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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索前傳

七(1)

魂索前傳 青木小生 3107 2020-02-15 23:09:50

  豎日,天才微微亮起,李簫便已站在了路遙觀山門外,背負著雙手,臉上毫無表情的望著遠方,此刻的他,如同是個得道高人一般高深莫測,讓人望而起敬,又感畏懼。

  夏日的清晨微風(fēng)習(xí)習(xí),涼爽無比,微風(fēng)吹拂在李簫的身上,吹得他的頭發(fā)四處飄舞,吹得他的衣衫緊貼身子。他任由著微風(fēng)拂過他的全身,不管那微風(fēng)帶來的涼意刺激這具凡胎肉體,他的目光始終望著東方,一眨也不眨,也不知他在望些什么,竟能望得如此入迷。

  隨著天際的黑暗徹底消失后,只見得一束光劃破東方的天際,灑向世間,讓得這世間一瞬之間充滿光明,充滿無盡暖意。

  這一刻,那一動不動又入迷無比的李簫終于有所動容,他的目光隨著那一束光慢慢移動,像是要將這光烙印在眼中,又像是徹底被這束光征服,光到哪兒,他便就跟到哪兒。

  自第一束光過后,第二束、第三束,乃至越來越多的光彌漫而來,他那跟著光走的目光應(yīng)接不暇的四處張望,看得累了,便閉目養(yǎng)神,這一刻,他嘴角微微上揚,口中喃喃說道:“你最喜日出日落之景,今日的日出日落,皆由我來替你瞧過。可人間的日出果真一般,不及云中萬一。”

  嘴里雖如此說,可他卻還是睜開了雙眼,又眨也不眨一下的盯著日出,生怕遺漏了日出的每一個細節(jié),生怕日后講給“她”聽時不能細膩入微。

  當(dāng)光芒灑滿了大地,當(dāng)太陽探出頭來觀賞這世間時,一縷一縷的光輝如似永恒不滅般四處攢射,一縷光落在他的臉上,照射得他滿臉金黃,如是那金粉塑造的一般,可他依舊毫無動容,任由陽光灑下。

  再看那日出,一縷紫氣升起,轉(zhuǎn)眼又消逝,使得這日出神圣又光輝,好不美麗。

  常言道:日出之際便是紫氣東來時,此言果真沒有騙人。

  可縱使這日出之景美麗又神圣無比,這紫氣東來難瞧得一眼,卻也依舊讓得李簫提不起一絲稱贊的心,只因,他所見過的日出更比這美上萬倍,神圣上萬倍,他看過的紫氣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濃郁如霧。

  但他依舊堅持著看完,直至太陽徹底爬上山頭,散發(fā)著炙熱的光輝普照整個大地,他才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欲要回觀。

  可正當(dāng)他轉(zhuǎn)身之際,卻見靜厄師太捻著佛珠踱步而來,他遲疑了下,心中似想起了什么,隨即一拍腦袋,而后笑臉迎向靜厄師太,喊道:“師太早,我今日起得早了些,心想師太還未醒,便獨自來這賞日出靜心,沒曾想太過入神,險些忘了去師太處聽經(jīng),師太可見諒些?!?p>  話中,那往日間本該是要尊稱或客氣的話,此間卻一點沒有體現(xiàn),此刻的他到底還是不是李簫?

  靜厄師太將那佛珠套在手指虎口處,便自雙手合十,頌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又道:“無妨,今日便在此聽經(jīng),聽過了經(jīng)后,你便回到屋中,整日莫要出來一次?!?p>  李簫神色稍有變化,他摸了摸胸口,只覺胸中一股熱氣猶存,卻無半點遺漏出體外,便就松了口氣,說道:“聽師太的便是。”

  說完,他立即盤膝坐下,在其坐下的瞬間,地面忽而間現(xiàn)出一塊光滑石板,正巧落在他的屁股下面。

  靜厄師太瞧得此幕,不由動容,她眉頭一展,笑道:“小施主果真天分超然,不愧是云中仙轉(zhuǎn)世,短短幾日時間,便已修得化虛為實之術(shù),佩服。”

  本準(zhǔn)備閉目靜心的李簫瞳孔微微一縮,他遲疑了下,便自說道:“乃青山客教的好,我不過是照葫蘆畫樣罷了?!?p>  靜厄師太搖了搖頭,道:“平日里你皆稱青山客為前輩,今日何以直呼其名?”

  李簫臉色瞬間冰冷,心想數(shù)千年未曾做人,一朝做人便露餡,可悲至極!

  他看著靜厄,嘆了口氣,隨即瞳孔一閃,眼中突射過一道紅芒,紅芒離眼而出,便直射向靜厄。

  靜厄手中佛珠閃過一道佛暈光輝,一道無形屏障頓時抵擋在面前,將那直射而來的紅芒抵御在外。

  靜厄師太又頌了聲佛號,說道:“施主既然來了,便是要提前掀起局幕,不妨,施主直接把那不可知之地告訴貧尼,貧尼愿脫離大局,不再與你為難。”

  李簫邪魅一笑,他一揮手間消去那紅芒,便自起身,說道:“你不夠格,這里的人,乃至整個人間之人,沒人夠格為難我,我若殺你,如同捏死只螞蟻一般容易,根本談不上為難我,可你知我為何到現(xiàn)在也不殺你?”

