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從地上將一沓厚厚的卷宗撿起來,如獲至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居居終于一聲長嘆,合上了手中的卷宗。
“姐姐,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突然,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繩結中跑出來的壺壺開口向著居居問道。
居居被嚇得身體一顫,抬頭見壺壺和革革落在桌前,良久,才失望地搖頭應道:“沒有,這卷宗上所記載的內(nèi)容,與當初師父所說沒有分別,有人用了閉坤圈,以至于當初在南騁山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至今也無人得知,即便是遲重上仙有心重審此案,最終也只能將其擱置?!?p> 壺壺聽罷默不作聲,見居居眉眼低垂著,本想說些安慰的話,可又怕說出什么徒增煩惱,最終也只能一聲嘆息。
居居雙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革革,喃喃自語道:“若革革沒有癡傻,我們就能知道當初的真相了?!?p> 畢竟革革是現(xiàn)在豬村慘案的唯一目擊者,只可惜,它現(xiàn)在傻乎乎的,什么都記不起來。
“姐姐,遲重上仙仙法高明,說不定會有辦法讓革革恢復記憶的?!眽貕貋砹司?,提議道。
對上壺壺的目光,居居略微猶豫起來。
遲重如果真的有辦法能恢復革革的記憶,那當年的事情便可水落石出了。
但,事情果真如此簡單嗎?
“報!”突然,院外一聲凄厲的尖叫。
這是?
居居抬起頭向著院外看去,卻見有一個侍衛(wèi)快速地沖進了遲重的寢殿。
“姐姐,一定是發(fā)生什么案子了!”壺壺嘰嘰喳喳地叫著。
居居廣袖一扇,將壺壺收進繩結,起身向著院外走出去。
“神女,不知上仙去了何處?”那侍衛(wèi)撲了空,便從寢殿內(nèi)走出來,恰巧看到居居,于是施禮問道。
居居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忡怔片刻后,才應道,“許是去凌霄殿了,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西海龍王御辰慘死,今早西海龍宮派人來報刑獄殿,請刑獄殿派人到龍宮調(diào)查此案?!蹦鞘绦l(wèi)眉心皺了皺,立刻解釋起來。
倒吸一口涼氣,居居身子麻了半邊,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你說,御辰死了?”
好端端的一個龍王,怎會就這么死掉了呢?
侍衛(wèi)不解地盯著居居,遲疑道:“神女這是……”
“何事?”突然,一抹藍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院中,聲音淡淡地隨風而至。
見到遲重,侍衛(wèi)又將事情的原委向著遲重說了一遍,他奇怪地盯著居居,越發(fā)懷疑起來。
“還有何事?”遲重見侍衛(wèi)不肯退下,便追問道。
侍衛(wèi)立刻垂首,“沒有了,屬下告退!”
居居定定地站在書館門口的廊下,久久回不過神來。
“故居,收拾一下,隨我去一趟西海。”遲重直呼其名,向著居居命令道。
突然聽到遲重叫自己的名字,居居猛地一驚,立刻拱手應道:“是!”
遲重余光瞥見觸谷從天牢出來,便吩咐:“觸谷留守刑獄殿,不可懈?。 ?p> 轉眼間,遲重已經(jīng)走進了寢殿。
看著寢殿緊閉的房門,居居有些晃神。
自己不過是一個掌管卷宗的小神仙,遲重竟然讓自己跟著他去查案,這待遇是不是有點忒好了?
“神女,還不快去收拾東西?上仙要帶你去查案,這是何等殊榮!”觸谷語氣有點酸地提醒著。
這過去的一千年里,自己每次都想跟著遲重去查案,可無奈遲重從來都不帶著自己!
現(xiàn)在這個居居才剛來刑獄殿,遲重竟然如此偏袒于她,真是讓人不爽!
居居有些遲緩地對上觸谷羨慕嫉妒的眼神,好像是被小針扎了一下,瞬間清醒了過來。
“是!”向著觸谷頷首,急忙轉身回了書館。
見窮巫戀戀不舍地看向自己,抬手摩挲著窮巫的龍角,安慰道:“如今你還在禁足期,我便不能帶你出去了?!?p> 窮巫哼哼唧唧,不愿意留下。
對上窮巫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心里忍不住軟了下來。
咬著牙,下定決心,“也罷,將你一人留在這陌生的地方,我終歸是不放心的!”
向后退出一步,伸出綁有繩結的胳膊,閉上眼睛施法。
將窮巫收進繩結后,便隨手一揮,將一只筆幻作了窮巫的模樣。
滿意地勾起唇畔,“這樣,便不會有人知道了!”
“故居!”突然,院外的遲重等不及地喊道。
居居應了一聲,立馬轉身跑出書館。
抬頭對上一身藍衣,青絲高綰的遲重,驀然失神。
是啊,今天就好像是回到了兩千多年前,和余澈在大泱國查案時的情境一般!
余澈是遲重在凡間時的化身,即便是遲重記得當年的一段偶遇,可跟他活了上萬年的歲月相比,便如那滄海一粟般渺小。
遲重不耐煩地提步走向院外,“若你再不走,便也不必去了!”
癡癡然地看著遲重的背影,居居點著頭快步跟了上去。
駕著云,居居盯著遲重的側臉,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道:“敢請上仙為居居解惑!”
“這天地法則在這三界內(nèi)總歸是相同的,神與仙并非不死不滅的存在,若你看過了歷年卷宗,就該知道,這仙界的稀奇古怪,并不比人間少。”遲重眼皮也沒有眨一下,淡淡地回答著居居的問題。
居居驚得合不攏嘴,這自己還沒有問是什么問題,沒想到遲重就好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一般,對自己的心思了如指掌。
“這仙界有四大奇案,至今沒有任何眉目,其一,有上仙頭觸豆腐而死;其二,有上仙以面條自縊而死;三曰,有上仙失足落入天河溺水而死;這第四樁可就更奇了,有上仙居然在飛升上仙后,喜極而死!”遲重一臉嚴肅地講述著。
這乍聽起來,好像是挺奇怪的,可仔細想想,又好像覺得哪里有點道理?
居居靜靜地想著,好半晌后才將遲重的話消化完畢,“這些案子難不成都有問題?”
“舉一簡單例子,這第一樁案子便有古怪!”遲重好笑地瞟了眼居居,繼續(xù)說道,“這豆腐質(zhì)地可并不結實,一碰即碎之物,一個上仙,怎會因為撞在豆腐上面便就此身亡?”
哭笑不得地看著遲重,這個道理就算遲重不說,自己也能想到啊!
“奈何證據(jù)不足,時隔久遠,便只能繼續(xù)將此案擱置!”遲重無奈地輕嘆。
看著遲重的袍角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心里突然酸澀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