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囍市。
現(xiàn)在正值深夜,一位私家車司機正行駛在荒郊小道上。
“喂,老婆啊,嗯嗯,我快到了,好……臥槽!”
司機猛地一剎車,拿著手機就打開車門下去了。
“你TM站在這兒有病啊……”司機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被驚恐取代,“臥槽,你沒事吧!”
少年站在馬路中間,墨色的短發(fā)沾了些許的泥污貼在臉上,依稀能瞧出精致的五官和雪色的肌膚,少年個子應該蠻高的,一米七六左右,白色的襯衫上沾滿了血和泥,黑色的西裝褲也破了一個大洞,周圍是深色的血跡。
“喂,”司機顫著聲,打開手機探照燈照了過去,“你,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yī)院?”
少年怔了一下,笑了,露出兩顆小犬牙,“那,能麻煩你送我去星河小區(qū)六一五棟嗎?”
“可以,正好也順路,不過你確定你不用去醫(yī)院嗎?”司機也算心善,見少年這可憐巴巴的模樣也就答應了下來。
少年搖搖頭,不再作聲,上車的時候有些拘謹,手腳不知往哪兒擱。
司機善意地笑了笑,“沒事兒,我這車過兩天也是要洗的,不要怕弄臟什么的?!?p> “謝謝?!?p> “你多大了啊?”司機在前面開著車,問道。
“十六?!?p> “那你父母呢,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俊?p> “我的后娘打我,把我扔在了這兒。”少年并沒有隱瞞,簡短地回答道。
“啊……”司機頓住了,不知道怎么接。
少年注意到司機掛在前面的照片,那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男的是前面開車的司機,女的碘著肚子,眉眼溫柔。
“那是你的夫人嗎?”
“是啊,懷孕八個月多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快要臨產(chǎn)了,”董端石提到自己的妻子,眼神溫柔了許多,“這不,我剛忙完生意上的事,準備去醫(yī)院陪陪她?!?p> “她看起來很溫柔?!鄙倌甑纳ひ粲行┑蛦?,但又十分好聽。
“她是南方人,說話也軟的不行,,當初追她的時候我可費老勁兒了,”董端石嘿嘿笑,“要不要喝點東西?”
“多謝?!鄙倌杲舆^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又猛灌好幾口。
董端石瞧著怪心疼的,這還是個孩子,誰家大人這么狠的心。
“這個給你,”少年掏出一個小紅錦囊遞給董端石,“平安符,夫人生產(chǎn)時放在旁邊,可保平安。”
董端石接過來,也沒太在意,“那我就先謝謝你啦。”
董端石將少年送到門口才走,臨走時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地往醫(yī)院趕。
少年輕車熟路地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那是一座簡單的復式小別墅,少年憑著記憶,找到兩件換洗的衣服,便去沖洗。
解開鈕扣,入目是裹胸的白布,少年,不,應該是少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眼角微挑,眼眸水潤,細看能望見其中的灰紫,皮膚白皙滑嫩,五官精致非常,嘴角不笑而勾,倒是不錯的長相。
溫茶走到蓬蓬頭下,打開水龍頭,突如其來的冷水凍的她一激靈,她慢慢地調(diào)著溫度,等她調(diào)到合適的溫度的時候,便緩緩閉眼。
她是纓,那只涼透了的狼妖,這個小姑娘臨死前跟她做了個交易。
第一個條件,虐渣爹渣媽,說實話小姑娘死因就是他倆。
少女死之前的記憶就是,腥臭的泥土還有灰白的天空。
有點慘。
第二個是想當影帝,小姑娘好像很喜歡演戲,她親媽就是干這個的,印象中長的好像挺漂亮的,可惜受不了女孩她爹,跑國外去了。
說真的,也巧,本來她的靈魂被那些小樹精溫養(yǎng)近千年,當初靈魂的破損也好多差不多了,好容易碰上個不錯的身體商量一下就附了身。
這個身體有點弱,但有她這個妖魂滋養(yǎng),一些小傷倒也不礙事。
溫茶一揮手,胸部便平了下去,當初為了保護小姑娘,小姑娘的娘便讓她女扮男裝,日子好歹能過下去,唉,人類好麻煩啊。
等事情完結(jié)就回森林里吧,時間長不見,小樹精該覺得無趣了。
溫茶擦干身體,捏個術(shù)法,弄干了頭發(fā),倒床便睡。
人類的床,挺……軟的嗎……
醫(yī)院內(nèi)。
董端石在手術(shù)室外焦急地踱著步子。
一名醫(yī)生走出來,“請問是病人家屬嗎?”
“我是!”
“孕婦有子宮收縮乏力的現(xiàn)象,有一定機率會血崩?!?p> “保大!”董端石毫不猶豫道,“醫(yī)生,我老婆不會有事吧!”
“我們盡力。”醫(yī)生回頭往手術(shù)室走去。
董端石像是想起來什么,從口袋里掏出那個平安符遞給醫(yī)生,“求你把這個給我老婆?!?p> 醫(yī)生看了他一眼,點頭。
又是一場焦急地等待,董端石聽著手術(shù)室內(nèi)老婆的叫喊聲覺得自己的心都干了。
“啊??!”嬰兒的哭喊尤為響亮。
董端石一下子站了起來。
“恭喜!母子平安,是個男孩”護士出來恭喜道。
一聽這話,董端石攤在地上,神仙保佑,神仙保佑?。?p> 一個大男人在產(chǎn)室外哭的大聲,卻沒有人笑話他。
沒有人注意那個平安符已經(jīng)不見了,皺巴巴的小嬰兒被護士包了起來,同門外他的父親一起正哭的響亮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