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詩仙再臨? 黑虎堂
玉姐發(fā)話了,一眾小姐姐擠了擠,給他騰出一個位置,好在桌子夠大,多放一張椅子也還寬敞,江安陽就挨著吳馨月做了下來。莫如玉看著江安陽道:“剛才江先生念得詩我從來沒聽過,不知是何人所做?”“哦,我在山中隨師父學(xué)道,從藏書中看到的,至于是誰所做,我也不知道?!?p> “這樣??!”莫如玉面露可惜之色,不過又道:“那江先生可還記得全詩?”“這個還記得。原詩是:青樓斜影疏,良人如初顧。纖手如玉脂,淡妝勝羅敷。引君入香堂,言詞論今古。君心城切切,妾意情楚楚。盟定三生約,共譜月下曲。豈料鴛鴦棒,分飛相思苦??v有抱柱信,不能容世俗。君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不能同世生,但求同歸土。其中兩句是我改編的,讓各位見笑了。”
而莫如玉顯然沒有聽他多說,依然沉浸在詩詞之中。顯然這是一個女子所做的詩,講的是和情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詩詞婉轉(zhuǎn)凄美,讓人不禁落淚。哇靠,她真的哭了,不止莫如玉在哭,還有幾個小姐姐抹著眼角,不是吧,就一首詩而已啊!旁邊的吳馨月是在裝哭,翹起的嘴角太明顯了。
過了一會莫如玉止住眼淚,“不好意思,讓江先生見笑了,我很喜歡讀詩,一旦沉浸其中就會這樣。”“不不不,莫小姐情感豐富,至情至性,聞詩而流淚,古人也不及也?!眳擒霸略谙旅娲蛄怂幌拢瑳]看出來你小子還挺會撩妹?。〗碴柎蟾琶靼姿囊馑?,所以就不在多說什么。
莫如玉道:“既然江先生開頭了,那就按順序來,曉雯,到你了?!弊诮碴柵赃叺闹軙增╋@然還沒有準(zhǔn)備好,拿出一個本子結(jié)結(jié)巴巴的念著,等她念完莫如玉道:“這是你照著李清照的《如夢令》寫的吧,下次不要寫古詩了,還是寫現(xiàn)代詩,上次你寫的現(xiàn)代詩就不錯?!薄拔抑懒擞窠恪!敝軙增┤玑屩刎?fù)。
就這樣每個小姐姐都要念一首詩,莫如玉來評價她們寫的好壞,并且給予改進(jìn)的意見,經(jīng)過她改的詩就變得通順許多,并且意境上也有不同。不得不說,莫如玉是真正的文化人,腹有詩書氣自華。到了方文倩的時候,她拿出本子念出:“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甭牭椒段馁荒畛鲞@首詩,吳馨月小臉一白,暗道:糟了。
看到吳馨月在拉自己的袖子,遞過的本子上寫著:快幫我寫首詩,我的詩和小倩的重了。哎,這都什么事??!江安陽接過本筆,一時間也不知道寫什么詩,要知道莫如玉可是大才女,不能說貫通古今,但是憑她的文學(xué)造詣,想要隨便寫一首蒙混過關(guān),那就等著挨批吧。
江安陽可是看到一個小姐姐被訓(xùn)哭了。唰唰在本上寫下幾句詩,一旁的周曉雯看在眼里有些羨慕,早知道也讓他幫忙寫首詩了。方文倩念完,莫如玉道:“這是徐志摩先生剛出的詩集中的《再別康橋》?!狈轿馁灰秽阶欤拔抑腊?!可是我感覺這首詩的意境很美,所以給大家推薦一下。”莫如玉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每次都是這樣,卻不肯自己寫詩。莫如玉看向旁邊的吳馨月,“小月,到你了?!?p> 吳馨月站起來拿著本子讀道:“紅顏遠(yuǎn),相思苦,幾番意,難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斬相思不忍顧。鈴鐺咽,百花凋,人影漸去情如故。”沒了?莫如玉仔細(xì)品味著這首詩,小月見玉姐不說話,又坐了下來。
莫如玉沉默良久,“小月,這不是你寫的吧,而且還只寫了一半?!卑?一半,小道士,你要害死我了。吳馨月揪住江安陽手臂上的肉,旋轉(zhuǎn)三百六十度。江安陽疼的叫出了聲,莫如玉拿過吳馨月的本子看了一眼,“小月,這不是你的筆跡,想來是江先生寫的吧?!?p> 見莫如玉看來,江安陽只好招供:“是我寫的,還請不要怪罪吳小姐?!眳擒霸侣牭剿麨樽约赫f話,心中一甜,小手也從他手臂上移開。
“江先生真是博學(xué)多才,不知能不能告訴我下半闕詩呢?”江安陽看出來了,莫如玉是個詩癡,一聽到有新詩兩眼放光。“剛才來不及寫完,那我就給大家念一下,全詩是:紅顏遠(yuǎn),相思苦,幾番意,難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斬相思不忍顧!鈴鐺咽,百花凋,人影漸瘦鬢如霜。深情苦,一生苦,癡情只為無情苦。芳心苦,忍回顧,悔不及,難相處?!?p> “金鈴清脆噬血誤,一生總被癡情訴。天涯路,從來遠(yuǎn);兒女意,向來癡。天高海闊八萬丈,蕓蕓眾生盡匍匐。星萬點(diǎn),月上明;蒼天冷,冷如霜??尚θf物如芻狗,誰為覆雨誰翻云!小松崗,月如霜,人如飄絮花亦傷十?dāng)?shù)載,三千年,但愿相別不相忘。”
