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年怎么離開了?”季柏舟問道。
“能為什么呢?”呂樓嘆了口氣,“嫌公務員工資太少了唄。好像后來跟了一個大哥吧?!?p> “當年他也是走投無路了?!狈骄霸谝慌匝a充道,眼中有種少了一名好同事的遺憾,“他妹妹當年不是生病了嗎?”
“總之,飛來橫禍啊。”呂樓聞言,也嘆了一口氣,頗有些感嘆之意。
“你們要去堵他了吧?”呂樓站起來,向二人揮揮手,“那我就先去測DNA了。”
“抓緊時間??!”方景在后頭說道。
“方景我跟你說,你要是后頭還不請我吃飯,你就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呂樓懶散地說道。想必也是覺得那一餐飯遙遙無期了。
待呂樓徹底走遠了,季柏舟才慢慢湊近方景,問道:“你和那個丁一卓關系很好嗎?”
方景一臉莫名地看著季柏舟,想了想回答道:“還不錯吧,蠻合得來的?!?p> “不錯還是很不錯?”季柏舟繼續(xù)逼問。
“你干嘛?”方景拍了拍離得越來越近的季柏舟的臉,笑著躲開。
“我在家里看到過他的照片……”季柏舟說道。
“嗯?”方景臉上閃過瞬間的僵硬,隨即做疑惑狀看著季柏舟。
“在你房間的床頭柜里。”季柏舟繼續(xù)說道。
方景臉上的表情從疑惑轉為震驚,隨即又閃過些許尷尬,最后拿出作為大哥的氣勢質問道:“你進我房間干嘛?”
“打掃啊?!奔景刂垡荒樥?jīng),“你以為為什么你的房間這么干凈?”
方景輕咳一聲,臉上有些微不自然,像是被抓到早戀的小孩一樣嘴硬,“留張原來同事的照片不正常嗎?”
“那你問什么不留我的照片?”季柏舟步步緊逼。
“我不是天天都能見你嗎?”
“我讀書的時候,有時候一個月都見不到你一次?!奔景刂塾行┪?。方景根本不知道,明明住在一起,卻幾十天都見不到面的感覺。
“你!……那、那不一樣。”方景罕見地有些緊張。
“你喜歡他嗎?”季柏舟雙眼緊盯著方景,小心翼翼地問道。
卻得到了方景激烈的反映。
“你瘋了嗎?你腦回路怎么想的?”方景從位子上跳起來,狠狠扣了一下季柏舟的腦袋,眼睛發(fā)紅,有些生氣地說道。
“??!……疼?!奔景刂畚乜粗骄埃劬ξ⑽駶?。
“疼就對了!我喜歡他?你這個腦子長著是用來踢的嗎?”方景沒好氣地再加了一掌。
于是,在這天下午,整個刑偵隊,都看到他們新來的同事粘著他們的隊長,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著什么。
“你不喜歡他?”
“不喜歡!”
“真的?”
“真的!”方景抓狂。
“真的?”
……
“假的!”
“果然是假的!你果然喜歡他!”季柏舟哭。
“……”?。。。。?!他能把這個貨扔了嗎?
事實證明,不能。
季柏舟就像一只粘人精一樣粘在方景身邊,在方景和丁一卓見面的時候,恨不得整個人扣在方景身上,然后,被方景暴力地扯掉,才不至于在多年未見的同事面前沒了面子。
當方景對著丁一卓露出笑臉時,季柏舟簡直委屈得都快要哭出來了,還說不喜歡!笑得嘴巴都要裂開了!方景!你不許笑!
于是,季柏舟就在旁邊意念制止方景笑。
于是,方景和丁一卓聊得很開心。
“……最近過的怎么樣,方隊長?”丁一卓遞過來一杯啤酒。
方景笑著接下,道:“你可別打趣我了,什么方隊長?叫方景!”
“說起來也很久沒見了,怎么突然想起約我了?”丁一卓笑了笑,摸了摸些微長出些胡須的下巴。
“怎么?我突然想和老同事聚聚不行嗎?”方景笑著接話,抬手舉了舉杯子,示意干了。
于是,季柏舟開始在旁邊咬牙。他想他了?。。?!
丁一卓笑了笑,不上當,“你說呂樓想我了,我都信。可偏偏你想我了,我可不信。說吧,什么事?”
方景拿著酒杯的手一頓,也大方回道:“也沒什么,就是來跟你問問和張雨晨有關的事?!?p> 丁一卓皺了皺眉,隨后了然,道:“張雨晨?哦!是Icy吧?”
“Icy?她在這里做事?”
“嗯,她的藝名,你別看她年紀小,在我們這兒挺吃得開的。”丁一卓笑了笑,“她怎么了?犯罪了?”
“死了?!狈骄盎氐馈?p> “死了?”丁一卓放下酒杯,皺眉問道。
“昨天在城郊發(fā)現(xiàn)了她?!?p> “城郊的尸體?原來是她???”丁一卓看上去有些訝異,卻只持續(xù)了一會兒,就恢復了平靜,他點了一根煙,對方景說道:“這個女孩,她會出事,我有預感的。只是沒想到她會死?!?p> “怎么?”方景問道。
“你也知道我們這行,亂得很。吃得開是好事,也是壞事。但是對這個孩子來說,吃得開是個壞事?!倍∫蛔课艘豢跓?,像是在回憶。
“這個孩子長得太好了,又有野心,想傍上一棵大樹。但是,終歸是太年輕了……可惜??!”丁一卓搖了搖頭。
“她在這里和別人結仇了嗎?”
“結仇?”丁一卓笑了笑,道,“我估計和她玩過的人的老婆都不想她好過吧?”
“她在這里有哪些客人?”
“嗯……”丁一卓碾滅手里的煙,“她的客人挺多的,如果說有權有勢的話,應該要算你們李副和紫云軒的老板了,這倆人常來捧她場的?!?p> “李副?”方景微感到些驚訝,李副可是出了名的妻管嚴啊。
丁一卓拍拍方景的肩,突然感覺自己手上有股被刺穿了一樣的灼熱,昏暗的燈光下,他發(fā)現(xiàn)了一雙直直盯著自己右手的眼睛,隨即了然一笑,捏了捏方景的肩,“你如果知道我這兒還有什么客人的話,你就不會覺得驚訝了。怎么?要不要一起干?”
方景剛想拒絕,就聽得身旁一聲響亮:“不!”
“哈哈哈!看來有人不讓呢!”丁一卓笑道,“那我就不強求了?!?p> 方景面上一陣尷尬,暗地里掐了季柏舟一把,才重新問道:“十一天前,張雨晨在工作嗎?”
“十一天前的話,是十二號吧?我看一下?!倍∫蛔看蜷_手機,確定了排班,說道:“十二號,正好她休息,沒來上班?!?p> 說完這話,一個人走向丁一卓,方景依稀聽到“人”、“錢”這幾個不怎么清晰的詞,對面的對話就結束了。
丁一卓笑道:“怎么辦?和前同事的聚會,就只能到此為止了,我現(xiàn)在有事做了?!?p> “不要緊,你先忙?!?p> “行,”丁一卓吩咐一旁的看上去像是小弟一樣的人,說道:“好好招待我這兩位朋友。”隨即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對著方景眨了眨眼睛,說道:“作為前同事的小禮物,李副每次都會帶著兒子來,他兒子……看上去也對ICY很感興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