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軒作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又有些故作神秘的說道:“書中自有黃金屋,這件事情,暫且還要保密?!?p> 看到聶軒那大尾巴狼的樣子,恨得喬無雙牙根直癢癢,恨不得在他屁股上狠狠的踢上一腳。
“書中自有黃金屋……當真是妙極?!币慌缘暮壬牭降故锹冻鲆桓笔嫘牡哪樱壑毿Φ?。
第二天一早,聶軒便找到了喬無雙,遞給她一張紙:“這張清單上的物品今日給我備齊,我有用?!?p> 喬無雙接過清單,看了一眼,眼神中盡是疑惑之意,不過她想了想,并沒有詢問緣由,既然是聶軒讓她買的,自有道理便是了。
聶軒照舊去學(xué)堂教書,申時兩刻的時候,喬無雙回來的消息傳來,他立刻就宣布放課。
趕回家中,喬無雙已經(jīng)在等著了,一輛馬車之上,六七個大壇子,還有鼓鼓囊囊的一個大麻袋。
“都卸在我屋里。”聶軒費力的將麻袋從車上搬下來,氣喘吁吁的道。
“真沒用!”喬無雙白了聶軒一眼,不屑的說著,同時伸出雙臂,輕松的將兩個大壇子夾在臂彎之中,然后如閑庭信步一般走進了聶軒的屋子。
臥槽……無情!
聶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要知道,這些壇子之中,可是每個都裝著三十斤酒??!再加上壇子的重量,每個壇子要有四十余斤!這個人形母老虎還真是可怕啊……
于是,聶軒連那個相對較輕的大麻袋也不搬了,就在一旁看著喬無雙跟玩兒似的將所有的東西都倒騰進屋子里。
“你看看吧,還缺什么東西?”喬無雙將麻袋倒提起來,手腕猛地一抖落,袋子里面的東西便一股腦的滾了出來。
喬無雙將麻袋扔在一邊,走到酒壇旁邊,拎起一壇酒,一掌拍開泥封,往桌子上面的碗里倒了一大碗,端起來一飲而盡。
聶軒看得眼都直了,這大力的女人整套動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氣呵成,看來也是酒中餓鬼了……
“嘖……這酒可真好??!”發(fā)出一聲滿意的嘆息,戀戀不舍的放下碗:“就是有些烈,不宜多喝。”
聶軒有些抓狂道:“這酒不是給你喝的,我還有用呢!快給我把蓋子蓋上!”
喬無雙撇了撇嘴,將酒壇蓋子蓋上,然后坐到一旁,道:“你弄這些東西做什么用的?告訴你,我可是一文錢都沒有了,今天還是和張二娘,喬三叔家借的銀子?!?p> 聶軒懶得搭理她,來到那堆物品面前,開始查點。
薄荷,金銀花,香料,牛黃……還有很多小東西,都一應(yīng)俱全,和清單上并無二致,聶軒這才點了點頭,這喬無雙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沒想到辦起事來還算靠譜。
“東西是齊了,我們還需要做些準備。”聶軒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道。
“還要準備啥?”
“一間空屋子,有灶臺,大鍋,我還需要一些打通竹節(jié)的管子,一些壇子……”
聶軒掰著手指頭,又說出一些要求。
喬無雙面色一沉:“你下次能不能把話一次說完了?無聊?!?p> 說完,拍拍大尻走了。
聶軒看著喬無雙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
隨著天氣漸熱,一到了晚上,蚊子便愈發(fā)多了起來,尤其是這鄉(xiāng)村,草木茂盛,相比城中,蚊蟲的數(shù)量更是多出幾倍。
飽受蚊蟲襲擾,近幾日聶軒也是非常苦惱,一閉眼睛便有好幾架小飛機繞耳盤旋,睡著便挨咬……向村中人討教過驅(qū)蚊方法,但不論什么方法,效果總是差強人意。
他本就想找個機會制作出驅(qū)蚊用的東西,只是這喬家莊本就非常窮困,這十幾年來,為了償還吳家債務(wù),整個村子的人都勒緊了褲腰帶,前陣子他制作黑板,用了不少的墨,已經(jīng)讓摳門的喬無雙感到很肉疼了,實在是張不開嘴讓她購買比墨貴上數(shù)十倍的材料,就為滿足一己私欲。
那聶軒就沒有薪水么?
