋興法,問他們知不知道一些關于前任掌門石綽的事情,結果他們也是一臉茫然。
莫干派作為一個屹立千年的大派,培養(yǎng)門人弟子榮譽感和歸屬感的一種方式,就是向門人灌輸莫干派的光榮過往。因此莫干派門人對于本門派的過去都能說的頭頭是道。但唯獨對于石綽擔任掌門這段歷史,門人弟子卻并不怎么了解,只籠統(tǒng)的有些浮光掠影般的印象。
這種想要故意抹去這段記憶的手法,也就更加讓人懷疑在那段過去的歲月中埋藏著許多見不得人的陰謀。荊鋏讀過史書,知道那些靠陰謀奪權上位之人,最怕的就是讓人了解事實真相,因此在撰寫往事時必定對過去語焉不詳,反而對更古老的時代詳描細寫。
因此,韋興法、文嘉對于石綽那段時期的歷史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那是一位前掌門,被蒙古人所害,此后便迎來了駱風的時代。
此時,荊鋏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石綽絕不是蒙古韃子所害,不然駱風這么多年竟然不提向蒙古韃子尋仇,這實在說不過去。
荊鋏心中盤算繼續(xù)留在莫干派中只怕也查不出什么東西了。他在莫干派里接觸到的也大多是二代弟子,上一代弟子不太能有機會接觸??磥淼脧膭e的地方入手查起。
荊鋏下定決心,準備去和津渡口看看,雖然已經十多年過去了,但也許現場附近還能留下什么東西呢?只要查清楚和津渡口當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都有哪些人參與,那么殺害自己父母的大仇人多半也能順藤摸瓜的查出來。
于是荊鋏便去向駱風辭行。駱風依舊笑瞇瞇的,請荊鋏在山上多住幾日,但荊鋏堅持要走,他也就不再客氣,便讓駱平倉,韋興法和文嘉為荊鋏送行。
韋興法和文嘉自然舍不得荊鋏,三人約好將來有機會一定再見,便灑淚而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