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泉剛有詩作傳出,此時又在作詩,莫不是吃藥了?有點猛。
“要說這付清泉,確是有幾分本事的?!崩湓骑w喝了一口茶水,點評道:“家父曾說,付清泉有知府之才,他日或掌管一府之事?!?p> 能做到知府,便已經(jīng)是國之棟梁了,莫說知府,便是一個人的能力能勝任知縣之位,便已經(jīng)是棟梁之才,雖說知縣只有七品,但是事實上,一個國家,真正的基石正是這些品級低辦事能力卻很強(qiáng)的知縣們撐起來的,雖說朝中有眾大臣商議朝政,定下綱法,但執(zhí)行這些綱法的,卻是這些知縣們。
況且身為一地的父母官,所涉及到的事務(wù)瑣碎繁雜,處理起來并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真需要盡心盡力,嘔心瀝血,所以說做一個稱職的知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知府,正是掌管這些知縣的官員,同樣的不簡單。
雖說聶軒并不十分了解鴻臚寺卿是個什么職位,但是想必一個京官如此點評這付清泉,那想必付清泉的才能的確不小。
說話間,付清泉已經(jīng)放下筆,已有人將他所書寫的詩拿起,并大聲誦讀起來。
一首凄婉動人的愛情詩,描寫的正是這乞巧節(jié)的主角,牛郎織女。
聶軒聽了也覺得十分不錯,這付清泉的才氣并不是浪得虛名,這首詩感情細(xì)膩,用筆老到,且意境深刻,屬實是一篇上等佳作。
“付兄這首鵲橋仙作的果然妙極!”
“看來此次七夕詞,你們祁英詩社怕是要獨占鰲頭了?!?p> “真沒想到付兄居然能夠?qū)懗鋈绱思?xì)膩之詞,真是令人佩服,佩服!”
“……”
付清泉臉上掛著幾分儒雅的笑意,不住的向身旁之人拱手,但是他的謙恭之中,不免露出幾分得色,這也不奇怪,畢竟這次的作品他自己也十分滿意。
“看大家的樣子,想必是這詞的確很好了?!眴讨閮弘p手托著下巴,看著場中的付清泉,輕聲說道。
聶軒點點頭,笑道:“是一首佳作?!?p> 在一片贊嘆聲中,已經(jīng)有人抄了那首詩的小樣,四下傳送起來。
每一桌都會送來一張,大家拿著詩詞仔細(xì)的品味,偶爾低聲交流幾句。
尤其是女眷那邊,在拿到付清泉的詩后,幾個女眷輕聲交談一番,再看向付清泉的眼神,都變得有些不一樣。
聶軒見此情形,不由得暗自感嘆,這個時代,才子泡妞還真是無往不利,女人都吃這套,尤其是這些大家閨秀們……
這時有人忽然道:“今日聽聞宿城又出一才子,叫做聶軒,曾作出《無雙》一詩,頗為驚艷,不知今日可來否?”
付清泉聽聞,便笑道:“我也久仰此人,我們祁英詩社還曾派人去無雙軒送了請柬,卻不見其人來,想必是對這詩會并不感興趣吧?!?p> “無雙軒?可是那售賣無雙花露的無雙軒?”有人問道。
“沒錯,正是那無雙軒,據(jù)說這無雙軒便是那聶軒聶公子所經(jīng)營,大家也都知道,無雙花露有多神奇。”這次說話的是林元英。
林元英長相頗為英俊,今天穿了一襲紫色的長袍,手拿折扇,更顯瀟灑。
“元英兄可曾見過那聶軒?”
