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世上無光,亦無黑暗,有一天,上帝說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而光無法觸及的地方,便成了黑暗。黑暗是生命的源頭。江夕燁正在無盡的黑暗中,跟著那極其微弱的線,向一個極其微弱的光點走去。
猛然間,空間破碎了,幻滅成了塵埃,塵埃再次聚合,一步步成為了混沌。緊接著,混沌也破滅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神之領域,你竟敢觸及!不可饒恕!”
神之領域……神之領域……神之領域,去他媽的神之領域!誰愛去觸及誰去觸及!
瘋子……全是瘋子!起源?一切的……開始?真是瘋了,我要離開這里。
黑暗開始消散,又像是在凝聚。漸漸的成為一道人影,成了另一個江夕燁,那個江夕燁披頭散發(fā),眼里空無一物,背后似一把黑色的劍的影子。他抬頭,用一種奇怪的口吻,一種劊子手對別人的關懷,說到:
“喂,你究竟在干什么???你這樣沒有用的人,還活在世上?”
血腥的片段,猛然從記憶里劃過,漸漸與江夕燁的身影重合,仇恨的種子已經(jīng)變成荊棘。小小的火苗跳動著,逐漸燃成熊熊烈火。此劍,名曰“破敗”,此影,名曰“逆耀”,此劍伴著此影,在仇恨的凝聚下越來越大的殺氣,在江夕燁周圍旋轉幾周后,那濃重的殺氣悄然隱去。
無盡的黑暗漸漸消散,江夕燁先是看到一點光亮,接著點連成線,線又變成了面,他孤身躺在空曠無人的荒野上。并在這個時代——荒魔紀元。
他是脫離塵世之人,最起碼他是這么認為的,北方的暴風撕裂他的一切,他只得蜷縮靈魂輕輕躲到無人的角落,是救贖亦是懦弱之舉。
“我……我這是在哪?”他站起身拍掉了身上的塵土,曠野上的陽光毫無遮攔,太過明媚,所以刺痛了雙眼,江夕燁遙望四周,與天相接的一片荒原,荒原上不過幾株野草,與他共存于這世間,他多希望這時來一場大雪,可迎著他的,卻只有那一場哭咽。
這是他心底的哭咽,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幾乎關閉了自己的內心世界——這也是讓他的朋友們很頭疼的一點,朋友?以前或許有,現(xiàn)在不知是死是活。
這里應該是南陸......
而江夕燁,從北方來。
天際線上出現(xiàn)了一個小黑點,江夕燁向那兒望去,黑點漸漸擴大,出現(xiàn)了周圍揚起的飛塵,一行馬車飛逝而過,江夕燁大叫一聲:
“喂!等等!”
江夕燁的聲音通徹了整個荒原,前方地馬車停住了,車上走下了一個胡子拉碴男子,江夕燁目視著他,男子說:
“不知閣下有何事?”
夕燁緩了緩神,對著男子說:“我叫江夕燁,今天剛剛到這里,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你可以告訴我,這片地區(qū)是叫什么名字嗎?”
男子笑了笑,說:“這是羅茨境內的荒原,對了,如果你是剛來的話......”男子眼里露出一絲陰險的光芒,“跟我一起走吧!正好我要去羅茨,一起去吧,反正羅茨那么安定的地方也挺適合你這種落魄的旅人了,不過前提是你得有錢.......”
“秩序之城嗎?”夕燁看了看男子,兩人眼神交匯卻又立馬避開,江夕燁聽說過秩序之城的故事,這得益于五年的閱讀生涯,男子笑著說:
“也不全是隱士啊,貴族啊之類的東西,你要是去了那里就不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了,這里可是有,魔獸出沒的?!?p> “魔獸......北地見過的還少嗎?”夕燁的眼里晃過一片流連,“秩序......之城?!?p> 男子到?jīng)]理他,仔細打量了一會夕燁,暗暗嘀咕:
“看來又是個沒錢的貨色,我可不是什么拾遺的好人,看他的裝束......”
