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始,柏油路上仍然是熱浪起伏,空氣中偶爾飄蕩著殘余的桂花香氣,街上行人無幾。
姜念一個人坐在公交站牌前,盯著天空發(fā)呆,偶爾幾個過往的行人向她投來疑慮的目光。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不耐煩的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三點了,那群人也該等著急了。
她站起來,招了招手,隨便攔了一輛出租車駛向她的新學校,那個歷來以培養(yǎng)學霸著稱的A城一中。
剛一上車,空調的涼意就絲絲襲來,她感到渾身都輕快了些,伸手戴上耳機就準備閉目養(yǎng)神。
不過這司機師傅應該是本地的,倒是十分的自來熟,“小姑娘,你要去一中?。渴且恢械膶W生吧?”
她淡淡的應了聲“嗯”,并不想過多交談。
“小姑娘挺厲害啊,一中可是A市最好的高中,你現(xiàn)在高幾?。俊?p> 聽到這里,姜念突然睜開了眼睛,微微揚了嘴角說,“不是我厲害,是我后爸給我弄進去的?!彼D了頓,又補道,“一個月前,我剛被原來的學校開除,也算是厲害吧?!?p> 司機被她噎了一下,不由得回頭看了她一眼,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小姑娘看著挺乖巧的。
她倒是不以為意,畢竟這種目光她也沒少見。
她默默的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大,耳邊回蕩著洗腦的野狼disco。
大概是兩人也不交談的緣故,一中很快就到了。
姜念從口袋里折騰了半天,拿出了一張藍色的毛爺爺付了錢,又同司機師傅笑著打了招呼后翩然下車。
不過這笑容在司機眼里就不是那么好了。
都說一中歷史悠久,古樸厚重,不過她從這一中大門只能看出來“厚重”二字,金碧輝煌的差點閃瞎她的眼,也不知道是多少錢堆出來的。
她正感嘆著一中的財大氣粗,就被來電打斷了。
她覷了眼屏幕,是她那位愛之深,責之切的母親,于是她不假思索的按下了掛斷鍵。
人都已經到了,接這個電話意義也不大,無非就是那幾句訓斥,聽得她都膩了。
……
下午三點四十,她在校園內好心人的指引下成功抵達校長辦公室。
沒有多余的語言和動作,她推門而入,不顧里面人的目光,徑直走向一旁的沙發(fā)坐下。
她翹著二郎腿,施施然的開口,“直接說吧,教室在哪?”
“你看看你,像個什么樣子?”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正是她的母親,林夕女士。
“打電話為什么不接,所有人都等了你幾個小時!”
確實,之前約的是一點鐘。不過她應該有心理準備的,不是嗎?這么多年她哪一次準時過!
姜念伸出細白的手指掏了掏耳朵,帶著困惑,“如果今天安排不了,那,我改天再來?”
“你!”林夕女士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見這二人快要吵起來,身旁的助理連忙向校長使了個眼色。
桌子后面的校長趕忙出來圓場,笑著道,“林女士,班級已經安排好了?!?p> 他向旁邊的人招了招手,“這位是六班的班主任,王亮老師,也是他們班數學老師?!?p> 林女士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向老師開口,“這孩子脾氣有點不好,還要多麻煩王老師照顧了?!?p> “哪里哪里,她是學生,我是老師,照顧是應該的?!?p> 姜念抬頭看了眼老師,年過四十,地中海發(fā)型,果然是優(yōu)質高中數學老師的標配。
不過她可沒心情聽她們在這里客套,“既然都安排好了,就直接去吧?!?p> 她又轉頭對著她母親說,“您今天也該累了,早點回去吧?!?p> 林夕原本就沒打算多留,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抽出的時間。要不是傅家重面子,給姜念安排個這么好的學校,她也不至于親自走這一趟。
于是她自然而然的說:“這樣也好,你先去和老師熟悉一下環(huán)境,缺什么給我打電話就好?!?p> 姜念略帶諷刺的看向她。
這個時候裝什么慈母。這么幾年她換了好幾所學校,也沒見她來過。今天來估計也是傅家授意,怕她這個繼女丟了他們家的臉,特地讓人來敲打的吧。
林夕自然知道她眼中的深意,越發(fā)的煩悶,別人家的孩子都是自家的驕傲,偏她這個,就是下來討債的,和她爸一個德行。
“晚上回來一趟,你爸和你哥會回來吃飯?!?p> 呵,回去吃飯,她確定傅家的人想看到她嗎。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姜念開口,“走吧,王老師,咱們也該去教室了?!?
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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