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小爺
啪??!
一聲輕響,接著便是哽咽聲。
聽到這一聲脆響,陳燃轉(zhuǎn)頭看了看身旁的老鴇“估計是你家那迎客的小姑娘被打了”
老鴇臉色極差的沒有正面回答陳燃“這位小爺你等一會,我去看看怎么個回事?!闭f完直接出了后堂,邁入大廳,走到了那用紅幕簾子遮擋的門口。
聲音不大,陳燃只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好似低語。
啪?。?!
又是一聲脆響,接著便是叫罵聲“真他娘的婊子立牌坊,給臉不要臉,打你都是給你家主子面子,老子都還沒有讓你賠償老子打你一臉?biāo)廊嘶业哪樑K了老子手!”
聲音有些刺,但沒有人刺。
陳燃聽見有些讓自己刺耳的聲音不由得微微皺眉,不過也沒多當(dāng)回事。
走向那有些龐大的舞臺支架,陳燃很是好奇的打量。
看這排面,估計是要架個戲臺吧,想及此處,陳燃不由得暗暗砸吧砸吧嘴。
能包下一座紅酥樓唱戲,那可真的不是一次小手筆。
這座讓陳燃看起來像戲臺的后場大約可以容納將近二十人左右,如今這那戲臺下已經(jīng)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桌椅板凳。
陳燃再看了看天,時間估計也才接近晌午,也不知道要多久才可以蹭個喜慶吃個白食蹭個免費(fèi)戲聽一聽。
“大爺,這戲臺子多久開場???”陳燃對著身前一位昏昏欲睡的老人大聲喊著。
那本是昏昏欲睡的老人被這一嗓子吼的立馬腰桿一震。
“朱管事,我可沒有偷懶,我沒有偷懶,我只是累了小瞇一會”
邊說著還邊揉了揉自己略微發(fā)脹的雙眼。
老頭心想這雙眼睛跟著自己可真是遭了罪,昨天就開始操辦這臺子的事,至今也就剛剛眼皮子打架悄咪咪的偷個閑,結(jié)果這才剛剛瞇著就被人逮著了,可真倒霉,若真的是那該死的朱管事抓到了自己,怕是昨天的工錢也要沒了。
陳燃所站的位置稍微有點(diǎn)偏,也就是建臺子后的一個死角,這死角有一棵彎彎的大垂樹剛剛好擋住老人的躺椅以及他的身體。
而陳燃則是恰好看見老人翻了個身然后露出一個衣角然后翻過去時又收回去了,出于無聊以及惡作劇心理,就想著悄悄的摸過來嚇嚇這老人。
這紅酥樓被人包場了,只接一些不在紅酥樓可以做的生意,所以陳燃就想著既然不能在紅酥樓玩,那只能自己找樂子了啊。
老人慢吞吞的半瞇著眼站了起來,那接近晌午的陽光從東方爬起剛好射在老人那有些皺巴巴的臉皮上。
老人看起來已經(jīng)是古稀之年,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fā)半披散著,身著一黑布衫,布衫多處縫補(bǔ)的痕跡,所以陳燃就可以在黑布衫上面有著許多其他不同的顏色。
紅的,白的,綠的,黃的,應(yīng)有盡有,只不過都被老人很恰當(dāng)?shù)恼谘谧 ?p> 待老人稍微適應(yīng)了一下突然出現(xiàn)的陽光,微微虛瞇著雙眼打量起陳燃來。
“哦?原來不是朱管事,難不成是位小爺?”