男子翻身上了馬車,夕燁還呆在原地,他看到馬車的后面躺著一個少年,少年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帶著一個斗笠,一身衣服稍微有點破爛,背后是一把長條形的物件,被幾條白布死死的包緊,看不出來。
少年一直掃視著夕燁,好像在思考著什么,突然說:
“喂!不要神經(jīng)兮兮的了,快上車,不然你一個人留在那兒了!”少年到是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或許是他太過無聊,招呼江夕燁上馬車。
“怎么了?”馬車已經(jīng)開始動了,夕燁有些不解,他與眼前的少年素不相識,那他為什么會叫住他,根據(jù)江夕燁的經(jīng)驗,只要兩種情況,要么是別有目的,要么是真的閑,江夕燁龐大的精神力告訴他,眼前的情況屬于后者。
“跑啊!跑!”少年招呼道。
“好!來了。”夕燁趕忙跑去,少年一把把他拉上了車,很快,荒野上又揚起了一片飛塵。
“你是?”夕燁一臉疑惑,“我并不認識你,穿著破爛的少年郎?!?p> “我叫陳塵,你這奇怪的形容詞?!鄙倌甑故切ξ模瓣悏m,微茫若塵的塵......”
說到微茫若塵時他加重了語氣。
“你是乘客?”夕燁看了看自己所處的位置,卻不怎么像乘客的位置,“大概不是......”
“喂,你小點聲,我們現(xiàn)在可是一輛車上的?!?p> 陳塵擺了一個噓的手勢。
“怎么說吧,這人是個人販子,我正好要去羅茨,就搭了他的順風車,一路上我偷偷把人全放了,這個憨逼還沒有發(fā)現(xiàn),哈哈哈哈!”
這家伙還挺有正義感的?
江夕燁如此想到。
“被賣的人大部分都不具備生存的能力,要不然怎么會被賣呢?把他們放到荒野估計又要死一片了,不過我只是想看看那家伙抓狂的樣子,會不會很有意思?”
陳塵聳了聳肩,江夕燁改變了剛才的看法,他大概......只是在找樂子吧。
“額,我們就躲在后面?”夕燁問到。
“躲?我是坐車,光明正大。”陳塵躺了下去,位置不大,但卻也容的下兩個人了,“當然了,別被發(fā)現(xiàn),這家伙有幾個打手,看起來很厲害,對了,你是法師吧,我感覺到周圍的精神力了?!?p> “是?!?p> 江夕燁點了點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五年的學習讓他掌握了無數(shù)魔法的原理,當然,這與他體內的奧術之源是息息相關的。
江夕燁還是問了一句:
“他發(fā)現(xiàn)了這么辦?”
“就殺了他唄。”陳塵輕描淡寫的說到,“你這人這么婆婆媽媽的?感覺有點奇怪啊?!?p> “對了,你之前住在哪里?”陳塵在車上對夕燁說,“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北陸人吧,我沒去過那里,那里是淪陷之土?!?p> 夕燁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仿佛要把什么東西從他的記憶里拋棄似的,剛到嘴邊的話又被他咽了下去,他最后只是說:“我......我家本來在北邊,很遠很遠?!?p> 陳塵的臉色倒沒怎么變,還是歡脫的樣子,問:“那么北方的旅人,從淪陷之土到這里,你經(jīng)過了多遠的路程?”
夕燁無奈的笑了笑,4個字脫口而出:“我家在雪巔之下......就像是冷......需要生存的地方......”
“北陸在幾百年前就淪陷了,那是魔族的地盤,不過沒有關系,和我更沒有關系。”陳塵無所謂的說,好像突然記起了什么東西,可又不太想說了,“生存......每個人都需要?!?p> “北陸的人還少嗎?”江夕燁淡淡的說了一句。
“棄子的命運......”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陳塵。”夕燁奇怪的問。
“按你的說法,我在流浪,我有重要的東西去尋找。”陳塵認真的說。
“陳......塵?你不像是羅茨人??!”夕燁說,他知道羅茨的人是不健談的,但陳塵,很明顯就是一個自來熟。
“當然不是,我才不是那群無所事事的貴族?!标悏m搖了搖頭,“好吧,他們或許很忙,那我們一起去羅茨城吧!”
夕燁看了看陳塵,又低下頭去。
“意義......意義是什么啊,算了,到羅茨去見識一番吧!”
妄念小賤
總算是開始了正經(jīng)劇情,后面可能寫的不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