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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徒弟是只貓

第十八回 鄭易到來

和尚徒弟是只貓 老山石先生 4052 2020-02-16 14:49:01

  夏日久把臉埋在一個比它腦袋還大的湯碗里,伸出長有倒刺的粉舌,一口接一口地卷著湯汁往嘴里送,喝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不時地還舔一圈嘴巴周圍的毛發(fā),完全將自己心中存在已久的疑惑給拋之腦后了。

  “大哥,你到底想問我什么,你這光吃不問,我也沒辦法交代不是?”

  要問什么來著?

  嗯,這湯真好喝,比孟嬌女做得好太多了。

  叭唧叭唧叭唧。

  要不要考慮專門為了食材,去五珠峰上獵殺幾只小妖精?叼回來給孟嬌女,也能讓這對母女嘗個新鮮。

  姬易安看著自己親手下廚做的美食全都進了黑貓嘴里,沮喪異常,此刻的他只覺吃飯叭唧嘴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討厭的事情了。

  沒有之一!

  “大哥,既然你不問我,那我就先說說我來找你是為了什么事吧。朱厭大哥你知道哈?就是靈珠山上那個白猿妖王。”

  夏日久頭也不抬地點點頭,繼續(xù)叭唧叭唧叭唧。

  ……

  “那朱厭的手下,長右,你認識吧?”

  夏日久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從嗓子眼兒里“嗯”了一聲,然后繼續(xù)低下腦袋進食。

  姬易安攥了攥拳頭,強行壓制住不斷上升的怒火,又在心里默念幾遍“打不過打不過打不過”,這才平復住心情,繼續(xù)不厭其煩地說到:

  “長右說大哥你欠它人情,希望幾日之后圍殺朱厭的行動,能請大哥你出手相助。大哥,我覺得這個事可以應下,畢竟殺了朱厭,削弱了妖族力量不說,還能讓原本就不是鐵板一塊的妖族直接分崩離析?!?p>  “關我屁事?!?p>  “朱厭的腦花歸大哥你?!?p>  夏日久這才來了興趣,“好吃嗎?”

  “好吃?嗎?”姬易安拔高調門兒,擺著手夸張地說到:“大哥自信一點兒,把‘嗎’去了,妖王的猴腦,那可是全天下最頂端的食材,沒有之一!”

  夏日久煞有其事地沉思片刻,然后直視著姬易安,滿臉肅穆地問到:

  “是全歸我嗎?”

  姬易安:…………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夏日久才開始去深入思考圍殺朱厭的事情,畢竟之前靈珠山下的一戰(zhàn),是讓人很不愉快的回憶。

  “把握大嗎?”

  “很大。朱厭接下來會在與金烏的大戰(zhàn)中被對方擊敗,拖著很嚴重的傷勢回到靈珠山,屆時會是它最虛弱的時候。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大哥!”

  夏日久對此不置可否,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對方,“你跟長右是什么關系?!?p>  “唉?!奔б装矅@了口氣,苦笑一聲說到:“算是很久以前的老朋友吧?后來掰了,這次幫它也算是仁至義盡,以后,以后也就再無瓜葛了吧…”

  “好?!毕娜站酶傻敉氲资O碌臏?,抹了把嘴繼續(xù)說到:“我信不過長右,但我信得過你,因為你說過,咱倆是朋友。這次,我就當是幫你這個朋友了卻心愿,也不枉你請我吃過兩次這么好吃的飯菜。”

  姬易安感激涕零,告知一聲會提前通知對方之后打算離開。

  臨走前,夏日久囑咐一句:“記得給我?guī)铣檬值奈淦鳎懔私獾?。?p>  姬易安點頭不語,下一刻整個人沒入院內土地消失不見。

  夏日久獨自在院子里面待了許久,轉身回屋之前嘀咕了兩句,表情很是蕭索。

  “為什么別人手段都這么多啊…”

  受了傷的孟嬌女,被老板娘特批準不用上晚班,她手里攥著一張皺皺巴巴的二十塊錢,那是老板娘給她的工傷補貼,讓她用來給傷口換藥的錢。

  這算是孟嬌女人生中的第一桶金,沒想到是拿自己身體換來的,真可謂是開頭不利。

  因為是提前下班,夏日久根本就不知道消息,所以只是少女獨自一人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宮家莊,大概也就是姬易安剛離開不久的時候。

