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鷹,死死盯著油燈的楊青腦中忽然浮現(xiàn)出這個詞,一時苦笑不已。
‘還真應景,我這么盯著,可不就在熬鷹嗎。而且看這破燈的樣子,怕是鷹都熬不過它吧?!?p> “小青啊,你要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別一個人扛著,大哥知道你不容易?!?p> 一直沉默不語的周行正忽然傳來聲音,言語間飽含著關切。
“周哥我沒......”
楊青搖了搖頭正要回應,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油燈中的火光稍微亮了一點。
生怕是眼花,他又湊近看了看,待發(fā)現(xiàn)確實是亮了一點后心中頓時一喜,急忙抬手叫住周行正。
“周哥等等?!?p> 周行正當即停下腳步,尋著楊青的視線看向油燈,頓時也發(fā)現(xiàn)了火光的異常,不禁生出了些許猜想。
然還不等他開口,只聽楊青又道。
“周哥我們再往前走走?!?p> “哦,好?!?p> 周行正楞楞應道,再次前行,楊青緊隨其后。
過程中,楊青始終緊盯著油燈。周行正也終于是看出了端倪,不由向油燈看去。
果不其然,只見油燈中的火光越發(fā)明亮,雖然增長幅度不大,但比之剛才已經(jīng)是非常明顯了。
“對了,方向對了?!?p> 楊青欣喜地叫道。
見楊青如此高興,周行正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之后二人誰都沒有再說話,不約而同地看著油燈一點一點向前進發(fā)。
隨著前行的距離越來越遠,只見油燈中的火光越來越亮,這讓楊青終于確認,他們怕是在一開始就已經(jīng)走錯了方向。
一旁的周行正此時正緊盯著油燈,一絲不茍的神情再加上那英俊的面容在火光的映襯下帶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雖然是同樣的臉,但在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他與周行正的不同。
帶著使命與信仰的人與他這種秉持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人,終歸還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讓周行正這樣的人活著大概確實是比讓他這樣的人活著要好吧。
“周哥。”
周行正抬起頭來。
“怎么了,小青?”
二人相繼停下腳步。
楊青看著周行正沉默了片刻。
“你就從沒有想過我是壞人嗎?”
周行正搖了搖頭,嚴肅地說道。
“你不是?!?p> “為什么?”
“因為我是哥哥,你是弟弟?!?p> 楊青眼神復雜起來,低下了頭。
“如果我們不是兄弟呢?”
周行正此時把油燈提了起來,楊青的手也隨之抬起,火光照在了二人的臉上,一時間四目相對,靜默無言。
此時的二人就好像鏡中的兩面,在四周黑暗的包裹之下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已經(jīng)是了?!?p> 周行正忽然露出微笑。
楊青怔了怔,會心一笑。
“那你能不能別再叫我小青了?”
然而剛說出這句話他就后悔了。
‘我去,這是什么語氣,我什么時候也這么扭捏了。老子可一直是攻,絕不能受啊,不管男人女人......’
隨即咳了咳,換了種語氣接著道。
“周哥啊,你看這小青明顯是個女名,你要是想用昵稱,叫我小楊也可以啊。好歹我也是個七尺男兒,整天小青小青的,我都快成蛇了?!?p> “呵呵,好。”
周行正笑了笑。
“得嘞,周哥我們繼續(xù)。”
終于擺脫了小青這個要命的名字,楊青此時的心情一片大好,就連身子都不覺得那么冷了。
然而這份好心情卻并未持續(xù)太長時間,只因周行正后來又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小青啊,你說我們這樣走會不會走回神廟啊?”
楊青直接僵在當場,如墜冰窟。
‘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p> ......