哎呀!莫如玉又開始哭了,早知道不念這種悲情詩了。吳馨月沖著他比了個大拇指,意思是干到得好。這首詩較長,莫如玉眼淚掉了一會就抹去了,但是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不好,簡單來說就是讀詩讀抑郁了。
“江先生,這也是你師傅收藏典籍中的詩嗎?”“額,是的,講的是一對修仙眷侶的愛恨情仇,都是前人杜撰,做不得真。”
“江先生此言差矣,有人杜撰也表明原先有這件事情發(fā)生,所以才被人記錄在冊。以前我自覺博覽群書,四書五經(jīng)無一不通,今天遇到江先生算是明白天外有天,如玉慚愧。”你這夸的我太好了吧。這時一個女生的聲音響起:“玉姐,我看這個姓江的就是個騙子,拿著幾首歪詩來哄騙我們,大家可不要上當(dāng)?!?p> 如此誣蔑吳馨月可忍不了,拍桌而起怒道:“蔣麗麗,你把話說清楚,小道士怎么哄騙你了?”“喲,還生氣了,咱們這是詩會,在做的都是未出閣的小姐,你突然帶個男人來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寫不出詩來就找個幫手,挺能啊你?!?p> 蔣麗麗隨意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吳馨月,只見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就要砸向她,卻被江安陽一把抓住手,“小道士,你放開我。”“冷靜一點(diǎn)?!苯碴枌⑺椿匾巫由希ゎ^對蔣麗麗道:“這位蔣小姐,我有得罪過你嗎?”“初次見面,談不上得罪,但我就是看你不順眼?!薄芭?,原來這樣,長什么模樣都是爹媽給的,自己改不了,但是有些東西是可以改的。剛才蔣小姐說在做的各位小姐都未出閣的,只怕是言過其實(shí)?!?p> 蔣麗麗冷哼一聲:“你胡說些什么,在做的哪一位不是大家閨秀,你休想污蔑我們?!贝搜砸怀?,小姐姐們都怒視著他,“在下在山中隨師父修道多年,略懂一些相面之術(shù)。蔣小姐目露水汪之色,眉宇間多了一股媚態(tài),想來剛剛失身不久?!?p> 蔣麗麗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胡說,吳馨月,管好你的狗,要是他在亂叫,我就將他沉到黃浦江去?!薄澳愀??!眳擒霸鲁雎暦磳Γ瑓s被江安陽攔下,“我胡不胡說蔣小姐心中明白,你胳膊上的守宮砂已經(jīng)沒了吧?!惫唬Y麗麗下意識的將手臂擺到身后,但是也這樣一來也暴露了她的心思。江安陽笑了笑道:“蔣小姐不用心急,只要蔣先生不知道就好,你說對嗎?”
此乃誅心之言,蔣麗麗聞之臉色驟變,終于忍不住爆粗口,指著江安陽大聲叫罵,“你。。。你放屁?!币慌苑轿馁豢吹剿氖直凵弦黄┌?,“小麗,你手臂上的守宮砂。。。。”還沒說完,蔣麗麗將手臂收回,拉了拉衣袖。“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闭f完帶著東西推門離去。房間內(nèi)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很明顯江安陽說的是真的。
江安陽看向莫如玉,“莫小姐,實(shí)在抱歉,攪亂了你的詩會,還請見諒?!蹦缬窈闷娴溃骸敖壬娴臅聪?,你是怎么知道小麗失身的?”“看相只是一方面,剛才我聽她讀的詩,內(nèi)容就是思念情郎的,加上一些言語試探,結(jié)果不言而喻?!?p> 莫如玉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一眾小姐姐,“蔣麗麗有違婦德,現(xiàn)在開始從詩會除名,若是你們也想學(xué)她,那我以后再也不會在辦什么詩會?!币娪窠惆l(fā)火,一眾小姐姐道:“知道了玉姐?!薄拔覀儾挪粫W(xué)她呢?!笨粗齻円灰槐WC,莫如玉這才放下心來。
詩會結(jié)束,眾人散去。莫如玉一再叮囑她們不能將今天的事說出去,為的就是保護(hù)蔣麗麗的名聲,小姐姐們也是再三保證不會說。莫如玉本來想請江安陽回家坐坐,但是出了蔣麗麗的事,還是和他拉開點(diǎn)距離為好。
吳馨月帶著江安陽高高興興的回到家,一路上都在說蔣麗麗的事情,這個蔣麗麗心高氣傲,剛進(jìn)詩會的時候就想著做老大,可惜文化水平不夠,被莫如玉壓得抬不起頭來,沒想到今天出了這么大的丑,要是流傳出去只怕全上海都會笑話她?;氐絽羌仪f園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但是莊園內(nèi)燈火通明,兩人進(jìn)門后看到吳耀祖坐在客廳喝茶,吳馨月小跑過去,一把摟住他的胳膊,“爹,你今天回來的好早?!?p> “嗯,沒什么事就提前回來了。今天又去哪了?看把你高興的?!薄暗?,我和小道士去玉姐姐的詩會了。”吳耀祖看了江安陽一眼,示意他坐,江安陽頷首坐在了沙發(fā)上。“哦,是又出了什么好聽詩句嗎?”
