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九天,陸云煙就打發(fā)陸旭峰回去幫她抄寫一篇文章:
“二哥,前些天你讀的那篇《虛竹賦》,我很是喜歡。能不能請你回你的竹苑幫我抄一篇來。在竹苑里抄寫出來的《虛竹賦》,應(yīng)該會沾染上一些清新飄逸的虛竹氣息吧。”
“真沒想到你也喜歡《虛竹賦》。你的主意真是妙極了,我這就去幫你抄寫一篇來。”陸旭峰欣喜萬分地說著,走了。
陸云煙的眼神卻飄過一絲笑意,還有不易察覺的愧疚。
“對不起,我不喜歡弄臟屋子,我和你一樣有潔癖?!?p> 于是陸旭峰就呆在他自己的竹苑小亭子里,滿心溫暖地抄寫著《虛竹賦》。
也照樣按時(shí)間,服下了當(dāng)日的第二碗湯劑。
然后,他就感覺到一陣說不上來的疼痛。
從肉里,從骨頭里,從五臟六腑里,從內(nèi)而外的疼痛。
如同有東西一絲絲地,拼了命地在往外鉆出來。
要從他的身體里抽離。
疼痛如此厲害,而且來得如此之快。
陸旭峰頓時(shí)發(fā)出一聲慘烈無比的嚎叫,在地上縮成了一個小小的團(tuán)團(tuán)。
隨即,史無前例的嘔吐開始了。
挖心挖肺,從嘴巴里,鼻子里直接噴涌而出。猛烈而不可遏制。
“二公子!”
服侍的人,不斷驚叫。就有人像是被打驚了的馬一樣,飛跑去報(bào)告家主和大公子。
等到陸旭陽攙扶著爺爺趕來。
陸旭峰已經(jīng)昏迷了,躺在地上的一大堆污穢之中。
果真是上吐下瀉。似乎是一下子排盡了一輩子的穢物。
這還不算。
眼睛里,耳朵里,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全是黑乎乎的東西,就像是從污水溝里撈出來的一樣。
“峰兒!”陸晉一聲悲叫,差點(diǎn)就要跟著昏厥。
“爺爺,請穩(wěn)?。 标懶耜栚s緊扶住了他,“還真的跟云煙說的一樣?!?p> “什么云煙,什么鬼話!我的峰兒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就拿她頂命!”陸晉不由得發(fā)狠話,“還不快去找她來!”
陸旭陽看看爺爺穩(wěn)住了身形,趕緊上前查看弟弟的脈息。
只有弱弱的一脈,若有若無的。
于是趕緊吩咐拿溫水將弟弟洗浴干凈,送回房間,放到床鋪上。將小亭子也收拾干凈,免得弟弟看見了心里不好。
陸晉就跟過去,坐在房間椅子上,恨恨地專門等著陸云煙到來。
陸云煙的小小滑竿來了。
“云煙,你快看看旭峰這是怎么了?”陸旭陽不等爺爺說話,趕緊迎上去,將她帶到了陸旭峰的床鋪邊。
陸云煙還是木乃伊一個,行動十分不便。
于是探頭看了看陸旭峰的臉。
陸旭峰剛剛洗過的臉上,已經(jīng)又是黑乎乎的一層了。
“脈息?”
“很弱?!标懶耜柨纯礌敔?,低低地說。
“關(guān)門關(guān)窗,房間里燒——十五個炭盆?!?p> 房間太大,也是麻煩事!
“廢柴六,你要干什么?要熱死旭峰你才甘心啊!”
陸晉急赤白臉地吼叫,都忘了是自己親自下令,不準(zhǔn)大家再叫小六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