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北方。
秦郡。
劍氣漫天,天上的云朵被劍氣攪動,化作落雨要灑向人間,可在半空之中就懸停不動,真切是天上劍落如雨落。
戴著面具的男人看著首尾相銜的漫天雨劍,簡直恍若一道劍氣長河。
他微微俯首,大拇指抵在劍柄之上,將劍身推出些許,剎那之間,異變陡生。
大地之上突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小小人影,騎馬持戈,像是一只軍隊一般,動作劃一,舉戈向天。
一直沉默的男人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話:“此劍名曰百萬師,還請老真人品鑒一二?!?p> 他話音剛落,天上的劍雨便如星河倒卷,席地而來。
男人舉劍向天,無數(shù)的小小兵馬騰空而起,劍氣沖霄而劍勢如虹。
見天不拜!
見天不?。?p> 此劍起于人間,就是要逆討蒼天,不破星漢誓不還!
......
中都。
不死山。
雖然林德昭最后一擊將牢籠粉碎,可眼前的情勢依然嚴峻。
回過神來的修士即將再次結(jié)成戰(zhàn)陣,人王四子李拓虎視眈眈,周身清氣彌漫,顯然不準備再做保留。
生機僅在一線,必須突圍而出。
李漁周身元氣波動不休,李拓則再次探手,太和之氣充斥寰宇,化作一只巨手,向著李漁二人扣押而下。
太和之氣即太一之氣,傳說中太一衍化萬物,充盈世間,無處不在。
這時候李漁腦后一直隱藏的陰陽二氣神光像是受到了刺激,自行顯化,而后旋轉(zhuǎn)不休。
清氣上升,積陽為天。
濁氣下降,積陰為地。
而后天上大日熊熊,地上大水洶洶,又有一株建木連接天地,金戈之聲不絕于耳。
陰陽衍化天地,分出五行,而后天地坍縮,重歸混沌!
混沌之氣將太和之氣排斥在外,自成一個混沌世界。
“返本還源”
這一神通的名字從李漁的心底浮現(xiàn)。
一切神通都在混沌之中泯滅,一切生靈都在混沌之中重塑。
李漁趁此良機,沖出重圍,魘身爆發(fā),十數(shù)個幻象向著不同的方位沖去。
兩個時辰之后。
一處隱蔽的山洞中。
“多謝閣下相救”林德昭此時恢復(fù)了幾分氣力,抱拳說道。
“無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我紅領(lǐng)巾一向樂于助人?!崩顫O倚靠在洞壁,隨口說道。
“閣下也是天下少數(shù)的年輕高手,怎么......”林德昭疑惑的聲音剛剛發(fā)出,李漁就趕緊打斷。
他飛速地念到:“我是鳳初道傳人,之前一直隱修,你沒見過我也很正常?!?p> 李漁真是受夠了人類復(fù)讀機的本質(zhì),為何每個人都要問他這個問題,甚至連問的格式都是一模一樣。
“今日恩情,來日再報”林德昭又恨恨地說道:“我誓要在此殺了李拓那個小兒。”
真人弟子看來也不怎么把人王的顏面放在心上啊,李漁暗自思量。
不過,某種意義上,人王李家就是天下最大的世家,中京的白玉樓,也不過是比其他世家的高上幾尺罷了。
武力為尊的世界,人王的統(tǒng)治力遠遠達不到李漁前世的皇帝那般。
不過,當代人王即位以來,倒確實是在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而努力,只是收效暫時還不容樂觀啊。
“林兄,為何你不脫離此處呢?”李漁有些疑惑:“死在這里掉境,可不太值當罷?!?p> “李拓侮辱我?guī)?,怎能跟他善罷甘休,逃離此地呢。”林德昭搖頭。
“這不都是陷阱嘛?!崩顫O一邊恢復(fù)著元氣一邊說道。
之前那一招返本還源消耗了他巨量的元氣,而后又接連逃竄,此時元氣所剩無幾。
“師恩如海,不容輕辱?!绷值抡颜Z氣鏗鏘。
對此,李漁只能感嘆,脾氣暴躁的人果然一般也很重感情。
一陣沉默,二人都在抓緊世間恢復(fù)元氣,修補傷勢。
“對了,你知道秘境中的祖山嗎?”李漁突然問道。
“祖山?不知道。”他得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回答。
“好吧”李漁嘆氣,又繼續(xù)說道:“那你好好養(yǎng)傷吧,我出去看看。”
林德昭的傷勢比李漁要重的多,一時半刻恐怕是難以復(fù)原了。
“那把這個給你吧。”林德昭伸手從自己的腰間解下兩把密鑰:“其實我也用不太上,你的修為不夠,正好給你,也算一個小小的報答吧?!?p> 李漁倒也不客氣,他接過密鑰,別在自己腰間,道了聲謝,就走出山洞繼續(xù)尋找祖山去了。
“五岳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游?!崩顫O在又逛遍了幾個山頭之后,實在有些不理解古人的爬山熱情了,明明很枯燥好不好?
不過這個時候,他又看見韓崇正和周清濁兩個不像是在大試,反倒像是在旅游的士子了。
他們兩個人手挽著手,臉上洋溢著笑容,時不時還心有靈犀的一笑。
這畫面,讓李漁生出一陣惡寒。
他們此時也看到了李漁。
“士子把臂同游,有什么奇怪的?”周清濁看出李漁那種不正經(jīng)的眼神隨即解釋道,而后又笑言:“你這次是大出風(fēng)頭啊。”
“從李拓手里救走林德昭,把他的太和世界神通破的一干二凈,真算是一朝揚名?!表n崇正也符合的點點頭。
“意外,都是意外?!崩顫O呵呵笑道,這種出名,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漁知道他們都是博學(xué)之士,又把尋找祖山的事跟他們說了說。
“祖山嘛,我之前格物此處秘境的時候,倒確實發(fā)現(xiàn)有一座山有所不同,或許就是你所說的祖山?!表n崇正摸摸下巴,沉思道。
“有什么不同?”李漁感覺天亮了一般,終于能獲得些線索了。
“其他山巒周圍的元氣都是無序分散的,但那座山附近的元氣則是像有人刻意收攏一般,我們也嘗試找出原因,只是沒有成功”,周清濁接過韓崇正的話頭一邊說,一邊就將那座山的位置指給了李漁。
“多謝二位了。”李漁興奮的說道。
而后他就身化流光,極速飛去,一點時間也不愿意耽擱。
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兩朋友,搞不懂為什么李漁要去尋找祖山,可還沒等他們發(fā)問呢,李漁已經(jīng)飛的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