這個世界的黑暗仿佛是永恒的,縱使已經(jīng)足以照亮周行正楊青整整兩個人的火光都顯得渺小不堪,甚至帶不來一絲溫暖。
經(jīng)過了不知多長時間的長途跋涉,他們兩個的身軀逐漸又變成了僵直的狀態(tài),哆嗦也成為了常態(tài)。
也因為這樣,楊青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他那幾顆因為小怪物而掉落的門牙不知何時竟然已經(jīng)長了回來。
這或許也是油燈的魔力吧。有了小怪物與周行正還有同聲翻譯的前車之鑒,他現(xiàn)在對于這些操作都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倒是周行正,似是因為他主動敞開了心扉,又變得啰嗦了起來,一路上不停地詢問。
比如他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鼻子上怎么有血跡,那些怪物怎么都不見了......
最讓他無語的是,每次周行正說話之前都要帶上一句,小青啊......
這讓他一度有想死的沖動。
古語有云,是可忍,孰不可忍。
古語又云,士可殺,不可辱。
這要是換了別人,他早就一燈子敲上去,再配上一句“我去你嘛的”了。
只可惜周行正不是別人啊,雖然不想承認,但如今他心底確實已經(jīng)把周行正當成哥哥了。
二十一世紀多獨生子女,他也是其中之一,再加上他相對孤僻的性格還有令人厭惡的職業(yè),所以幾乎沒有什么朋友,更別說像周行正這樣完全信任他保護他的人了。
至于父母,一個喝酒一個保健品,因為這他都已經(jīng)跟他們吵了不知多少架了,哪還有溫暖可言。
一想到這,楊青的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悲愴。
‘老天爺啊,你不能那么無情啊,我真的不想死啊,我還沒有娶媳婦兒,甚至還沒有......’
楊青的心思周行正自不知道,但卻并不妨礙他對楊青的觀察。他是大哥,絕不能一直毫無建樹,必須要做點什么。無論是為楊青,還是為自己。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突然,那久違的聲音響起了,這次依舊非常近。二人頓時汗毛豎起,同時喊道。
“小青快跑?!?p> “周哥快跑?!?p> 隨后不約而同地提著油燈大步向前奔去,卻不想還沒跑幾步竟就撞在了一堵墻上,生生退了回來,鼻梁已皆是一片紫青,隱隱有鮮血流出。
“應該是神廟,周哥快進去。”
楊青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前方建筑的身份,拉著周行正就往前奔,努力尋找著哪怕一個可容人進入的縫隙。
終于,他們沖進了神廟。
與此同時,神廟內陡然亮起,一切景物盡收眼底。壁畫,文字,石案,雜草。
周行正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下算是安全了?!?p> 隨后急忙朝雜草叢生的角落走去。
“我得趕緊做點衣服穿,這光著身子實在是不適應。”
楊青此時也松了口氣,聽到周行正這樣說,頓時想到了卷毛男身上的那件草衣,忙道。
“周哥你做兩件草衣吧,捂得嚴實的那種?!?p> 周行正抬了抬手,以示回應。
見周行正答應,說明他會做,楊青終于放下心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太好了,終于不用挨凍了?!?p>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鼻尖,隨后猛的收了回來。
“嘶~,看來撞得很嚴重啊,怪不得都沒知覺了?!?p> 楊青下意識地拿起一旁的油燈,開始環(huán)顧四周。很快,視線落在了石案最下方一片被雜草遮掩的地方,眼中隨之閃過一絲厲色。
‘他奶奶的,都是你,害得我變成這樣。雖然算是好的改變,但也別想我會感激你?!?p> 楊青越想越氣,要不是因為這幅壁畫,他也不會豬油蒙了心,以致周行正活活被咬死。雖然現(xiàn)在復活了,但那可是命啊。
心中的怨氣一時無處發(fā)泄,楊青再一次來到石案前,蹲了下來,扒開了那處雜草,想要做些什么以解心頭之憤。
卻不想接下來的一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那被遮掩的第七幅壁畫竟然完全消失了,就好像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楊青頓時愣在當場,心中思緒萬千。想著想著面龐逐漸露出喜色,最后猛然跳起不住大喊了起來。
“ohhhhhhhh,我可以活了,我終于可以不用死了,wohoo,不用死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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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相
回到神廟,回到了布達拉,唱起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