“嗯,不過今天還是小道士寫的詩最好聽,玉姐姐聽完之后當(dāng)場哭了出來?!薄班?,沒想到你小子還會寫詩?能讓莫家丫頭哭出來也有些本事?!薄岸际乔叭怂?,小道只不過是照搬而來,不敢居功?!薄暗€有呢,蔣麗麗那個死丫頭找我麻煩,小道士會相面,一語道破她失身,嚇的她花容失色,夾著尾巴就跑了?!苯碴柊档乩飺u頭,你剛答應(yīng)人家不說出去,沒想到一回家對父親說了出來,說你單純吧,你不單純。說你有心機(jī)吧,腦子不太好使。
“哈哈哈,蔣瘸子要是知道他女兒失身,還不得氣的把拐杖打折?!彼坪跻呀?jīng)想象到對方摔拐杖的畫面,吳耀祖哈哈大笑,笑了一陣道:“小月,這話咱們在家說說就行了,萬不可傳出去,要不然蔣瘸子非發(fā)飆不可?!薄班培?,我不會說的?!薄昂?,咱們吃飯,小江,過來陪我喝兩杯?!薄笆?,吳先生?!?p> 吳耀祖吃不慣西餐,所以家里做的都是中餐,山中多年,哪見過這么豐盛的飯菜,江安陽大口大口的吃著,期間還和吳耀祖推杯換盞。這頓飯居然吃了三個小時,吳馨月和她三姨娘早就離席了。只剩他們兩人還在喝,吳耀祖拍著江安陽的肩膀道:“小江,你是個人才,明天跟我到幫會里做事。”江安陽打個飽嗝,“承蒙吳先生看得起,但有吩咐,江安陽義不容辭。”“好好,來,再喝。”
第二天一早醒來,江安陽頭痛欲裂,在山中沒有喝過酒的他一下子喝了這么多,難免有些頭痛。該死,這個吳耀祖就是個酒桶,以后不能再多喝了,容易誤事,不知道昨天有沒有說些不該說的話。
穿好衣服下樓,見吳耀祖他們正在用早餐。吳馨月看到他趕緊照顧他過來,“小道士,你看,這是今天的報(bào)紙,上面還有你的詩呢?!苯碴柦舆^報(bào)紙看到有一個板塊上寫著新月文摘,江安陽的兩首詩都在其中。
“如玉姐姐可是報(bào)社的副社長,經(jīng)她推廣的詩廣為流傳,小道士,你現(xiàn)在算是出名了?!苯碴栍樣樢恍?,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吳耀祖喝了一口粥,“小江寫的確實(shí)不錯,但是我不喜歡這情情愛愛的詩,太酸了,有沒有霸氣一點(diǎn)的。”“有,一虎怒時出萬狼,霸業(yè)奮起天下亡。揮指雄獅三百萬,踏平山河我最狂?!?p> 吳耀祖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江安陽張口就來,“好好好,好一句我最狂,這詩不錯,回頭讓人寫上放在我屋里,我看誰還敢笑我沒文化。”吳馨月打了他一下,“小道士,可以啊,張口就來詩,以后在去詩會的時候我的詩就你寫了?!?p> 三姨娘道:“快別說了,趕緊吃飯,涼了就不好吃了。小江,回頭也幫我寫一首。”“好的,吳太太?!背酝暝顼埥碴柛鴧抢习鍋淼酱a頭,路過的工人看到他們,都低頭叫聲虎爺好?!拔夷贻p的時候就是在這里扛麻袋,洋人不把我們當(dāng)人看,我就帶頭反抗,組建了黑虎堂,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經(jīng)營,算是有點(diǎn)起色?!?p> 就在這時一個精壯的漢子走過來,看到他后江安陽全身戒備,這人是個高手,至少要比自己強(qiáng)?!靶〗?,這是我二弟嚴(yán)明,叫他明哥就行啦。”江安陽拱手道:“江安陽見過明哥。”
明哥點(diǎn)點(diǎn)頭,對吳耀祖道:“大哥,這就是你說的小道士,長的還挺俊的?!薄肮?,小江和咱們這些粗人不同,是真正有文化的人,我叫他來給你做個幫手,你先帶他熟悉一下碼頭上的事物,然后給他安排個差事。”“嗯小江,跟我來吧?!薄昂茫菂窍壬?,我去了?!薄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