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這是蘇漾曾無數(shù)次想過的問題,也曾在心底問過自己究竟會喜歡上一個什么樣的男人。
然而在過去的三十年里,她一直未能找到答案。
九月二十九號,夜微涼
蘇漾剛關上店門準備回家時,接到了蘇母覃明月的電話,“漾漾,你表弟國慶節(jié)結(jié)婚,你沒忘吧?”
蘇漾一下想到今天下午店長李姐跟她說明天請假的事,她想到自己沒安排就同意了。
“??!你不說我真忘記了,我明天晚上回蓉城?!?p> 電話那端的蘇母覃明月頓時有些不悅的埋怨起來,“你明天一早就給我回來,我?guī)闳プ鰝€全身護理,你說你都三十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你表弟才二十五歲都結(jié)婚了,你說你讓我和你爸老臉往哪擱?”
蘇漾扶了扶額,“媽,您能不提醒我我三十了,再說了,誰說單身就丟人了?”
電話那頭傳來蘇世民的聲音,“丫頭,你別聽你媽瞎說,爸爸永遠支持你,生活是自己的,自己開心就好?!?p> 覃明月不贊同的數(shù)落起蘇世民,“我看你干脆就縱容她一輩子好了,以后你閨女嫁不出去都是因為你。”
“誰說我閨女嫁不出去了,我閨女那是不將就,有自己的想法?!?p> 那端的父母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著,這邊蘇漾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似乎每次她媽提到她的個人問題,她爸都會站在她這一邊,她一邊朝停車場走著一邊對電話那頭的爸媽說:“行了,爸媽你們繼續(xù),我要開車了?!?p> 蘇漾掛了電話,坐進車里,卻沒有走,她閉著眼睛靠著座椅,煩躁的用手揉亂自己額前的碎發(fā),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氣,這才啟動車子回家。
臨近國慶,整個城市都被鮮花和彩燈點綴著,馬路中間的綠化帶都被掛滿了五星紅旗。
車外的繁華夜景,讓蘇漾感覺有些孤單,她抬手關掉了隨機播放的音樂。
沒有人知道她最不喜歡就是熱鬧的節(jié)日氛圍,因為這幾年身邊要好的幾個朋友都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節(jié)日的時候她沒有可以約出來玩的朋友了。
蘇漾大學畢業(yè)后,因為想要追求獨立自由的生活,拒絕了家人介紹的工作,她一個人來到了這個離家兩個多小時車程的城市。
她在一家外資企業(yè)做起了外貿(mào)業(yè)務員,認真工作了五年才升到了業(yè)務經(jīng)理的位置。
如果不是因為兩年前發(fā)生的那件事,她大概還是一位每天出入寫字樓的打工人,而不是出來開了一家大家都不看好的中式快餐店當個小老板,畢竟那是整個行業(yè)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公司,薪資待遇都還不錯。
蘇漾從每天出入高檔寫字樓里的白領麗人,變成了一個整天跟廚師溝通菜品的小老板。
親戚朋友都不理解她為什么會選擇這么辛苦的開店,只有她自己知道因為她厭倦了職場的勾心斗角,想要過簡單點的生活,所幸她的第一次投資并沒有失敗,她平時除了去店里看看,還會有很多時間留給自己。
蘇漾的車停在她的公寓停車場的時候,她已經(jīng)從過去的回憶中抽離出來了,鎖好車便朝著電梯走去。
蘇漾住在三十二層,這是她畢業(yè)參加工作的時候蘇世民給她買的一套小公寓,他不放心寶貝女兒一個人在外租房,在市中心給她買了一套小兩居,一梯兩戶型,客廳有個大露臺,每當蘇漾情緒低落的時候,她都會給自己倒上一小杯紅酒,站在露臺上吹吹風,看看江景。
蘇漾起床的時候,鬧鐘還沒響,蘇漾平時一般都是七點半起床。
因為店長今天請假,蘇漾便比平時早了1個小時到店里,下午跟前臺交代了下國慶期間的工作安排后去了附近的商場。
她給自己買了一件參加婚禮的小禮服,在外面隨意吃了點東西便回了家。
洗過澡后隨意的扎了個松松的丸子頭,換了一件白色的衛(wèi)衣,下面穿了一條淺灰格子A字短裙,肉色絲襪搭配一雙白色板鞋,拿上給表弟準備的紅包放進包里便又出門了。
蘇漾開著她的黃色甲殼蟲,一路放著歡快的音樂,夜間路上車比較少,在導航提示離目的地還要六十多公里的時候,她目睹了右前方發(fā)生的一樁車禍。
應急車道上一輛大巴車追尾了一輛寶藍色跑車,眼看大巴車慌亂后退之后就向前跑了。
“蠢!”跑的了嗎?
蘇漾逛按喇叭也沒有用。
她來不及多想便將自己的車停在了寶藍色跑車的后面,打開雙閃,從后備箱拿出三角架放置在車后面一百多米的位置上。
一邊拿出手機報警一邊走上前查看跑車司機的狀況。
從車窗外看不大清里面的人怎么樣,但從車身受損程度來看,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她不停敲打著車窗玻璃,不見里面的人有任何反應,又拿出手機打了120,
“您好,G50國道離蓉城收費站40公里處,有人發(fā)生車禍已陷入昏迷?!闭f完便掛了電話繼續(xù)拍打車窗。
一邊拍還一邊喊:“喂,你怎么樣?聽得見嗎?”
