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琪初婚,按道理應(yīng)該有一場華麗的婚禮,最起碼也應(yīng)該一起度個蜜月。可是綠洲公司這邊馬上有新任務(wù),我有些擔(dān)心這種所謂國庫里的黃金,還是想跟著一起去了解情況。
“安琪,這趟埃塞跟德米安的會面我還是想去一下,我擔(dān)心里面有詐?!?p> “那我跟你一起去唄。”
“你一個女孩子跟著我們?nèi)フ匋S金,有可能還要驗貨、運貨之類的,挺危險,你還是留在迪拜吧?”
“不要,不要,我對你們黃金貿(mào)易很感興趣,人家想去嘛。”安琪扯著我的衣服。
我想起加納被人開著槍逃亡,想起礦洞里的尸體,怎么想都不敢?guī)О茬魅ァ?p> “這樣吧親愛的,我答應(yīng)你埃塞回來帶你去香港,我們一起去找高先生,順便去度蜜月,旅行結(jié)婚好不好?”我摸摸她的頭,“聽話,你和博偉奇好好幫我把迪拜公寓再打理打理。”
安琪無奈的點點頭,有些失落。
因為和單純的挖礦探礦不一樣,黃金買賣是非常危險的,黃金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輕易的兌換成現(xiàn)金,也就是說你拿著幾十公斤黃金交易,相當(dāng)于背著幾百萬美金滿街跑,只要消息一走漏,隨時有可能遇到打劫或者詐騙。
由于雷會長要給我們新公司辦理各種資質(zhì)和銀行擔(dān)保,這趟去埃塞只安排了我、松子和阿強陪著阿卜杜拉一起去。阿卜杜拉則帶了一個黑衣保鏢和一個化驗員一起同行。
和阿卜杜拉一起出行還是很舒服,坐著他的私人豪華飛機,巨大的座位,好酒好煙伺候著。
阿強坐在我旁邊跟我討論著黃金的生意:“這次在迪拜我和松子打聽了一下,迪拜不但是全球黃金貿(mào)易的重要國際交易市場,也是全球黃金黑市,乃至詐騙中心?!?p> “怎么說?”我聽說過全球黃金黑市和詐騙很猖狂,但是沒想到會是在迪拜。
“聽說迪拜一半以上的黃金都來自黃金走私,而且全球?qū)⒔种狞S金詐騙都和迪拜多少有牽連?!?p> “雷會長不是有個朋友姓高,你知道嗎?”
“高明進?”
“你認(rèn)識?”
“我們在一次協(xié)會活動中見過面?!?p> “高先生告訴雷會長,迪拜有個俱樂部,每年召集全球的黃金詐騙者一起開會,類似國內(nèi)的傳銷,他們一起研究如何提高騙術(shù),總結(jié)規(guī)律,弄得可專業(yè)了。聽說那個姓高的以前被騙了幾千萬美金呢?”
聽著阿強的話我有些后怕,我告訴阿強:“其實我本來并不想答應(yīng)阿卜杜拉幫他做黃金貿(mào)易,如果純粹金精礦倒是無所謂,正常貿(mào)易,但是如果是粗金,其實風(fēng)險很大,被詐騙的概率也大?!?p> 我悄悄看了看阿卜杜拉,他正在和松子聊天,沒注意我們,我伸手捂著阿強的耳朵悄悄的說:“但是這單,如果做成利潤有2%,3個億的2個點也有600萬,利潤還是可觀的?!?p> “那萬一是詐騙呢?”
“關(guān)鍵是這單其實綠洲沒有風(fēng)險?!?p> “怎么說?”
“因為作為轉(zhuǎn)口貿(mào)易,我想跟德米安談的模式是開證,但是實際上我們綠洲剛成立,不可能這么快拿到銀行資信,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迪信集團的擔(dān)保,開背對背信用證?!?p> “什么是背對背信用證?”
