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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落,搴珠箔

意料成真的刺殺

一葉落,搴珠箔 百草萌 4000 2020-06-17 23:15:44

  朱友諒站在亭子中,一言不發(fā),神情冰冷,蔣玄暉立在他身后,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蔣玄暉!”

  “朱友諒!如果你再不處理好和青梧的關(guān)系,王爺那你自己解釋去,我們已經(jīng)夠麻煩了,?!?p>  風過面頰,吹起衣衫亂舞,朱友諒神情黯然:“能怎么處理,你教我?!?p>  “殺了她!”

  朱友諒雙眸掠過蔣玄暉,復而又落回到地面,淡聲說道:“我辦不到。友裕好不容易救活她,你卻讓我親手殺了她,我絕對做不到?!?p>  “不殺她?昨天你也聽到韓建和他下人的交談了,他要對付我,你!還有王爺,只要我們兩個人踏錯任何一步,王爺?shù)拇髽I(yè)就會受阻,你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活下來的?。俊?p>  一瞬間的生死,一眨眼的驚呼,這輩子都不會忘!

  “我記得~?!?p>  “記得就好,現(xiàn)在就飛鴿傳書給王爺,告訴他這里所發(fā)生的,我不想他是通過羅紹威來知道陜州發(fā)生的一切?!笔Y玄暉說著話,但是語氣里帶著些許郁悶。

  “啟稟大人!有消息送過來!”一名侍從疾步上前,拿著信函呈上說道。

  兩個人停止交談,蔣玄暉眉目低垂,并沒有講話,朱友諒上前一步一把將信函扯了過來。

  “你下去吧?!?p>  蔣玄暉眼眸一抬,眼眸中寒光一閃。

  “是韓建放出去的飛鴿傳書,寫給羅紹威的,說我和青梧關(guān)系曖昧,要詳談,怎么辦?!?p>  “走~立馬回房!”蔣玄暉拽著朱友諒的衣袖飛奔直往房里鉆。

  案桌就在眼前,朱友諒提著筆卻無從下手,抬眸間與蔣玄暉凜然凝對,黑森森的回視讓朱友諒身形一顫。

  “韓建已獲悉友諒和青梧的事情,不日就會到達洛陽,望王爺早做準備,友諒敬上?!?p>  撲撲撲撲~

  鴿子在轉(zhuǎn)瞬之間就被蔣玄暉放了出去。

  “來人呢!從現(xiàn)在起加強皇上,皇后娘娘以及昭儀娘娘的大殿巡防,看到一切可疑人等格殺勿論!”

  “遵命!”

  洛陽

  王彥章一到朱溫房間便覺出氣氛不對,王爺極為震怒,參拜后也未聽到回應,卻劈面一張信函飄了下來,“自己看吧?!?p>  飄在地上的信函,赫然展開在眼底,朱友諒的字跡剛勁挺拔,力度均勻,字字看的王彥章冒出一身冷汗。

  這是要殺了韓建嗎?他哪來那么大膽量敢動王爺?shù)娜?,一抬眼,就看到朱溫那寒冰利刃般的眼神?p>  王彥章心念電閃,將信函折好,揣于懷中,抱拳說道:“末將這就去殺了韓建!”

  朱溫的眼梢輕輕一挑,冷眼盯著王彥章:“不用,你等會兒就去羅紹威那,把青梧在陜州,告訴他!再告訴他!是他的兒子下毒害人,不止差點害死青梧,我的安陽公主生死迷茫,兩過相抵,讓他自己選。”

  “末將明白!”

  一名內(nèi)侍匆匆邁上殿階,進入了正在修建中的殿中,他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羅紹威在殿中一側(cè)指揮著工人挪動著梁柱,內(nèi)侍低聲稟報了什么,羅紹威猶豫了片刻,便前往殿門口走去。

  王彥章很遠就看到了羅紹威,俯身相垂,目不斜視,“末將王彥章見過羅大人。”

  “王大人客氣了,有急事找羅某人,是何事?”羅紹威不解的問道。

  “王爺讓末將通知羅大人,您的夫人青梧已經(jīng)被朱友諒接到陜州?!?p>  羅紹威面上笑容滿滿聽完消息后卻漸漸收了起來,那目光以如冰雪,漸透涼意。

  “為什么接過來,發(fā)生什么事了。”

  王彥章說道,“因為您的兒子下蠱毒給青梧,結(jié)果害的安陽公主毒發(fā)身亡,現(xiàn)在是生是死沒人知道?!?p>  “怎么可能,規(guī)兒一直循規(guī)蹈矩恪守本分,怎么會做如此大不孝的事情。還有~為什么朱友諒會去?!?p>  密密細針揉入心頭的疼痛感,讓羅紹威只覺得渾身不適,此刻最想見青梧、羅廷規(guī)問清一切。他目光直刺王彥章,似將從王彥章臉上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