開什么玩笑!管飯還要薪水?想多了!
現(xiàn)在這個年代,耕種都要靠天吃飯,收成時好時壞,再加上憋著勁還債,喬家莊的人吃了上頓沒下頓都是常態(tài),卻能讓聶軒頓頓有米有面有油有鹽,已經(jīng)是拿他這讀書人當寶貝了,真的不能再要求更多。
眼下吳家前來討債,把事情推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對于聶軒還說,還真是個一舉多得的機會。
看著村民們過著如此艱苦的日子,聶軒的心情也不好受,現(xiàn)如今,聶軒已經(jīng)堅定想法,要趁著這次機會,帶領(lǐng)喬家莊的村民,脫貧致富,一路奔向小康!
所以這一次,不但聶軒能夠達到自己驅(qū)蚊的目的,還能夠讓喬家換上吳家的債,卸下這十幾年的重擔(dān),再一路高更猛進,摘掉貧窮的帽子,富強起來。
喬家莊村民的生活狀態(tài),類似于公社制,莊里的田地,都是屬于大家的,大家一起耕種,一起收獲,然后一起分錢,當然,按勞分配。
作為莊主的喬無雙及其父親,對待自己的村民從不吝嗇,雖然還債不富裕,但還是盡量讓村民們得到最優(yōu)的條件,畢竟都是族人,大家不管再難再苦,一起報團取暖,挺過了滅族之災(zāi),也扛過的十幾年的還債重擔(dān)。
洗過了手,聶軒便進了廚房,準備晚飯,喬無雙這個吃貨現(xiàn)在把這里當成了長期食堂,每天到了晚飯點兒必定過來,已經(jīng)不容更改,以前負責(zé)喬無雙伙食的張二娘,這陣子怕是要輕松不少。
走在去往聶軒家的石板路上,一腳踢飛腳邊的一顆小石子,喬無雙的心情總算是好了幾分,忽然想到上一次聶軒扔石頭砸到人,不由‘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她那冷峻無比,生人勿近的性情背后藏著的,是無盡的疲憊,她真的累了,真的。
十一歲開始就挑起了整個村子的重擔(dān),這五年來,歷經(jīng)喪父喪母的痛,還要應(yīng)對吳家的種種刁難和打擾,這本不是她應(yīng)該承受的,可是她卻必須承受。
別的女孩子都做做女紅,打扮打扮自己,可她卻只能跟著村里的男人們一起習(xí)武,因為當喬家莊需要保護的時候,她要和這些男人們一起拿起武器去戰(zhàn)斗。
慢慢的,她似乎已經(jīng)忘了自己是一個女孩,別的人似乎也漸漸忘了……有時她想哭,卻不能哭,更不敢哭,因為她一旦表現(xiàn)得脆弱,喬家莊那些精神本就繃得很緊的村民們就可能徹底崩潰。
看著村民們吃糠咽菜十幾年,饑一頓飽一頓,就連過年都未必能吃的上肉,就是為了償還父親當年欠下的債,她總是會感到愧疚,盡管她心里很清楚,錯并不在父親,是時勢所迫,但父親是喬家莊莊主,就要為此負責(zé),父親不在了,她就要負責(zé)。
她也總是幻想著喬家莊有一天過上好日子的情形,也憧憬著村們能吃得好,穿得暖的自在生活,可現(xiàn)實卻總是讓她很快就清醒。
剝?nèi)ダ渚叽髨詮娡庖碌膫窝b,她其實就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女子。
不過自從聶軒來到村子之后,她的心情確實要比從前好上許多,以前常年都不露笑容的她,現(xiàn)在卻能偶爾看到她露出笑容,就連平日里與人說的話,都似乎要多了那么幾句。
看到聶軒家煙囪飄出的裊裊炊煙,喬無雙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道弧度,心中安定了許多,腳步也變得快了起來。
當吃飯這種平日里毫無樂趣的事情都變得可以期待時,喬無雙便覺得日子似乎也變得挺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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