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剛剛破曉,火紅色的光從東邊的海平面上蔓延而出,直至將天邊都染上火紅。
“看來今天會是一個萬里無云的好日子!”
李陳玉冰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她望著天邊,眼睛里面是東邊海面上剛剛露頭的太陽,就像是在她的眼睛里面鑲嵌了一個橙色的寶石。
李初一依舊坐在地上,他沒有回應(yīng)李陳玉冰的話。看著初升的太陽,呼吸著只有破曉時分才有的清涼沁鼻的空氣,全身上下的皮膚都感覺貼上了一層層涼涼的薄紗,這種感覺真的很久違了。
“我這算失去什么了嗎?總感覺心里空空的,不知道為什么?”李初一很輕地問道。
“嗯......該怎么說呢?”李陳玉冰明白李初一在問什么。
“如果曾經(jīng)沒擁有過,就不算失去吧?”她回答道。
“也對!”
李初一長長嘆了一口氣,站起來舒展身子,朝著天邊大喊一聲:“我!李初一又回來了!”
喊完這一句,他的心里突然間很傷心。他又回到總是孤零零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了?;叵脒@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他有寵他和疼他的母親和大哥大嫂,有和他玩鬧的二哥和江子昇,每天吃飯都是一桌子人,和和睦睦,別提有多開心了。有的時候,他甚至都忘記自己叫李初一了。
不過,他現(xiàn)在又做回了他自己。
“來魔宗吧!我們需要你!”李陳玉冰說道。
李初一笑了笑,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卷入你們?yōu)榱瞬柯錇榱寺?lián)盟的戰(zhàn)爭中......”
“是為了神武!”
“好好好!就算是為了神武,那也和我沒關(guān)系??!我只圖個逍遙自在,反正我也是自己一個人......不對!若心妹妹還在逍遙洲!”
李初一皺著眉仔細(xì)算了算時間,按照大哥派阿奇去逍遙洲出發(fā)的時間,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到東華洲了,怎么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就算阿奇去了望海鎮(zhèn)發(fā)現(xiàn)臨海閣已經(jīng)被毀,那也會馬不停蹄趕到幕蒼城才對。
想到這里,李初一的心里已經(jīng)開始不安?,F(xiàn)在已經(jīng)超過了他和逍遙樓老鴇約定的時間。如果阿奇沒有將若心妹妹贖出來,那......
“你還有個妹妹?你說的是逍遙樓的蕭若心?”李陳玉冰問道。
“你們魔宗倒是把我調(diào)查得很清楚嘛!”李初一看了一眼李陳玉冰,說:“算了算了!小魔女,咱們呢,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后會有期了!”
李初一說完,剛想走,卻馬上回頭跟李陳玉冰說:“小魔女,跟我去辦件事?!?p> 幕蒼城宗主府內(nèi)。
李初一手里拿著干將莫邪劍,李陳玉冰手里拿著洛神劍和玄霸劍,架在了陳巖之的脖子上,圍成了一個“井”字。
“陳宗主,有生之年被這么多把名劍架在脖子上,也算是很榮幸了一件事吧?”李陳玉冰笑道。
“你是誰?”陳巖之問道。他認(rèn)識李初一,就是不知道和李初一一起來的白衣女子是誰。
“哎呀!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
李陳玉冰敲了一下陳巖之的腦袋,然后報(bào)上大名。
“你......你......你是魔宗的宗主?”
陳巖之絕對不會相信這個長得一臉清純?nèi)诵鬅o害的姑娘居然是魔宗的宗主。
“怎么?不像嗎?”李陳玉冰再次敲了一下陳巖之的腦袋,問道:“我讓忘塵問你的事,考慮得怎么樣?”
“才......才過去一夜!你們再容我好好想想,想好了自然會答復(fù)你們?!?p> 陳巖之心底叫苦連天。除了昨晚一時起了貪念,錯手殺了江臨淵,以及害死了江城子之外,他這半輩子來都活得小心翼翼,不敢犯下一絲半毫的錯誤,可是怎么就給魔宗找上門了呢?還提出了向魔宗無條件投降,就算他同意,在東華洲的五門能同意嗎?
“我希望下次我來的時候,我能聽到我們想要的答復(fù)。好了!初一,輪到你了!”