在她轉(zhuǎn)身準備去自己車上找東西敲車窗的時候,隨著車門打開,一只修長的手,抓住了她的左衣袖。
她隨即側(cè)身順著這手往上看去,入目的是淺灰色西裝袖露出里面白色襯衣袖口的一枚金色方形袖扣,視線再往上是一張年輕男人過份慘白的俊臉。
男人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他雙眼緊閉,眉頭緊蹙,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小汗珠,還有少許碎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上了,不難看出他已經(jīng)隱忍到極致了。
蘇漾有點無措的搖著男人的手臂,“喂,你怎么了?你醒醒,醫(yī)生馬上就來了,你再堅持會兒。”
但不管蘇漾如何拍打喊叫,男人都沒有睜開眼睛。
原本抓著蘇漾袖口的手也垂了下去,蘇漾害怕極了,要不是指間還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她都要以為他死了。
好在一會兒,交警和救護車都來了,蘇漾向交警說了自己所看到的情況,并將自己車上的行車記錄提交給交警就準備走了。
那邊陷入昏迷的男人已經(jīng)被抬上了救護車,護士叫住了她,“小姐,你是這位先生的朋友嗎?能幫忙聯(lián)系到他的家人嗎?”
蘇漾擺手到,“不是的,我不認識他?!?p> “那你能跟我們一起去醫(yī)院幫他辦理住院手續(xù)嗎?他這樣的情況需要家人陪護?!?p> “可是我……”蘇漾拒絕的話剛說了一半,旁邊交警就說,“那就麻煩你先幫忙去照顧一下他,我在這等拖車,事故等他醒了再看怎么處理?”
蘇漾想著送佛送到西,便不再推脫,蘇漾開著車跟在救護車后面到了醫(yī)院,幫忙辦了入院手續(xù)后便去了病房,看到他正在打點滴還沒有醒來,又去了值班醫(yī)生的辦公室,“醫(yī)生,您好,我想問下302房的病人大概什么時候會醒?”
醫(yī)生有些疲憊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哦,他沒什么大問題,主要因為沒吃飯低血糖胃疼引起的暈厥,打完點滴睡醒了就可以出院了,等他醒來可以給他喝點白粥?!?p> “好的,謝謝醫(yī)生?!碧K漾出了辦公室回病房的時候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2點了,蘇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努力克制睡意幫他看著點滴,等到護士幫他拔了輸液管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趴著床沿就睡了過去。
清晨六點,沈逸晨睜開眼入目是一片白色,反應過來自己在醫(yī)院后便坐了起來,看見床邊趴著一個毛絨絨的丸子頭,女孩兒側(cè)在外面的半張臉,肌膚白皙得可以看見細細的絨毛,還有長長的睫毛,還隱約可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沈逸晨推了推她,見她沒有醒便沒推了,他揉揉頭努力回想著昨天的發(fā)生了什么,他想起來他在去蓉城的高速路上突然胃疼得不行,好像剛在應急車道上停好車還沒來得及打雙閃便被追尾了,再后面就不記得了。
這時,蘇漾的手機響了,蘇漾迷迷糊糊掏出手機滑了接聽鍵,“喂……”
電話那端的覃明月聽著蘇漾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氣壞了,“蘇漾,你人呢?你不是說昨天回來嗎?你看看都幾點了?”
蘇漾被自家母親的怒氣震的完全清醒了,“媽,我會在婚禮前趕到的?!?p> 掛完電話,抬頭看見沈逸晨已經(jīng)醒來如釋重負般松了一口氣,“你終于醒了,醫(yī)生說你醒了就可以出院了,因為無法聯(lián)系你的家人,你的車被交警拖走了,我?guī)湍惆咽謾C和錢包拿了下來,在你右手邊這個柜子里,你可以聯(lián)系你的家人來接你,我還有事我得走了?!?p> 沈逸晨見她起身要走了急忙叫住了她,“等一下,昨天晚上是你追尾了我的車,然后送我來醫(yī)院的嗎?”
救了人卻被誤認為是肇事司機,蘇漾不禁有些好笑,“不是哦,我只是碰巧經(jīng)過,看到你被大巴車追尾,大巴車逃逸,幫你報了個警,叫了個救護車而已。你可以打電話給交警大隊看看后續(xù)怎么處理?!?p> 沈逸晨為自己誤會了她而感到懊惱,隨即有些尷尬,“對不起,我只記得我被追尾前的的事情?!?p> 蘇漾也理解,“沒關系,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昏迷了,因為你的手機有密碼,我也沒辦法聯(lián)系你的家人,現(xiàn)在你醒啦,你可以給你家人打個電話?!?p> 沈逸晨想了想語氣頗為認真的說,“我們加下微信吧!回頭我請你吃飯表示感謝。”
蘇漾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小事一樁。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說著便快步出了病房。
沈逸晨有些不可置信的拿起手機對著自己臉照了照,從來都是女人各種搭訕找他要聯(lián)系方式,今天竟然被個小女生給拒絕了,不禁懷疑自己的魅力值是不是下降了。
他有些挫敗的打了電話給林然,“快來第一人民醫(yī)院接我?!?p> 說完也不待林然回復便掛斷了。
還沒睡醒的林然看著來電號碼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艸,出事了?!?p> 急忙翻身下床穿上衣服就出門了。
木沐希
新人一枚,第一次寫言情,請大家多多批評指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