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鴇母審視著銘,“他能行嗎?看起來那么瘦弱?!?p> “放心吧?!卑泊笕苏f,“他肯定能勝任工作?!?p> “那行吧。”鴇母對著銘說道,“你跟我來吧。”說著,他便往怡春院里走去。銘看了安大人一眼,隨后跟著她走了進(jìn)去。
怡春院中的裝修華美,一層的大廳滿是紅木圓桌,柵欄上吊著紅綢布緞子。二層是一間間房間,大部分房間門都還開著,時不時會有幾位女性進(jìn)出。鴇母帶著銘來到了一層角落的一間小隔間前。
“這就是你的房間了。你以后在這里工作,主要任務(wù)就是在怡春院關(guān)門之后,把所有客人從房間里趕出去。要是有喝醉鬧事的客人,你也要好好勸說,讓他們不要鬧事,實(shí)在不行,你就叫我來。明白了嗎?”
看到銘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鴇母又急匆匆地走到了大廳中央,對著二層喊道:
“姑娘們,把你們的房間打掃干凈,馬上要到晚上了。今天一層是誰打掃?快點(diǎn)給我下來干活?!?p> 銘打開門看了看自己住的閣間,房間中只有一張簡陋的木床和一副桌椅??催^之后,他走到了門外。安大人見他出來之后,向他問道:
“怎么樣?對你的工作地點(diǎn)還滿意嗎?”
“沒什么不滿意的。”銘說。
“那就好。我不管伯森伯爵派你來究竟是干什么的,不過既然來到了懷衣,就要遵守懷衣的規(guī)矩。如果你在城里鬧事,我一樣會派人把你抓起來?!闭f完,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夜里,怡春院開始變得熱鬧起來。每一張圓桌上都點(diǎn)上了蠟燭,淡妝濃抹的女人穿著不同顏色的衣裳,站在門口開始招攬客人。她們抱著客人的肩膀,讓他們坐在圓桌前,勸誘他們點(diǎn)上美食與好酒。
“你站在這里干什么?”鴇母跑到銘的面前對著他大聲說道。
“當(dāng)保鏢?!便懟氐?。
“你給我站到門口去!你站在這個角落里有什么用!你要讓進(jìn)店的客人都知道我們店里是有保鏢的,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敢鬧事!真是笨的不行!”鴇母大罵聲引得店里不少人的圍觀。
銘想想,拿著個小板凳向著店外走去。
銘坐在大門口,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木雕像與一把小刀,開始一刀一刀雕起了木像。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銘開始愛上了雕刻。似乎也只有雕刻的時候才能讓他全神貫注,不至于被別的事情影響。人偶、老鼠、烏龜、朱雀、白虎、青龍,沒花多少時間,銘就已經(jīng)可以雕出非常復(fù)雜的雕像。這也是銘來到異世界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唯一一個有天賦的事情。
“這家店是干什么的?”腦海中,洛維爾向銘問道。
銘停下了手上的雕刻工作,一旦分心的話,很容易就會導(dǎo)致整個雕塑全部廢掉。他在腦海中對著洛維爾說:“妓院?!?p> “妓院是干什么的?”
“那些女人出賣自己的身體,供男人享樂的地方?!?p> “真是骯臟?!甭寰S爾不屑地說。
銘沒有發(fā)表評論。雖然他也不喜歡這樣的地方,但他并不覺得妓院是不應(yīng)該存在的,甚至覺得青樓與妓院也是一種文化。
“你在雕刻些什么?”
耳邊突然響起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銘尋聲望去,一名身穿綠衣,手拿紅蘋果的少女睜著一雙大眼睛,站在他旁邊問道。銘在見過她,是店里的姑娘。他將雕塑展示給少女看了看。
“烏龜?”少女問道。
“是玄武。”
“玄武是什么?”
“蛇尾龜?!?p> “好可怕。我最怕蛇了?!?p> 銘不知道怎么接下她的話。少女則毫不在意地繼續(xù)說道:
“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沒有?!?p> “騙人。看你的樣子就很不開心?!鄙倥自谒呐赃叄Я艘豢谑种械奶O果,“不用太在意鴇母的話,她這個人就是那樣,天天就知道罵人?!?p> “我不會在意的?!?p> “你的右手怎么了?”少女思維跳動之快,讓銘感覺自己跟她不在一個頻道上。
“燒傷了?!?p> “真可憐。難怪要裹上黑布,當(dāng)時一定很痛吧?”
“當(dāng)時沒有感覺?!?p> “為什么會沒有感覺?”少女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
銘沒有回答她,轉(zhuǎn)念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紅?!彼⒖掏糁暗膯栴}回道。
“你不用去接待客人嗎?”
“我月事來了,所以不用招待客人?!毙〖t毫不在意地說。
店內(nèi)突然傳來了打罵聲,小紅看向店里,自語著說:“肯定又是王大人在鬧事?!?p> “鬧什么事?”