李初一特地將手中劍往陳巖之的脖子上靠了靠,說道:“陳宗主,您也看到了!如果我想潛入宗主府取你的性命,還是輕而易舉的吧?”
陳巖之點(diǎn)點(diǎn)頭,他盡最大的努力收縮脖子,他實(shí)在害怕抵在喉嚨上的劍刃一不小心將他的喉嚨割破。
“我只有一件事,替我好好照顧我的母親,也就是江夫人,還有我二哥江臨涯以及江家的家眷。如果讓我知道你傷害他們半根毫毛的話,我掀了你的宗主府以及你們陳家的祖墳,聽明白了嗎?”
陳巖之趕緊點(diǎn)點(diǎn)頭,不停地說:“聽明白了!聽明白了!”
江城子和江臨淵的靈堂設(shè)在了宗主府的偏院。
李初一在臨走時,偷偷地去看了一眼江夫人。江夫人兩眼呆滯地望著同一個地方,她死死地抱住了江城子的棺材,無論是誰想去拉開她,都被她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給嚇走。
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想到,僅僅一夜之間,丈夫和大兒子死了,連好不容易回家的小兒子也失蹤了!她的生活,她的一切都破滅了!
李初一有些心酸,這一切的發(fā)生都是因?yàn)樽约旱牡絹?。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將自己置身事外??墒撬桓伊粼谶@里面對江家的人,只要看見他們,他就會想起在江家發(fā)生的一切。他只能走,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
“母親,保重!”
“大嫂,保重!”
“二哥,保重!”
李初一和李陳玉冰剛剛翻過偏院的圍墻,卻看見江子昇站在偏院的墻角下朝著對面墻上的“魔宗”兩個字扔石頭。他雙眼通紅,可是他的臉上卻看不見一滴淚痕。
“子昇!”
“三叔?”江子昇的眼中很驚訝。因?yàn)樗腥硕几嬖V他,三叔已經(jīng)失蹤了。
“子昇,對不起,沒能救下你父親?!崩畛跻徊恢涝撛趺幢磉_(dá)自己的情感,從今以后,江子昇雖然還有母親奶奶和二叔的照顧,可是,從此以后,他便是沒了父親的孩子,再也體會不了嚴(yán)父慈母的家庭溫暖。
“三叔,奶奶想你!”
江子昇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經(jīng)讓李初一濕潤了眼眶,可是他必須忍住。他解下背上的玄霸劍,把劍靠在墻上,說道:“子昇,一定要好好記住三叔的話!
從今天開始,不許再調(diào)皮,要好好練功,保護(hù)奶奶和母親,知道嗎?這柄玄霸劍是三叔送給你的禮物,你要用它來保護(hù)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千萬不要用它來復(fù)仇!你爺爺還是父親的死,和魔宗沒有關(guān)系,知道嗎?”
江子昇沒有說話,他還沒有力氣能夠拿得起和他一樣高的玄霸劍。可是,李初一卻從他的眼里看到了悲憤和仇恨。
李初一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的再多,江子昇也沒法聽明白。他只能最后告訴江子昇一句話:“凡事都要用自己的雙眼去看,千萬不要讓人云亦云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離開了幕蒼城,站在一道岔路口。
李陳玉冰身為魔宗的宗主,身上肩負(fù)著光復(fù)神武王朝的重任,就算她再想粘著李初一,可終究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她現(xiàn)在的目的地是漠北洲,而李初一要去的地方是逍遙洲。
“真的不跟我回魔宗嗎?”
“不了不了!等我什么時候知道怎么將《赤極圖》從我的左眼徹底取出來的時候,我再去找你,把《赤極圖》還給你們?!?p> 李陳玉冰笑了笑,她將頭發(fā)一甩,解下了自己的發(fā)帶。
“給!”
“給我干嘛?”
“你不是說整張的《赤極圖》可以通過物品找人嗎?如果你想找我,就用我的發(fā)帶咯!再不然,你就直接去盤龍洲找我吧!”
李初一收下了發(fā)帶,看見頭發(fā)散下來的李陳玉冰,卻是很迷人。不過此時他們已經(jīng)站上了岔路的路上。
“再見咯!我未來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