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老板,給我5塊錢的小魚干!
閔旻肯定還活著,就是活的不太體面,有點可憐。
“我...我傷口好疼...嘶...大夫說讓我控制運動量和食量的...我忘記了...昨天放煙花時玩的太瘋了嗚嗚...”
發(fā)絲黏糊糊的貼在滿是虛汗的臉上,一雙眼睛有些紅,還有些腫,嘴唇干巴巴的沒有一點血色。
“去醫(yī)院吧!”
感覺不太好的樣子啊...
閔旻無力的擺手,
“不用,我檢查過刀口了,沒有問題,真是自作自受啊...”
布酆表示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得,那您癱著吧~
鹽川人講究個初一不出門,初二拜大年。
如果沒什么要緊的,幾乎家家戶戶初一都宅在家里自娛自樂。
期間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吃,吃的還不是一般的豐盛,如果家里人口很多的話,那幾乎要剛剛吃過上頓就開始準(zhǔn)備下頓,每逢佳節(jié)胖三斤一點不跟您含糊,實打?qū)嵉拿恳活D都是破甲加暴擊。
清晨的寂靜被陸陸續(xù)續(xù)的鞭炮聲擊垮,潰不成軍,大大小小樹梢上掛著的雪跟著瑟瑟發(fā)抖。
院子里連接西側(cè)剛剛建好的觀景平臺的青石走道、木質(zhì)回廊和涼亭也被厚厚的積雪壓著,風(fēng)一吹,旁邊葉子沒落完就被冰封的橘子樹不停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而另外幾棵野棗樹就顯得輕松多了,一片雪花都不沾。
布酆院子里的樹不多,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那棵特別有年頭兒的大榆樹了——它的造型和長相可以完美的詮釋猙獰和恐怖這種類型的詞匯。
“喵嗚...喵嗚...”
兩只虎斑花紋的貓似乎察覺到布酆的目光,從枝杈間露出腦袋,站在最粗的那根樹干上炸著毛精氣神十足的對他發(fā)狠。
咦~
小機(jī)靈鬼,你倆在這藏多久了?
印象中榆樹后面似乎有個樹洞來著...
我放在桌上那5塊錢是不是你們偷偷拿走買小魚干了?
兩只貓一大一小,毛色眉眼極相似,像是一對母子或者母女...呃...或者父子...父女...
看它們身上沒有掛著什么冰啊雪啊霜啊之類的,就知道老榆樹深深的樹洞里應(yīng)該還算暖和。
它們稍顯瘦弱,小的那只身體在發(fā)抖,踩在樹干的積雪上留下一朵朵梅花印,嘴里嗚喵嗚喵的叫,奶兇奶兇的。
竺青衣和駝鹿默默站到布酆身后,
“那個東西又在叫了!”
“又?”
“嗯,它們來了好幾天了?!?p> “好吵的,我們打來吃吧!”
“不能吃的?!?p> “為什么?”
“呃...不好吃?!?p> “噢...”
果然駝鹿和少女一聽說不好吃就興致缺缺的跑掉了。
兩只流浪貓大概是美短,額頭上都有M字褶皺斑紋,很像博派的標(biāo)志,還挺可愛的。
一看就不是活躍在大學(xué)城附近的貓。
事實上鹽川的流浪貓大多都聚集在大學(xué)城附近,一天吃9頓飯和6頓下午茶,除開寒暑假它們很少會跑到其他地方去。
但它們特別可憐!
每天都要在大學(xué)城那種充滿無所事事、游手好閑家伙的地方上班,只有寒暑假緊巴巴的兩個月時間用來休(jian)息(fei),更雪上加霜的是鹽川的大學(xué)通常要比其他地方大學(xué)假期短...
時間緊任務(wù)重,生活終于對我這只小貓咪下手了,屬實是個悲傷的故事。
其中有些還是比較名貴的品種貓,比如李自衍就一直試圖在里面發(fā)現(xiàn)一兩只布偶,配個對他就可以發(fā)財了——當(dāng)然這貨是在做夢。
為什么成了流浪貓暫且不談,大學(xué)城附近的喂流浪貓的團(tuán)體倒是與流浪貓數(shù)量不成比例的壯大起來。
他們不光喂貓,還有攀比心呢!
除了自己那幾只相好的,誰底下蹭腿嗚喵嗚喵叫的數(shù)量多誰的發(fā)言權(quán)就夠瓷實,從五毛錢一個的大饅頭到一塊錢一根的小火腿腸到皇家再到紅狗,甚至還有更過分的凍干...
有些社團(tuán)還定期組織捐款找正規(guī)寵物醫(yī)院的人過來抓貓打疫苗做絕育,抽簽每人一天照顧到它們恢復(fù)才放歸自然咋,長得丑的看著面相兇的連抽簽的權(quán)力都被剝奪了,十分不皿煮。
他們管這個叫“共享主子”。
布酆找了條清蒸鯧魚的殘骸,掰出一小塊一小塊的潔白魚肉逗弄它們。
兩只貓畏怯的徘徊著,然后嗚喵嗚喵的碎步顛過來,呆呆的看著他好一會,才埋頭香甜的吃起來。
布酆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
不挑食才有流浪貓的樣子,能最大劑量的使喂貓人有獲得感和幸福感,這就跟精準(zhǔn)扶貧一個道理。
今天,大年初一,被扶貧了,布酆心情愉悅。
遭到閔旻傳染的他甚至有興致堆起了雪人。
兩米多高,得有四百公斤,雪都夯實了。
眼珠子是煤塊。
鼻子是凍得梆硬的大綠蘿卜。
嘴上嵌著2排鵪鶉蛋大小的花崗巖碎塊,犬牙參差。
兩只披頭散發(fā)掛著冰溜子的拖布插在身子兩邊,張牙舞爪。
脖子上給披了一片破麻袋當(dāng)披風(fēng),披風(fēng)上紅圈黑字寫了個“俠”。
唔...
這特么畫風(fēng)可是夠勁爆的,大晚上冷不丁瞅一眼估計得嚇的蹦跶好一會。
想了想又在旁邊堆了個仰面朝天肚皮開闊的巨大龍貓,占地面積超過一輛大卡車,模樣十分肥美,與“俠”字號雪人相映成趣。
由于用了巨量的雪,原本被埋在雪下的東西也得以展露頭角。
從冰河世界帶回來種到院子里的“常青藤”和類似于這個世界“百合”的植物似乎因為天氣格外“溫暖”的原因,居然已經(jīng)抽出幾縷嫩芽,嫩綠嫩綠的特別惹眼。
布酆只好找?guī)赘绢^做了好些個三角架,用塑料薄膜和干草把它們都給圍起來充充樣子偽裝一下。
那兩只貓立刻竄過來,動作自然的鉆進(jìn)簡陋暖棚,隔著塑料布和干草沖他大聲的喵嗚了幾句。
“我尋思著語氣也不像是在說謝謝啊...”
于是他把貓抓壞的塑料膜重新用干草蓋上,算是關(guān)了個門。
嗚喵嗚喵的聲音沒了,變成粗粗的呼嚕聲。
布酆覺得這很不公平。
掏出新買的千元機(jī)伸進(jìn)去咔咔咔就是一頓拍,閃光燈在塑料膜里那效果就跟炸藥包似的,火樹銀花。
“喵嗚~”
呵,狗東西,居然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