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是一張巨副拼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張零散的記憶在哪,你完全沒有思路,你尋找著線索,你不停的翻看著成堆的碎片,好像每一張都有聯(lián)系,你妥協(xié)了,你不再去按著順序翻找,你開始順勢拼湊已經(jīng)在手里的圖形。
街上人很多,雪很薄,光禿禿的樹干上留著幾片頑強的枯葉,在風中搖曳,在我的印象里這幾棵樹好像早已喪失了生命力,孤零零地站在那,沒有人去理會。
初中的校園早已搬了地址,我一次都沒去過,反而徹底封鎖了鐵門的原址我無數(shù)次地路過,在我還在上高中的時候。等待公交汽車是一件漫長而無趣的事,尤其在初中畢業(yè)以后,盡管這時候有熟人路過跟你禮貌性地寒暄兩句,那種從人群中逃離,但又感覺到孤寂,佇立其中,又被壓得喘不上氣,正是這種尷尬的境地,我想拼命的逃離這里,表面上的榮辱與共,虛偽的友善,是多少人偽裝的面具。與其在這苦等不如走走路,我可以走到初中附近的車站再坐車,反正也不遠,現(xiàn)在又坐不上車,即使坐上了也會很擠,這條路也很堵。
想到這步伐輕快了,頭也不回地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心情舒暢了,好像解決了一件大事似的長舒一口氣,高三的時候大家總是很緊張,天空是昏暗的,馬路上是擁堵的汽車,校門口是成群的學生,鳴笛聲和喧鬧聲繞著學校久久不能散去,空氣很濕,浮在空中的水汽鉆進身體的每一寸毛孔,細胞吸了水膨脹,身體自然也就變的沉重了許多。
“你家不是在那邊做公交車嗎?往哪跑????”一個中年男子右手拎著手提袋,左手在空中揮舞著,比劃著,他的眼睛很小,臉很大,是方形的,嘴角咧到了一邊,好像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似的,得意洋洋地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他看著我,有些興奮,但也很有可能是嘲諷。
“奧!我內個,嗯,對,我走走路,老師我先走了?!辈恢罏槭裁?,無論何時何地,或者此時心情如何,這樣突如其來的對話總會以一種尷尬的笑容結束,我對著他笑了笑,加快了腳步。
他總說我們有什么風吹草動,他都清楚,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只要別把麻煩惹到校領導那,大家都好說,相安無事,你好我也好。
我很詫異怎么會有這樣的老師,過往的經(jīng)歷告訴我,老師永遠高高在上,他們永遠都有時間抓住你的把柄收拾你,盡管自己還有一大堆作業(yè)摞在桌子上還沒批改完,他們有的是精力對著你喋喋不休,無論你做了什么,只要和他腦海里的想法稍有偏差,你總少不了被請到辦公室進行“思想教育”,低頭認錯這一套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不靈了,他們總會覺得你態(tài)度很惡劣,對他們來說除非他們心里積郁的怒氣都是放干凈了,不然你說什么都是在敷衍。
邊走在路上邊想起來他剛才的話,想起他那得意洋洋地笑,我清楚他知道我戀愛了是和我的前同桌,為什么會變成前同桌,當然都躲不開他的一手操作,但他不清楚的是,我正要分手了,我很郁悶,我遇見他的方向正是去她家的方向。
回憶是一張巨副拼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張零散的記憶在哪,你完全沒有思路,你尋找著線索,你不停的翻看著成堆的碎片,好像每一張都有聯(lián)系,你妥協(xié)了,你不再去按著順序翻找,你開始順勢拼湊已經(jīng)在手里的圖形。
我從來沒想過我的新班主任會是他,我們叫他老王,他的課很有意思,當然不是指他講課的時候,有一次為了認真聽他講的物理課,我放棄了桌子,搬了凳子坐在第一排前面,沒想到坐著聽經(jīng)書也能昏睡過去,一節(jié)課四十分鐘,如果不是為了強行趕課,總有那么十幾二十分鐘聽他添油加醋的說故事,用來教育我們,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吹逼,故事是好故事只是最后和他想表達的并非一個含義,但聽上去又總是那么順其自然,不知到從哪里開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最后總是強行拉回主題。我們聽他帶過的學長學姐說,故事的內容從沒變過,只是故事里的人每次都不一樣,最后他家里人大多都因為吸毒被他大義凜然的送進了監(jiān)獄。他聲色并茂的表演你一輩子都忘不了,也模仿不來,你可能會因為無意間想到他假正經(jīng)的表情笑出驢叫,如果你想讓它躍然紙上,此時此刻你會發(fā)現(xiàn)即使是文字也顯得蒼白無力。
對于高二分班的結果,我有些難以接受,你永遠都無法想象生活將會帶給你怎樣的挑戰(zhàn),高二開學的第一天,每個人都在等待著自己的命運,將何去何從,早已寫在了名單上,班里異常的安靜,一年的歡聲笑語,在這里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難忘的事,在意的人。我們班改成了文科班,對于大多數(shù)學理科的我們來說無疑要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開始新的生活。
“去一班的同學有...”
當開始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知道,我的命運也將從此改變。
“臥槽!”
班里的同學不管男生女生,關系好的,玩的一般的都像這樣不由自主發(fā)出了驚嘆的聲音,不只是因為我和我的前女友,前前女友分到了一個班,最重要的是我分到的是一班,可能是緣分,可能是命運,可能是考驗,可能是地獄,或是真正重生的開始,我不知道我?guī)е鯓拥男膽B(tài)接受這個板上釘釘?shù)氖聦?,我只知道當我站在一班的門口時,嘲諷和議論充斥著我周圍每一立方厘米令人窒息的空氣。
我和一班之間的故事說來話長了,同樣這個故事,也正是連接我和前兩任女友的紐帶,現(xiàn)在還沒有到秘密開啟的時間。
“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吧!”
這是第一個站在我面前說出這句話,我卻無動于衷,沒有及時做出回應的女生,她就是我提到的前女友,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