林元英笑著擺了擺手:“并未曾見到?!?p> “想必那聶軒也是沽名釣譽(yù)之輩,一介商賈,又談何詩才?”又有人說道。
“是啊,想必是無甚詩才,所以才未敢前來?!?p> “一個讀書人,卻偏偏去行商賈之事,也算是世風(fēng)日下,讀書人之恥了?!?p> 開始有人紛紛附和起來,而林元英和付清泉也只是微微笑著,并未多言。
“這些人,胡說八道些什么啊!”喬翠兒臉色十分難看,嘴巴撅起老高,低聲抗議著。
“就是!經(jīng)商又如何?恁的看不起人!”喬珠兒也很不悅的說道。
聶軒是她們最崇拜的人,不光救了喬家莊,還能夠做出無雙花露,牙刷,這些好東西,而且還聽說他做飯非常好吃!要不大小姐也不會整天把他那里當(dāng)食堂。
這些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聶軒長得還好看,還沒什么脾氣,整天都是笑呵呵的,性格好!
現(xiàn)在整個喬家莊,有哪個年輕女子不愿意嫁給聶軒的?完全沒有!
這些人這么明目張膽的說聶軒壞話,作為聶軒小迷妹的喬珠兒和喬翠兒,立馬不高興了,小臉也拉了下來。
“任他們說去,快吃東西,這里的東西平日里可吃不到,有錢也未必能夠買到?!甭欆帉Υ藚s絲毫不在意,而是笑著對她們倆說道。
“公子你……真是好脾氣?!眴讨閮翰磺樵傅泥洁炝司?,可是卻沒有興趣再吃東西了。
這時候冷云飛湊了過來,輕聲問道:“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才子,不會就是你吧?”
聶軒苦笑道:“好像很不巧?!?p> 冷云飛頗有興致的打量了聶軒一番:“嗯,還真有幾分才子相,何不作詩一首,讓他們羞愧一番?”
“對!公子作詩一首便是!”
“讓他們?nèi)奸]嘴!”
喬珠兒和喬翠兒也在一旁附和。
聶軒搖頭苦笑道:“我可不會作詩,今天來這里,就是帶你們見見世面的,趕快吃東西,吃完咱們好撤?!?p> 見聶軒這么說,喬珠兒和喬翠兒是說什么也不相信的,至于喬無雙,就更加不相信了,在她們眼中,聶軒除了武功不行,哪哪都行。
細(xì)想一下,從被撿回村開始,教書先生當(dāng)?shù)脑俸貌贿^了,在他的教育之下,喬家莊的孩子一個個都變得有出息起來,又聽話又懂事;什么牙刷,粉筆,黑板,烈酒,還有現(xiàn)在的無雙花露,都被他輕而易舉的鼓搗出來了,還有他給喬家莊學(xué)堂編撰的那些啟蒙書,這些都是實實在在放在她們眼前的,是她們想破天一輩子也想不出來的東西。
不過聶軒既然不想出風(fēng)頭,她們也不會多說什么,只是多少有些為聶軒不值。
冷云飛見聶軒不愿意出手,有些失望,但也沒再要求,轉(zhuǎn)過頭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
這時候,一個白衣青年不知什么時候湊了過來。
“你是聶軒聶公子吧?”這人的聲音很輕。
“嗯?”聶軒一愣,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這人。
這人長相很普通,就是那種放在人群中絕對不顯山不露水的那種,若是與新婚妻子去上街,進(jìn)了人群妻子便找不出自己相公的那種。
但是這人身上卻讓聶軒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氣質(zhì),是一種放蕩不羈,隨心所欲的氣質(zhì),這讓聶軒很舒服。
點了點頭,聶軒輕聲笑道:“正是在下,敢問閣下是?”
“在下冷云飛,家父乃鴻臚寺卿,久仰久仰?!边@白衣青年向聶軒拱手笑道。
聽了他的話,聶軒頓時一怔,喬無雙和喬珠兒姐妹也是一頓,都將目光瞥向了之前自稱是冷云飛的華服公子。
聶軒指著華服公子‘冷云飛’,向白衣青年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也叫冷云飛,他家父也是鴻臚寺卿,你們可以認(rèn)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