陳燃一路都聽著那老鴇子一口一個小爺和公子的稱呼,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自己就感覺很有意思似的,而且這小爺聽的自己感覺也很是舒服。
“老人家怎么稱呼,還有這個小爺又是什么意思?”陳燃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先開始進(jìn)這紅酥樓時被門口的小姑娘叫大爺,然后是老鴇子一開始的公子,然后打量起自己后不確定的問了句是不是小爺。
陳燃一開始并不知道這里的條條框框,更不知道這些稱呼的含義,但不妨礙陳燃強(qiáng)撐著啊。
現(xiàn)在見到一個看起來不是很有地位的老人偷懶,正好聊聊天,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老人聞言上上下下再一次打量起陳燃“你不知道小爺?shù)囊馑???p> 陳燃搖了搖頭“不知道?!?p> “不知道就算了,老頭子我還有事情做,就不與小爺聊了,要不然今天晚上的飯錢怕是沒有作落了”老人說完舒展了一下腰桿就輕輕推開陳燃“讓一讓”。
“我給你錢,陪我聊聊?!标惾伎粗先说谋秤霸诤竺婧暗?。
老人聞聽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轉(zhuǎn)身看著陳燃“好啊,只不過想和我聊天就要先請我聊天的本錢,而這些本錢要算在你自己頭上?!?p> 陳燃撓了撓頭“本錢?什么本錢?”
“本錢就是本錢,我先說好了,五文銅錢一時辰,少一文都不行!”
陳燃啞然失笑“行,就五文一時辰,這是一兩銀子,你先拿著?!闭f著從雙袖之中摸出一塊銀錠遞給老人。
老人美滋滋的走到陳燃面前拿起那銀子,然后咬了咬接著又遞給陳燃。
陳燃疑惑的看著老人,不知道老人什么意思。
老人解釋道“看小爺挺豪爽的,這一兩銀子勞煩小爺去買點(diǎn)聊天的“本錢”如何?這一次就不勞煩小爺?shù)摹氨惧X”了”
“那這“本錢”到底是什么你還是給我說說???”陳燃無奈的對著老人抱怨道。
“小爺可真笨,“本錢”就是酒啊,然后在買點(diǎn)下酒菜什么的啊,要不然我們干待著聊?”老人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陳燃。
陳燃聞言就是一笑,隨即搖了搖頭看著老人“你早說下酒菜不就完了,說什么“本錢”干什么?我那知道你們這些人的“本錢”什么意思”
“你家請人吃飯人家不都帶點(diǎn)“本錢”來嗎?有些不是錢啊,珠寶什么的,這些都是“本錢”啊?難不成你一點(diǎn)都沒有留意?”老人則是更為沒好氣的懟了陳燃一句。
眼看陳燃又要反駁自己,老人伸手拉了拉陳燃“趕快去,我支個小桌子,咱們啊,就在這槐樹下乘涼,邊吃邊說!”
也不等陳燃說話,老人一溜煙的就跑到前院去了。
陳燃苦笑的同樣走出了后場,他知道在紅酥樓對面便是一家酒肆館,那酒香在陳燃邁入這條街時就聞到了。
可惜,陳燃不會喝酒,他早些年間偷偷喝過,那還是剛剛凝了氣種時,陳燃的爺爺陳戰(zhàn)世給陳燃悄悄的灌了一拇指大小的酒。
結(jié)果這一拇指大小的酒差點(diǎn)就要了陳燃的命。
那酒是藥酒,而陳燃才剛剛凝聚了氣種在丹田正上方,那藥酒的攻效太強(qiáng)了,差點(diǎn)就讓陳燃的氣種在陳燃體內(nèi)爆開,若這氣種在陳燃肚子里爆開,那陳燃的肚子估計會比那爛掉的西瓜好不了多少去。
也是那個時候,陳燃的爺爺陳戰(zhàn)世被陳燃的奶奶一頓好吼,直吼的陳燃的爺爺沒了半分脾氣,現(xiàn)在都差不多把酒戒了。
但當(dāng)事人陳燃卻不以為然,喝酒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男人若不會喝酒那還叫男人嗎?
走到大廳里,陳燃便看到了淚眼婆娑的那位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紅杉小裙,精致的小臉上有一個很是明顯的巴掌印,一看就是一個很是秀氣的男人打的。
手掌大而不粗,而且頗為細(xì)長,看上去就是一拿筆墨的文人打的。
若是一位武人打的,估計這位小姑娘半張臉都會凹下去,恐怕以后連見人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陳燃又把視線看到了老鴇臉上,不由得一陣暗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