“背對背信用證又叫做back to back信用證,實際上就是用母公司的資信,轉(zhuǎn)移到我們這來,再去買貨,我們純粹是個轉(zhuǎn)口貿(mào)易公司。說白了,我們這600萬利潤是個代理費,資金不走我們這出,上家是埃塞,下家是迪信的工廠,我們只是個代理公司,出了問題,我們可以把責(zé)任丟個上下家。”
“你這小子真壞!”阿強看著我又佩服,又有些擔(dān)心。
“那為什么阿卜杜拉不直接跟上家開證買賣呢?”阿強還是有些不明白。
“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他老爺子還是有些信不過他,畢竟在迪拜他是地頭蛇,出了迪拜,他沒經(jīng)驗,需要我們一起幫忙。另外畢竟他現(xiàn)在也是綠洲的股東之一,老頭子也算是在扶持他兒子的新公司吧?!?p> 飛機到達埃塞已是深夜,埃塞俄比亞在中國人心里是個積貧積弱的國家,一提埃塞就想起“難民”。但實際上埃塞在中非是個挺發(fā)達的國家,他的首都亞的斯亞貝巴和我們之前加納首都阿克拉相比,還是挺有大城市的味道,起碼亞的斯亞貝巴國際機場修得像模像樣。
而且最神奇的是這個機場竟然是世界上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不禁煙機場之一,我們下了飛機本想去找個吸煙室抽煙,結(jié)果滿世界都是叼著根煙拿著行李亂竄的人們。在機場里面隨意抽煙,還真是舒服。
跟著阿卜杜拉肯定吃的和住的都不會差,我們下飛機馬上有專車加長林肯來接我們,車上的奢華就是電影里看到的那種美國拉斯維加斯富豪,后排座位可以伸直了腿,中間還有個大桌子,足夠我們在車上開一桌麻將的大空間。
我們下榻的酒店一看就是埃塞最豪華的。酒店前面一個巨大的噴泉,外面看上去金碧輝煌。阿卜杜拉給我們一人訂了一間總統(tǒng)套房,我入住的時候看了看價格足足6000塊一晚。
“土豪就是土豪,反正到哪里都要定最貴的?!彼勺娱_玩笑的說。
在餐廳簡單自助餐后,我們一起到阿卜杜拉的房間商量明天的談判對策。
阿卜杜拉敲著電腦,在網(wǎng)上一邊查資料一邊跟我們說:“明天德米安約我們就在酒店見面,他應(yīng)該一早就到。我估計他急著出貨,所以這次會直接帶我們?nèi)タ簇洝!?p> 我說:“其實看不看貨意義不大,因為我們看到的,不見得是我們最終買到的?!?p> “怎么說?”阿卜杜拉有些疑惑。
“不是說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國庫里的黃金拿出來賣,我覺得咱們要特別小心。黃金在迪拜交易,送到工廠,你工廠里有24小時攝像頭,想換貨基本不可能,但是咱們到了別人的地方提貨,別人有一萬種方法把貨給你換了?!?p> “我們可以用自己的包裝貼封條嘛。”阿強提議。
“那個基本上也沒用,如果到了海關(guān),他要扣你的貨,說是檢查,然后給你換了,難道你不讓海關(guān)的人動?”
“我覺得李總想得太多了點,咱們?nèi)耸帜秘?,拿完貨上我的私人飛機,怎么可能有風(fēng)險?”阿卜杜拉自信的說。
“我的建議是,他著急出貨,我們不能著急買,先談好條件。”我看了看大伙。
“第一,沒見到貨之前絕對一分錢不能出。這個是底線,明天阿卜杜拉,特別是你這土豪,別開口就說幾十萬沒問題,一分錢都不能給。”
“第二,我們不能直接以轉(zhuǎn)賬的方式支付,而是用信用證,我們新公司出不了信用證,就讓迪信給我們擔(dān)保開背對背,等貨到迪拜,我們驗過貨,以工廠的檢驗證為依據(jù)再付款。”
“第三,這個運輸,一開始我們不要談吃全部貨,只吃50-100公斤,人手背,跟他們說是試單,看看他們的反應(yīng)?!?p> 不過阿卜杜拉貌似對我的交易模式覺得太過保守。
“我覺得既然是我父親的朋友,他跟我父親保證過沒問題,我覺得可以直接交易,第一單打些預(yù)付款過去化驗提貨,如果第一單沒問題,咱們之后再尋求跟他們的長期合作?!?p> “但是你這樣,風(fēng)險有點大,萬一……”我還沒說完。
阿卜杜拉斬釘截鐵的說:“這個咱們只要在這里驗過貨了,人手背回去,難道貨還能從眼皮底下飛走,我就不信了?!?p> 我拿阿卜杜拉沒辦法,只能說:“那我只能建議先做試單,不能做多了,最多50公斤,而且預(yù)付款由迪信集團的銀行自信里出,占比不能超過總貨款的80%?!?p> 阿卜杜拉的太過自信讓我感到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