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歸類為他們的非眠也對這個答案有些好奇,當時她同丹梔一起全程圍觀蒼瑤二人的生活,意識睡著蒼瑤的入睡也被迫進入休眠,實在是委屈。
云川聲音淡淡:“幼仔期的蜃龍一次最多只能撐起兩個人的夢境,若是一次進入幻境的人數(shù)多了,好一點的潛意識在旁觀,壞一點的全程沉睡?!?p> “憑什么是我被隔離在外???”丹梔憤憤不平,瞪向蒼瑤手里的小蜃龍。
小蜃龍受到威脅,絲毫不怕的在蒼瑤手里打滾。
云川眼里閃過一絲笑意,還是個欺軟怕硬的小東西,到底是隨了它的主人。輕嘆一口氣:“大概是你不討喜。”
丹梔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伸手指向小蜃龍:“我堂堂一位上神,難道比不過小師妹這個凡人和顧深朝這個上仙嗎?”
小蜃龍擺擺尾巴,在蒼瑤手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蹭蹭自己剛長出來的龍角。
蒼瑤覺得手感不對,將小蜃龍正過身來,仔細觀察它的龍角,發(fā)現(xiàn)她新長出來的龍角是在舊的龍角之上,“小龍,你原先的龍角呢?”
小蜃龍聽見蒼瑤的問話,委屈的嘎嘎嘎嘎嘎幾聲,只不過蒼瑤沒聽懂,一臉懵的看著小蜃龍聲情并茂的控訴。
蒼瑤求救一般的看向顧深朝:它說的什么意思?顧深朝也是一臉無奈。
小蜃龍似乎也是看懂了蒼瑤的舉動,一臉憤怒的撲向蒼瑤的頭頂,三只龍爪緊緊攥住蒼瑤的頭發(fā),委屈的嘎嘎嘎。
蒼瑤就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局,也不管在揪的她頭疼的小蜃龍,長嘆一口氣:“師尊,我與顧深朝經(jīng)歷的幻境是否真實經(jīng)歷過?”她總覺得幻境如此如此真實,必定不是一直尚在幼年期的小蜃龍夠做到的事情。
云川點頭。
得到了準確的回答蒼瑤點點頭,“我倒是好奇幻境里的那個蒼瑤到底有沒有答應(yīng)顧深朝一起回國都?!?p> 聽到她的詢問,顧深朝拿著茶杯的手微微停頓,隨后又若無其事的喝了口茶。
顧深朝抬眼看向蒼瑤,“若是好奇大可去查看史書?!?p> 蒼瑤聽見看書兩個字就頭疼,不是逃避性的頭疼,是她無論把一本書看多少遍,合上書以后都回憶不起書中的半分內(nèi)容。都說玄月山新來的小徒弟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绔,他們卻不知蒼瑤是真的不入道,她也很想學(xué)習(xí),但奈何資質(zhì)不允許。
蒼瑤連忙搖頭,表示自己對結(jié)局一點兒都不好奇。
倒是一旁的丹梔問道:“師尊,這世上是否真的有弒神之術(shù)?”
不大的客房內(nèi)擠滿了好奇的人,就連一旁時時刻刻準備逃跑的非眠也罷腦袋悄悄往這邊湊了湊,她也很好奇這凡人到底能不能弒神。
云川微微勾起嘴角,朝丹梔頷首,丹梔得到授意,手里憑空變幻出一個通體火紅的匕首。
匕首長約六寸,通體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抬手間隱約可見刀體上隱蔽的鳳凰暗紋,刀尖在透過窗臺的的陽光下顯得極其耀眼。
非眠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語氣平靜:“隨意弒殺凡人有損神格。”
丹梔的嘴唇上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你都死了,還有誰知道呢?”
非眠抬眼看向屋內(nèi)眾人,絕望的發(fā)現(xiàn)他們都是一伙的,眼看著匕首離她越來越近,非眠絕望的閉上眼睛,“我今年才五千三百八十二歲,還是一個年輕的山雞,我還有很多竹蟲沒有吃,我不想死?!?p> 丹梔嗤笑一聲,伸手在非眠的手上劃了一個口子,鮮血順著匕首滴到地上,非眠感覺左手食指一痛,然后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
看看自己流血的手,非眠顫顫巍巍道:“你一個上神居然想要吸一直山雞精的血!”
丹梔將匕首收回,“原來是只山雞,怪不得穿的花里胡哨,可與懷硯元君比試一番。”回到座子上,丹梔好心給一臉幽怨的非眠解釋:“我只是把你的血滴在了我的鳳骨匕首上,它會記住你的氣息,若是你把今日發(fā)生之事告訴其他人,無論多遠,它都會前去取你首級?!?p> 非眠點頭,做了一個封口的手勢,表示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
在她點頭之后,丹梔揮手將非眠送了出去,蒼瑤一臉好奇的問道:“師兄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丹梔擺擺手,“我那是定向傳送,只知道送到北方去了,具體哪里我也不知道?!?p> 身穿一身開叉長裙的非眠被送到極寒之地凍得哆哆嗦嗦,想把自己傳送回洞府,卻又不知這是在哪里,無奈把自己變成一只花里胡哨的山雞,撲棱撲棱的往外飛。
送走非眠之后,云川語氣淡淡:“天道公允,神能掌握凡人命運的同時,凡人也可弒神?!?p> 丹梔好奇還想接著往下問,云川皺眉顯然是不想繼續(xù)回答。
在一旁安靜的蒼瑤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師尊這次下凡是為了捉我回去嗎?”