  “安陽公主可是王爺?shù)男念^愛,友諒和她是親戚關(guān)系,自然要去看她~,您看您這說的~”

  羅紹威中指的指關(guān)節(jié)敲打在食指,一下~兩下……硬邦邦猛的回了一句:“那我?guī)讜r可以和青梧相見?!?p>  “王爺讓末將來就是這個意思,希望大人可以趕工,因為太廟建完,在陜州的大部隊就可以出發(fā),到時候夫人必然可以得見。”

  羅紹威感慨了一句:“女人吶~”便揮了揮手。

  “末將告退~。”

  ######

  青梧攏著袖袍靜立在門口,有些犯困,但還是支撐著抬眼看了看。

  連著幾天了,朱友諒和蔣玄暉都沒有過來,也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夫人,打聽過了,今天他們還是不過來?!彼貎簹獯跤醯男∨芏粒⒃诹烁?。

  “還是很忙?”

  素兒緩了口氣,撫著胸口說道:“是的,兩位大人怕有異端發(fā)生,所以加大了每日的巡防……”

  置于案桌上的木蘭香,裊裊煙起,和著干凈的微風,滿室清寧襲人的氣息。

  青梧步入房中,聞到這熏香的味道便一笑,回頭道:“友諒給你的?難為他還記得。”

  “夫人~~,自從我們搬到這里,樣樣都是最差的,素兒替你不值。”

  青梧的目光掃著眼前的一桌一物,無喜無怒,“這里四壁徒然看著怪單調(diào),但只要和友諒在一起就好了?!闭f了一半話的青梧,邁步走到了回廊上,饒有興趣的蹲下身看著廊上擺放的矮叢盆栽,信手拈了一片葉子下來,神情悠然。

  素兒攢著眉頭,跟在青梧身后,不言一句。在一叢矮腳綠葉前站下,風一過,徐徐上升的清香。青梧笑而不語,突然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有人道,“夫人,您還真有雅興啊,死到臨頭還有心情欣賞風景。”

  她和素兒轉(zhuǎn)身看去,見三名黃衣長裙舞姬打扮的女子站在身后,為首的是一個年約四十,眉眼相近又腫,面帶冷笑,正打量著青梧。

  青梧看了她一眼,對她這樣叫囂的態(tài)度倒也不意外,淡聲說道:“這里清靜,欣賞下風景可以讓自己安靜下來?!?p>  為首女子的一雙眼眸略略一抬,后撤一步,身側(cè)的兩名女子疾步緊跟,雙劍直沖青梧兩臂而去。素兒冷冷一笑,擁著青梧的肩頭扭身而起,騰身抬腳將兩把劍打飛了出去。

  哐當~~~

  “還真小瞧你們兩個人了,把你這個丫鬟給算漏了?!?p>  為首的女子一劍而出,白色的劍影分成兩把狹長的分劍奔著兩位姑娘而去,青梧大驚失色,慌忙向著房內(nèi)躲去,素兒也是一慌,飛身而起緊隨著分劍出拳就是相抵,啪!轟~一陣悶響~

  撲~~~素兒從半空掉下來,重重的倒在地上,唇角邊的鮮血就像滴滴答答的雨水,灑的到處都是,無法停滯。

  “住手!”素兒捂著胸口,試圖立起,勉強抬眼恍惚中~就見青梧用身體擋在自己身前,正以目光制止她。

  “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想保你丫鬟?可笑!”女子冷眼以待,將頭扭了過去。

  “那你殺了我!我知道你的目標是我,素兒是無辜的?!鼻辔嗪藓薜孽久己掀痣p眼,長袖輕揚,仰起頭。

  劍氣劃破空氣層,冰冷的白光散到了素兒眼底,兩個人閉目只求一死。

  一聲厲斥破天而降:“大膽!你是哪來的賤婢,居然敢在宮里撒野,還不給我拿下?!?p>  一陣陣整肅的靴聲傳來,女子往說話人的方向看去,臉上頓時色變,朱友諒一個翻身抬手將這僅差幾厘米就會血濺當場的劍生生擒住,由于劍的戾氣過大,收勢置于身后的劍頭一直晃個不停!

  “奴婢參見朱大人,請朱大人恕罪?!?p>  看著被重兵包圍,女子早已隱覺不妙,不在枉動殺念,卻在不經(jīng)意抬頭間觸到朱友諒靜冷的眼神,心頭一驚。

  朱友諒緩緩踱步走到那女子面前,惡狠狠的一把重重捏住女子的后脖頸。

  “告訴我~誰派你來的,想活就說出來~~,不說的話,可沒有人給你收尸,想清楚了!”

