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我聽著呢。
在操場上,和我并排,繞著操場走著,林欣然淡淡地道。
我說,聽說,你在解薛定諤方程呢。
她問:誰?。空l說的???
我說,你別管誰說的,就說是不是吧。
欣然說,是啊,可是這礙著你什么了?
我笑說,沒礙著我什么,這不是,我準備拜師嗎。哎,你什么時候開始學(xué)量子力學(xué)的?。窟@么厲害。
欣然說,也沒什么,只是照著葫蘆畫個瓢而已。方程又不是真的解,只是把人家給的方法記住了然后算一算就是了。和照著圖紙拼樂高沒什么區(qū)別。花點時間的事而已。最近才開始做一維定態(tài)里面的最簡單的問題。
我不禁有些奇怪,問:“你這從什么時候開始對物理這么感興趣的啊?!毙廊换卮鹫f了:太無聊了,所以就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唄。
我于是問,班主任說,你也要去濟南參加競賽培訓(xùn)的課?欣然說:嗯,小侯老師幫我報名了。忽然一轉(zhuǎn)頭,看著我說:“她沒和你說吶?”
我搖搖頭,“我上次見她,不是上周末在廣場那次嗎。壓根就沒提你要去的事啊?!?p> 她又神秘地笑起來:“看來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边@笑和上周天叫我去輪滑時一個樣。我看得心里有些異樣,不停地讓自己繃住繃住。
“喂,薛毅,我其實很想和你好好聊聊。不過你一直躲著我。其實,我住院的那些日子,所有人都誤會我了。就好像什么,就像笑傲江湖中,江湖盛傳,任盈盈愛煞了令狐沖,我是說像極了那種情況,可是你是不是令狐沖我不知道,但我絕不是任盈盈,也不是儀琳。”
她很難得的,把任盈盈的任和令狐沖的令的聲調(diào)都讀對了。我是說,別人十有八九都會讀錯。不過你不得不承認,這么標準地讀,反而失了感覺。
她繼續(xù)說道:“你記不記得小學(xué)時候,五年級那會兒,有一次辦黑板報,要寫一首詩。我前些天只是想問問你,記不記得這件事?!?p> 我說:“這個我自然記得。是竹枝詞,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她喃喃地道:“原來你果然記得?!背聊艘粫海终f:“其實我只是好奇,當(dāng)時你知不知道這是一首情詩,而且是寫給如意郎君的詩。你不要板著臉嘛,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過去。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承認我那時候喜歡你,可是,那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就好像……”她頓了一頓,顯然又要引經(jīng)據(jù)典,“對啦,就好像殷離喜歡張無忌,可是她喜歡的是那個小時候的張無忌,而不是后來的張無忌。你看過倚天屠龍記沒啊。”
“是蘇有朋那版嗎?”我問。
“不不,”她有些焦急,臉上是從前數(shù)學(xué)老師常掛著的那種‘你怎么還不懂’的表情,“我是說原著小說。原著的《倚天屠龍記》。改編的電視劇可不見得有原著的韻味,何況好多地方都是照顧不到的。”
“我倒是沒看過原著。只是有時候看一看電視劇。像古天樂的《神雕》和李亞鵬的《笑傲》,《倚天》呢,倒沒怎么看。”
欣然道:“那你一定要看看原著了呢。哎,我又不是金爺爺?shù)耐?,我只是說,你不要誤會我了?!?p> 我搖頭道:“你說,人是不是真的這樣啊。少了一位美女喜歡我,心情還真是失落啊。”
欣然笑道:“那不是更好,你就可以放手一搏了。就好像肖童甩了鄭文燕一樣?!?p> 我心想,我不是肖童,她也不是文燕,倒是侯雪呢,透著些歐慶春的味道。
只聽欣然繼續(xù)說道:“總而言之呢,我會幫你的。你看,你上周天就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