云川還未說說話,一旁的宴行不甘寂寞的從自家徒弟背后探出頭來,“哪能啊,我們此次下凡就是為了領(lǐng)略人間美好?!?p> 這顯而易見的謊話,蒼瑤挑挑眉倒是沒有拆穿,師尊都沒將她逮回去,她還是安分一些好了。
想起他們在進入幻境之前,顧深朝說要帶她去什么敬太子神墓,這個地方倒是與幻境中她在的地方重合了。
還是沒忍住該死的好奇心,蒼瑤將腦袋縮在丹梔背后,“師尊這次下凡是為了什么敬太子神墓嗎?”
聞言云川與宴行二人齊齊皺眉,云川語氣冷漠:“誰同你提起的這個地方?”
就見丹梔背后伸出一只白嫩的手,直指顧深朝。
云川別有深意的看了顧深朝一眼,倒是沒有其他反應(yīng),蒼瑤等了半天見外界沒有反應(yīng),從丹梔背后探出頭來,就見云川冷冷地看著她。
蒼瑤趕忙縮進丹梔背后,語氣里滿是委屈:“明明是顧深朝提的,為什么犯錯的人跟我一樣?!?p> 顧深朝微笑頷首,語氣淡然:“但我閉緊了嘴巴,沒有往外說?!?p> 聽聞蒼瑤翻了一個大白眼,這是嫌棄她嘴巴大,到處亂說咯。
五個人待在一間客房,顯得有些擁擠,云川起身對著眾人道:“我與宴行神君還有其他要事,先行走了。”
被突然提到的宴行也不知有什么其他要事,但云川已經(jīng)那么說了,他也不好留在此地,這可是天界殺神,她一直小錦鯉,還是不要有其他意見的好。
二人離開后,蒼瑤開始往外趕人:“快出去快出去,我在這幻境中呆了許久可是累死了,要好好睡一覺兒才是?!?p> 幻境中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情,每一件都那么真實,尤其是她獨自在山谷里的孤獨感,那種天地之間僅有她一人的蒼涼,她這輩子都不想經(jīng)歷。
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將顧深朝二人趕出門外,蒼瑤躺在床上望著房梁,突然想起她在山谷中剛把顧深朝撿回來的時候,她那時候沒有現(xiàn)在的記憶,可是與顧深朝同床共枕了呢。
能與那樣一個美男子睡在同一張床上,要是說出去,玄月山上的那群女神仙不得羨慕死自己了。
不知怎么的,蒼瑤能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與往日截然不同的聲音。按下躁動的內(nèi)心,她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在多想了,趕緊睡吧,她的精神已經(jīng)緊繃到極致了,在幻境中最后動了許多腦子,實在是很累。
入睡前,她還在想:果真動腦子什么的不適合自己。
出門后的顧深朝與丹梔人沒有回客房,而是走到了大廳內(nèi)。
現(xiàn)在正值晌午,大廳內(nèi)坐滿了賓客,二人下樓的時候,剛巧走了一桌客人,跑堂將桌子收拾干凈,二人來到桌前,丹梔要了一壺百醉香。
小二吆喝著將酒送過來,丹梔接過了酒壺,小二笑著對他道:“客人不來點小菜?空腹喝酒容易醉人?!?p> 丹梔端著酒杯道:“那將你們店下酒的小菜都來一道?!?p> 小二笑著應(yīng)下,吆喝著后廚準備小菜。
在二人左前方的桌前,坐著三位江湖打扮的男子,背對著二人的男子體態(tài)壯碩看不清面容,正粗聲喝道:“俺聽說,昆北一帶的地面近日來連日震動,怕不是什么寶物要出世了?!?p> 他身旁的男子聲音清朗,倒是一耳朵就聽出應(yīng)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她道:“重寶出世,必然天生異象,如今只是地面震動,或許是地震一類的災(zāi)害發(fā)生呢。”
壯碩男子被人否定,倒也不氣惱,接著道:“非也,非也。這是聽水月書齋內(nèi)傳出的消息?!?p> 女扮男裝點頭說道:“水月書齋?若是它內(nèi)部傳出的消息,倒是有幾分可信?!?p> 小二又吆喝著將二人的小菜上齊,顧深朝二人對視一眼,丹梔伸手給顧深朝倒酒,“這昆北怕是要親自去一趟了?!?p> 顧深朝點頭接過酒杯,“阿瑤至今神魂未醒,可不是件好事?!?p> “當初小師妹神魂隕落之時,就已下定決心要做一個徹徹底底的凡人。如今經(jīng)歷過幻境也只當那是他人的人生,若想小師妹神魂覺醒,定要解開她的心結(jié)?!闭f罷丹梔看向顧深朝,眼里滿是凌厲,“你當時到底所做何事?才將小師妹逼得放棄神魂寧愿當一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