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站在仁慈醫(yī)院門口,抬頭望著這高樓大廈,忘記問幾號房間了啊,摔!
不過現(xiàn)在這醫(yī)學真發(fā)達啊,跟以前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以前小孩子頭腦發(fā)熱就可能會要命,甚至還有小孩到七歲以后是屬于老天爺?shù)倪@個說法。
……
“有人嗎?這里有人嗎?”一名婦人抱著一名受傷的孩童,絕望地哭喊著,她雙腿不知道為何斷了,用僅剩的腿根艱難地向前劃動,一寸一寸艱難地移動著,路上的草根石礫陷進肉里,一地血痕。
她懷中的少年面目慘白,咖色的發(fā)絲毫無光澤,雙目緊閉,腹部被尖槍刺穿,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跟死無異。
血腥味引來了野獸,綠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婦人和她手里的小孩。
纓被這熱鬧吸引了過來,坐在狼背上,興致盎然地歪頭瞧著這出難得一見的熱鬧。
婦人看見她的時候,眼睛都發(fā)了光,“姑娘!求求你救救這個孩子!他快不行了!”
先救孩子嗎?
“我可是這林中的精怪,要我救他,你可能給我什么?”
“只要你能救她,我的命給你?!眿D人沒有一點面對死亡的絕望,難過,反而一雙水眸里滿是欣喜。
明明她就要死了啊,孩子就這么重要么?
她救了那個孩子,損了兩百來年的修為,而那個婦人卻永遠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滿足的笑。
笑什么笑啊,你死了哎。
纓將她埋了,那個小孩有一雙很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跟那個送她糖的小鬼一樣。
過了一段時間,那個小孩也走了,林子里又只剩她一個了。
溫茶煩躁地揉了揉腦袋,往嘴里塞了兩塊糖,那股子情緒才被壓制了下去。
那么久的事,想它干嘛,還能是活的時間長了,開始懷念以前了?我呸!
溫茶詢問到溫世立在幾號病房后,便徑直地就這么過去了。
不出意外,在病房門口看見了雙眼通紅的丁建芳還有溫嬌嬌,門口還有兩個像保鏢一樣的西裝男,跟門神似的一左一右地站著。
丁建芳一眼就瞧見了他,大聲道,“哎呀,你可算是來了,世立還有我都打不少電話可就是打不通!”
溫茶心下冷笑,面上卻帶著幾分著急,“丁阿姨,爸他怎么樣了!”
丁建芳聽見這個稱呼差點栽倒在地,咬了下舌頭,扯出一個比哭還丑的笑來,“你爸他氣急攻心,別的倒是沒什么,不過你爸讓你別出去,你怎么還往外面跑呢!”
喲,這是將鍋踢到她身上了,不過這甩的也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溫茶咬唇,嘆氣,“這不是昨晚被嚇的么,出去散散心?!?p> 這話一說完,母女倆的臉都綠了。
溫茶忍著笑意,“我先進去看看爸?!?p> 丁建芳沒吱聲,估計被氣到了。
溫茶推開門。
“你終于舍得過來了?”溫世立躺在病床上,氣哼哼道,“坐我旁邊,我有事要說。”
溫茶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不知道爸有什么事要吩咐我的?”
溫世立沉吟了一會,組織了一下語言,溫茶也沒催,耐心地等著。
“我準備給你百分之二十的公司股分,然后你從這個家里搬出去吧,”溫世立說道,“反正你也不想呆在這個家里,我也不拘著你了,二十的股份夠你用的了,畢竟是我的兒子也不能虧著你?!?p> 溫茶手一頓,臉上的表情一滯,她能感受到胸口傳來的鈍痛,眼睛也脹得難受。
這不是她的感情,而是那個小姑娘的,她的靈魂雖已經(jīng)消散,可她的體內(nèi)仍留著幾分殘留。
那個像花朵一樣單純的靈魂,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不是這些臟臟腐敗的東西能比的。
要是小姑娘親耳聽見會哭的吧。
“沒事哦,有我在?!睖夭枋謸嵘闲乜?,喃喃道。
她可是一匹信守承諾的狼,承諾過的事,她一定會辦到,有些事還是早點解決的好。
“喂,你,就是你,別以為我敬你三分你便真將自己當個大爺,”溫茶半跪在床上,捏住溫世立的臉,一抹濃烈的紫在溫茶的眼中緩緩暈染開,“聽著,我是你疼到骨子里的兒子,給我公司你所有的股分,以后我說什么你聽什么,膽敢不從,我不介意嘗嘗你的靈魂是什么味道,不過我估計肯定是難以入口,這種腐爛到骨子里的惡臭?!?p> “我明白了,大人?!睖厥懒⑼字饾u失去了焦距,機械式地回答。
“乖,你還有用處,我也不想這么早就解決了你,”溫茶松開手,抽出紙巾細細地擦拭著手指,“這兩天你讓公司把合同擬好給我?!?p> “是,大人?!睖厥懒⑼谆謴土私咕?,語氣依舊恭敬。
“之后在外面不必喊我大人,直呼其名便可?!?p> “是?!?p> “我先走了,接下來你自己看著辦吧。”溫茶語氣淡談,眼神淡漠。
“是,恭送大人?!?p> 溫茶出門,瞥見一旁的丁建芳母女,這種渣滓還是盡快除了吧,活著也是浪費資源。
她是妖,生性本就淡漠,換以前這種事她壓根兒就不會理會,可如今她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
人類的一生短暫而又脆弱,像極了樹枝上綻放的花兒,只消輕輕松松地一折,便會身死道消,不復存在。
對于他們這種大妖來講,人類的一生就是曇花一現(xiàn),如果產(chǎn)生了交集,有了眷戀,痛苦的也只會是他們,在那漫漫的時間長河中徘徊痛苦,直至靈魂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