  汗水將手里的紙幣濕透,也不知是因為走了太多的路冒的熱汗,還是因為傷口疼痛流出的冷汗,她已經分不清了。

  來到村口,孟嬌女下意識地往酒吧門口望了一眼,見那個出言放蕩的老板不在,少女松了口氣。

  還是等晚上她在忙的時間,再去打聽一下白天遇見的那個大夫在不在吧…

  于是孟嬌女拖動著不敢打彎的膝蓋繼續(xù)向村里的土巷走去。

  在家門口又挨了老張頭的一頓臭罵,老爺子以為孟嬌女像不良少女一樣,在外面跟人打架弄的一身傷,罵出來的語句不堪入耳,讓孟嬌女本就低落的心情,又增了幾分委屈。

  回到家,發(fā)現(xiàn)聽到開門動靜的黑貓正蹲在門后好奇地向外打量,孟嬌女上前一把摟住小黑,緊緊地抱在自己懷里,然后眼睛一熱,淚水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小黑…嗚嗚嗚…小黑…”

  成串的淚珠滴落在夏日久的腦袋上,頓時濕了大片,孟嬌女已經說不出條理清晰的話語,她只是在下意識地發(fā)泄著。

  哭得夏日久第一次體驗到了心疼的滋味,那顆被妖氣淬煉過的心臟,此刻像被一只強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攥住一般。

  黑貓在少女的懷里掙扎著探出雙臂,溫柔地捧住她的面頰,然后伸出舌頭不停地舔拭流下的眼淚,那一刻夏日久知道了一件事情:

  眼淚是咸的。

  大哭一場之后,疲倦的少女緊摟著黑貓,蜷縮在床上就睡了過去,夏日久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抱枕,保持著一個特別不舒服的姿勢,在她的懷里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擾了對方的美夢,兩只貓眼瞪得渾圓,神游物外。

  時過立秋,白晝所占的比例漸漸縮短。

  就這樣一直睡到傍晚,睜開惺忪的睡眼,孟嬌女揉揉眼睛,透過略臟的玻璃向窗外的天空望了一眼,今天的夕陽很美,天邊紅了一大片火燒云,一時看呆了處在朦朧狀態(tài)的少女。

  “邦邦邦。”

  一陣很輕緩的敲門聲傳來,孟嬌女的視線立刻跟著轉移過去,神情疑惑不已。

  誰會在這個時候敲她的門?況且整個宮家莊,她似乎并沒有相熟之人。

  “誰?”

  “是我,村口的鄭大夫。”

  鄭大夫?

  孟嬌女立馬明白過來,是那上午遇見之人,只是沒想到自己還未去找他,對方反而先找上門來了。

  她匆忙地下床穿鞋小跑過去,推門一看,果然是那位戴著厚重眼鏡的白衣男子,孟嬌女不好意思地說到:

  “鄭大夫,快請進快請進。應該是我?guī)е赣H去登門拜訪的,沒想到…”

  鄭易擺擺手,面無表情地說到:“無妨,看病要緊。倒是門口坐著的大爺,罵起人來可真不含糊?!?p>  孟嬌女尷尬一笑,將對方請進屋內,屋內清貧但不雜亂,并且伴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不時地掠過鼻尖。

  鄭易進門后話也不說,徑直地就向床上躺著的孟母走去,孟嬌女很有眼力地搬了把凳子過來放在床頭邊上,又揮了揮手將床上警惕地盯著鄭易的黑貓趕了下去。

  坐在床邊,鄭易先是觀瞧片刻,然后又拿起孟母被子外面的胳膊,閉上眼睛號起脈來,站在一旁候著的孟嬌女見此情形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打擾到對方的診斷過程。

  鄭易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越來越凝重,他皺著眉頭將孟母的胳膊放回到床上,又很是體貼地塞進溫暖的被窩中,然后才站了起來,眼神示意孟嬌女屋外詳談。

  夏日久跟在孟嬌女身后走了出去,只聽鄭易站在那邊說到:

  “令堂可是很久沒有用過藥了?”