  靜厄師太搖了搖頭,道:“貧尼愿聞其詳?!?p>  李簫背負起雙手,轉(zhuǎn)身望向山下,說道:“因為你背后代表的是佛門,是大雷音寺,我要你將我入局后的消息傳遞到佛門,讓普天下修行者皆知我藏在這路遙觀?!?p>  靜厄師太微微錯愕,她悲憫般頌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而后繼續(xù)說道:“原來,你想引來三界六道之人,你要與整個三界六道為敵!”

  李簫哈哈大笑了聲,他扭了扭頭,道:“還算聰明,一聽便知我之意,比起我那轉(zhuǎn)世之身來,你倒更像我那一縷魂轉(zhuǎn)世?!?p>  靜厄師太捻著佛珠,一顆一顆挪動,開始時一個呼吸挪一顆佛珠,如今一個呼吸挪移十顆,她道:“云中仙,你到底為何要與三界六道為敵?你本是人間傳奇,仙界奇跡,只需你順應(yīng)天道,便有望與天地同壽,又何以要攪動天上天下風(fēng)云陣起?”

  李簫搖了搖頭,道:“借道奪舍,便是要反天道,反天規(guī),小尼姑,莫要再套我話,你若想大局順利進行,得那劫后造化,便按我說的做,現(xiàn)在,當(dāng)作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念經(jīng)?!?p>  一句話說完,他便又坐在地上,閉目,靜心。

  靜厄師太遲疑了半晌,手中的佛珠如同要被她捻出火來了一般,越來越快,某一刻,珠線在這快速的捻動中斷裂,佛珠噼里啪啦掉落在地上,彈起一曲毫無規(guī)律的佛珠落地音。

  待佛珠落地后,她無奈嘆了口氣,一連頌了好幾聲佛號,便盤膝坐地,面向著烈日,一字一字的念起了金剛經(jīng)。

  在一句一句的金剛經(jīng)經(jīng)文下,李簫身上如昨日一般,冒出了一縷一縷的黑煙,黑煙圍繞著他的身體旋轉(zhuǎn)了一圈,便消散而去。

  在二人一個聽經(jīng),一個念經(jīng)中,忽而間天空噼里啪啦閃過一道閃電,閃電無根而來,又瞬間消失,奇異無比。

  聽經(jīng)中的李簫在閃電消散時睜開雙眼,他抬頭望了眼天,晴空萬里,烈日依舊攢射著光輝,不由得,他嘴角微微上揚,便如同是自言自語般說道:“便是請來了十八羅漢也不夠,小尼姑,你修為尚淺,可莫要犯錯,否則,一舉可讓你永世無法飛升大雷音寺?!?p>  念經(jīng)中的靜厄一頓,似不明李簫言下之意,可她既能當(dāng)上峨眉派掌門,心思又豈是普通人可比?她又如何聽不懂李簫的話?但有些話,說出來便是禍,不如不說的好,她裝作沒聽到李簫的話一般,繼續(xù)念經(jīng)。

  李簫望了她一眼,一笑,便又繼續(xù)閉眼聽經(jīng)。

  也不知是因為有了云中仙的壓力在,還是由于靜厄師太本就心不靜,今日的三遍金剛經(jīng),沒一個時辰時間便就念完,待念完了經(jīng)后,靜厄起身雙手合十,頌了聲佛號,道:“貧尼于你之任務(wù)已完,告辭。”

  說完,她也不等“李簫”同意,便直接轉(zhuǎn)身回了道觀中,顯然,她不想再與李簫多說一句話,也不想再與李簫對峙,只因,此刻的李簫已不是那個普通人李簫,而是局中的云中仙。

  李簫望著靜厄離去,自也沒有阻攔,他舒展了下身子,心頭暗自盤算著什么,某一刻,他咕噥道:“嗯,還不夠,接下來,我便行走一遍世間,結(jié)下無盡因果……”

  一言下,他體內(nèi)瞬間閃過一道烏光,烏光在他面前化作數(shù)百份,而后攢射向四面八方,消失無蹤。

  隨著那烏光消失的同時,人間同時掀起一場驚天風(fēng)波!

  在武當(dāng)山腳,一道烏光落地,化作李簫的模樣,這“李簫”如普通人一般步行走上山去,可一抬腳間,身影卻就已達百米外,又一次抬腳間,人便已到了山頂。

  他的到來,讓得武當(dāng)山所有道士都動容,武當(dāng)掌教宋天青直接攔在山門口,望著站在武當(dāng)山崖邊的“李簫”。

  李簫看也沒看宋天青,直接開口問道:“我若要武當(dāng)入局,你可要阻攔?”

  宋天青怒目圓睜,手中桃木劍顫抖無比,他喝道:“武當(dāng)不愿入局,請離去!”

  李簫如同是早便知曉了宋天青會如此作答一般,他搖了搖頭,道:“所謂有因必有果,你承我一問并作答,已成因果,老道,你若不應(yīng)這因果,我便以云中仙名義,斷你武當(dāng)香火!”

  宋天青聽得此話,臉上青筋暴露,他一把抽出桃木劍,一劍刺向李簫,怒罵:“墮仙,你無恥!”

  可惜,他劍剛觸碰到李簫,便見李簫化作了一道黑煙,黑煙中,李簫的聲音傳來:“適才,我以陰兵抬棺劫擋你一劍,種下局中因果,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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