“還不就是如君姐姐的事?!毙〖t突然想了什么,“哦,你今天才來,不知道這件事。”
“跟我說說。”
“施如君是我們怡春院的頭牌,長的可漂亮了,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君姐姐只賣藝不賣身,但是來店里的男人,誰還管你這一套,進(jìn)到房間之后就開始脫你的衣服。之前如君姐姐不從,就被王大人打過一次。這次他又來了,肯定還是來找如君姐姐的?!?p> 雖然銘并不反對妓院,但他極其反感這種暴力脅迫的行為。銘想了想,將雕塑收回懷中,走進(jìn)了店內(nèi)。二層中,大罵聲從門口站著兩個侍衛(wèi)的房間傳出。銘走到他們面前,伸手便要打開房門。
“干什么?王大人在里面?!眱擅绦l(wèi)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銘立刻抓住了他們的手腕,奪下了他們的長劍,在他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時,將他們兩人的頭重重地撞在了柱子上。在兩名侍衛(wèi)暈過去之后,銘打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
房間中,滿地都是摔碎的茶杯碎片。一位樣貌驚艷、身材姣好的女子坐在床邊。她的衣服多處都有被撕壞的痕跡,露出的香肩可以看到很明顯的淤青。另一個身材肥胖的男人手拿木凳站在女子的面前,男人怒氣沖沖地看著她,嘴里還時不時罵道“臭婊子,裝什么裝!”
在銘進(jìn)來之后,男人略微吃了一驚,隨后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是什么人?給我滾出去!”
“該滾出去的是你?!便懽叩剿纳磉?,拎起他的衣領(lǐng),一把把他扔出了門外。
王大人像個球一樣撞在了木欄桿上,他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看兩名暈倒的侍衛(wèi),憤怒地對著銘說道:“好小子,你給我記住了!”說完,他便慌張地從二層跑了下去。
在銘將王大人趕出房間之后,那名叫施如君的女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到銘的身邊,用溫柔的語氣對著銘說:
“謝謝你。不過你不該這樣,他撒了氣也就沒事了。”
銘瞥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么。拎著兩個侍衛(wèi)下了樓,把他們一起扔出了大門。
鴇母不知從什么地方回來后,看了銘一眼,沒有找他的麻煩。銘在怡春院的大門口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通知他關(guān)門的時候,他才再次進(jìn)入店內(nèi),一間房一間房的敲門,把那些還在熟睡中的客人都趕了出去。
銘關(guān)好怡春院的大門,回頭看去。鴇母正站在大廳的中間,店里的女人都圍在了她的身邊。一旁的小紅緊張的對銘使著眼色。銘也不知道她想說些什么。
“你這個臭小子!剛來第一天就給我惹事!”鴇母上前一步,對著銘說道。
“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的工作罷了。”銘回道。
“這是你的工作嗎?誰讓你打暈王大人的侍衛(wèi)的!誰讓你把王大人扔出去的!”鴇母憤怒至極,對著身旁的姑娘說道,“玲玲,把我的鞭子給我?!?p> 施如君見狀,立刻跪在了鴇母的面前。
“媽媽!他是為了幫我才這樣的,請您責(zé)罰我吧?!?p> “滾開!”鴇母罵道,“沒有你的事!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小子?!彼叩姐懙拿媲埃鞍焉弦旅摿??!?p> 銘沒有聽從她的話。
“怎么樣?難道你還想讓女人來幫你挨鞭嗎?”
銘?yīng)q豫了一會,隨后脫掉了上衣。鴇母立刻抬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銘的背上。她一邊打嘴里還一邊罵道:
“你以為我招你來是什么干什么的?是讓你來打人的嗎?你給我記住了!我招你來,就是讓你來挨打的!客人不高興了,你就給我上去道歉!不管他們怎么打你,怎么罵你都不許還手!你居然還敢動手打人,顯你能耐了是不是!”
鴇母罵得氣都喘了,打得手都酸了,而銘的背上連一道血痕也沒有。
“皮真厚!”她罵了一句,隨后把鞭子扔到了一邊,怒氣沖沖地走上了二樓。
見鴇母走后,施如君與小紅立刻跑到銘的身邊,關(guān)切地詢問。
“我沒事?!便懞艿ǖ卣f了一句,隨后穿好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怡春院隔壁,小箏閣雅舍最高層的房間中,一名紅衣女子對著銅鏡梳理著頭發(fā)。在她的身邊,一名丫鬟低著頭向她說道:
“怡春院新招的保鏢,今天一來就打了王大人。聽說,鴇母可生氣了,把他打得皮開肉綻的。”
“鴇母都已經(jīng)打走了多少保鏢了。他沒有走嗎?”紅衣女子問道。
“好像沒有。”
“那就好。”紅衣女子說,“你去王大人的府上,送上我的帖子,讓他夜里來我這,我來向他求求情?!?p> “是?!毖诀哒f著,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