  孟嬌女眼神一黯,“自打妖族攻打平安縣那天起,就再也沒有服過藥了?!?p>  鄭易沉思片刻,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直視著對方說到:“令堂病入膏肓,又久未用藥,怕是…”

  這話他一說出口,孟嬌女的眼眶頓時就紅了,鄭易趕緊繼續(xù)說到:“姑娘先別著急,情況還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先聽我把話說完。我的意思是既然事已至此,并且就算繼續(xù)用藥可以暫緩令堂的病情,想來姑娘也暫時沒有能力可以承擔,那倒不如試一下我的辦法,但這個辦法…有很大的風險,還需要姑娘認真考慮一下?!?p>  孟嬌女一聽對方有辦法,滿懷期待地想要攥住對方的手,卻被鄭易巧妙地躲避開來。

  收回顫抖的手,她哽咽著問到:“鄭大夫,您有什么辦法您說,需要付出什么代價我都可以接受!”

  “目前的狀況就是,有許多惡性的腫瘤存在于令堂體內,并且纏繞著幾個重要的人體器官,我的意見就是,先將可以取出的腫瘤一一切除,然后我們…給令堂換器官!”

  “換器官????。?!”

  “對。”鄭易點點頭,“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這是徹底根治的唯一辦法?!?p>  孟嬌女猶豫了,潔白的牙齒咬住朱唇,低頭沉思了許久,這才問到:“那鄭大夫…有幾成把握?還有,若是不這樣,家母還能…活多久呢?”

  “換器的成功率不到兩成,但如果不換,只怕令堂撐不到這個秋天了?!?p>  說完,鄭易換上一副疑惑的表情,問到:“姑娘沒有其他家人了嗎?有的話讓他們給你出出主意也好。”

  “我父親外出賺錢去了,只不過暫時沒有辦法聯(lián)絡上他…”

  鄭易卻像是來了興趣,“令尊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爸他…是個獵手。”

  “哦?獵手?這倒好辦了?!编嵰滓娒蠇膳唤獾乜粗约海忉尩剑骸拔遗c除妖獵人的圈子相熟。姑娘可以先將令尊的姓名告知于我,看看能否打探到他的消息,到時候再做決定也不遲?!?p>  “是嗎?那太好了!”

  這似乎是近些時日來,孟嬌女聽到的為數(shù)不到的好消息之一了。

  “家父姓孟,單名一個南字,南北的南!”

  孟嬌女的腦海中,似乎已經浮現(xiàn)出自己與父親久別重逢的場面了,內心不禁充滿了喜悅,而在她腳下蹲著的黑貓卻是知道那殘酷的事實真相,不由得在心里擔憂起來。

  這個世界,是不是對這個姑娘太不友好了?

  夏日久如是想到,繼而又冒出另一個想法:既然這樣,那我便盡可能地去善待她吧…

  想到這里,夏日久的心情變得輕松了許多,這是他不論成妖前后,貓生的第一個明確的想法和目標。

  鄭易走了,似乎隨之走掉的,還有孟嬌女的壞心情,夏日久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這個本應該活在燦爛的青春中,像花兒一樣怒放的靚麗少女,似乎正在逐漸向這條軌跡上面靠攏。

  可他又明確地知道,這條看似美好的道路上,盡頭是萬丈深淵的懸崖。

  就當天下第一大妖深處在兒女情長的瑣碎之中不能自拔之時,妖王朱厭帶著手下長右端坐在角雕寬闊的脊背之上,面沉似水。

  翱翔于天際之上,抬頭便是燒得火紅的云彩,如此美景,是常人無法近距離觀賞得到的。

  對此唾手可得的朱厭卻根絲毫沒有欣賞的心情,它依靠著長右出眾的目力,不斷指揮著角雕更改方向,契而不舍地追蹤著金烏留下的蛛絲馬跡。

  一定要趕在金烏吞掉妖丹之前追上,一定!

  想到這里,朱厭不禁狠狠地攥緊四只砂鍋大小的拳頭,青筋暴起,身后留下一串空氣爆炸發(fā)出的聲響。

  坐在后面的長右盯著朱厭憤怒的背影,眼神陰晴不定,一會兒懼怕,一會兒又變得憎恨,最終轉化成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病態(tài)的興奮。

  那是一種大計將成的按耐不住。

  在這般復雜的關系之下,天空中角雕的身影愈飛愈遠,逐漸縮成一個黑點,直至消失不見。

  白天長坐在禪杖空間的地上,看著旁邊堆積著吃空了的包裝袋,再看一眼身前所剩無幾的幾包未拆封的餅干,欣喜若狂。

  自己,終于可以,出去了…

  小和尚在里面待的這幾天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豬活得真不容易啊!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這種日子太踏馬難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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