  那女子先前囂張的樣子消失的不復存在,腿一軟,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大人開恩啊,大人……奴婢也是受蔣大人所托,所以才會~~”

  朱友諒衣袖飄飄,卻已在女子抬頭前舉步離開,連留給她半絲掙扎的余地都未留。青梧攙扶起素兒,向身后士卒揮了揮手,士卒心領(lǐng)神會的趁勢架著女子,簇擁下離開了這里。

  外面不知為何傳來些慌亂的動靜。

  “大人,您~”

  突然聽到身后的侍衛(wèi)說話聲略帶緊張,蔣玄暉扭頭看去,就見朱友諒鬢角微亂,臉上浮著一層淡淡的薄汗,眉宇間是怒意,夾雜著恨意以及難舍,提劍氣勢洶洶的直奔自己。

  蔣玄暉毫不畏懼的視而不見扭過身,雪白利刃的光芒,冷如冰,寒似雪,利芒一閃而至,冷冷的劍對準了蔣玄暉的后背。

  兩面隨行的守衛(wèi)先后趕至,突然看到這番局面,皆頗為震驚。蔣玄暉將手一揮,沒有人動。

  “怎么了?只有朱友諒可以使喚得了你們,是不是。”

  守衛(wèi)們一愣,紛紛四散而開。

  朱友諒一動不動的鎖定著蔣玄暉,眼中寒意凌冽,蔣玄暉面如嚴霜,復雜而銳利的鋒芒頻頻閃過,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力道和殺氣。

  蔣玄暉沿著劍身緩緩扭頭看向朱友諒,面對著朱友諒深冷的注視,唇角緊抿,臉上漸漸泛出一絲求死的氣息。

  “為了女人,你果然可以不顧兄弟之情?!?p>  朱友諒寒意凜凜的依然鎖定在蔣玄暉身上,10個手指已經(jīng)壓在了劍柄,往前邁了一步,沉聲說道:“為什么要這么做,我說過的~不可以動青梧。”

  蔣玄暉面無表情眼神一動不動:“你要殺就殺吧,能死你手上總比死在外人手上好,這件事情如果王爺那解決不好,青梧依舊要死,誰也救不了?!?p>  “友諒!”

  朱友諒霍然回身,青梧已撲倒跪在地上,“別殺蔣玄暉,他沒錯!是我錯了,我不該回來,不該讓友裕救我,不該讓你為難~”

  “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拿起你的兵刃一劍刺穿我!”蔣玄暉毫不客氣的怒喝道,“還不快動手!”

  青梧拂著掛在臉頰上的淚珠,以額觸地顫聲說道:“請朱大人手下留情!萬不可魯莽錯殺蔣大人!”

  “請朱大人手下留情!萬不可魯莽錯殺蔣大人!”

  “夠了!”

  朱友諒勃然大怒,不留情面的粗暴打斷了青梧的話語。他一把將蔣玄暉拉近自己,冷冰冰的聲音突刺耳畔:“你給我聽清楚了,最后一遍!青梧要是有什么不測,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兄弟,還是那戰(zhàn)場上該死的生死相依!我們~恩斷義絕!”

  “友諒!”

  “友諒!”

  朱友諒充耳不聞青梧的呼喚,奪門而出,一陣重物撞上窗棱聲,哐地將窗戶撞散開裂,霎時間外面那個遠去的身影落在蔣玄暉眼里,眼底透著粒粒寒氣。

  “蔣大人~”青梧起身立在蔣玄暉身側(cè),溫聲說道。

  蔣玄暉往青梧臉上看了一眼,問道:“你可有受傷?素兒可好……”

  “我沒事~,素兒被劍氣所傷需要調(diào)理幾日,并無大礙?!鼻辔噍p言道。

  蔣玄暉微微嘆了口氣,蹙眉淡淡說道:“我本不想殺你,只是現(xiàn)在的局面已經(jīng)到了一觸即發(fā)的地步,而且你的身份和往事如此特殊,王爺、友諒都在極力隱瞞??扇缛舯蝗税l(fā)現(xiàn)的話,那后果~~”

  青梧亦不知該如何開口,停頓了半晌,慢慢說道:“今日之事不要放在心上,你并沒有做錯。你們是好兄弟……經(jīng)歷那么多,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破壞長久以來的情誼,我定會去安撫他的?!?p>  蔣玄暉審視她片刻,頹然的搖著頭,神情一片模糊,隱隱透著絕望。

  “希望吧~,只求王爺那可以一切順利,我已不再奢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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