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心下一驚,心道這老頭果然不會讓人失望,料他可能會出事,他還真就來事了,唐洛身子小力氣小,泥土松軟稀釋,踩上一腳半天拔不出來,黃釗年紀(jì)雖大,身子骨確實好的很,說話就持著鋤頭沖著幾個青年人過去,可他畢竟有些年紀(jì)了,怎會是幾個年輕男人的對手,唐洛有心要阻止,奈何沒有力氣,一步下去,半天陷泥里拔不出來,說話又沒有人聽。
黃釗鋤頭朝著領(lǐng)頭的那個揮去,那領(lǐng)頭青年一個躲閃,便讓這一鋤頭落了空。
“臭老頭,你還真砍??!”領(lǐng)頭的那個人顯然沒有想到,憤怒的大吼。
黃釗不說話,費(fèi)勁的從土里拽著他的鋤頭,似乎是砍到樹根了,拽了半天拽不出來,幾個青年見識,連忙把黃釗圍住,推到在泥里,擼起了袖子,似是要打一頓。
“別別……你們別打他,桃子你們可以隨便摘,大可以不用管,他有失心瘋,說的話大可以不用當(dāng)真?!碧坡宓捏w格明顯是打不過人家的,但也不能任由黃釗被他們打,只能編個失心瘋的幌子看看這些人能否放過他。
唐洛的聲音很大,幾個青年注意到了她,皆看著她費(fèi)力的在與泥坑抗?fàn)帲徊揭徊降?,努力又滑稽之極。
“噗嗤……?!币粋€人笑出了聲,緩了一會,更多的人笑起來,唐洛很想說這有什么好笑的,可還是不能。
“小丫頭,要不要哥哥幫你?。∥铱茨氵@樣走下去,天都黑了,也趕不過來?!闭f話的這人雖嘴上說要幫,卻絲毫不動,說完之后笑的很歡,嘲笑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多謝,不過不用了,你們要是喜歡吃桃,大可以去摘,我們不會去管的,躺在地上的是我爺爺,前些日子得了失心瘋,奶奶又剛?cè)ナ溃銈儾灰嬢^,我這就帶他回去?!碧坡逭f話又要過去。
“老頭,原來你這么可憐??!”說話的那個領(lǐng)頭的踢了黃釗一腳。
唐洛心下大感不妙,心中祈禱“千萬忍住,千萬忍住。”
“你們幾個兔崽子,我要?dú)⒘四銈?。”黃釗渾渾噩噩半晌,被踢,又回過神,瞬時破口大罵,要起身打,又被面朝土地按在下,土地松軟,就見這一按,黃釗整個頭都陷下去了,整個人撲騰個不停。
唐洛大驚“你們在干什么,信不信我報官。”
“去,把那小丫頭也抓過來?!鳖I(lǐng)頭青年說話,一個黃瘦的人要過來。
唐洛自知不妙,要盡快掙脫,結(jié)果一使勁,坐了一屁股的泥。
那青年步子極大,三兩步就到了唐洛身邊,直接把唐洛整個拔了出來,懸在半空拎了起來走起來。
“小丫頭,不瞞你說,我做山賊這么多年,還沒有見那個當(dāng)官的管過我們的事,你說那些是沒用的?!边@黃瘦青年說。
“山賊……,你們是山賊?!碧坡弩@訝,這才想到黃釗為什么會拿著鋤頭對他們。
唐洛有些恨,為什么自己不再生的高大些。
這人把唐洛拎過去后,請示那帶頭的青年道“怎么辦?!?p> “留一個也是后患無窮,殺了。”領(lǐng)頭的那青年說道。
眼看救不成黃釗,自己也將陷入絕境,唐洛也不再多說,直接咬了拎著他的那個青年,青年吃痛,把唐洛扔了出去,正好撞到了一棵桃樹上,迷迷糊糊的,唐洛再次沒了意識。
按理說,腦袋被來回撞了兩次,應(yīng)該結(jié)實了,不會輕易暈倒才是,可惜偏不是,唐洛這一暈就暈到了天黑,青年人早已散去,留下已經(jīng)暈去的唐和頭埋在泥里的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的黃釗,唐洛仍舊昏睡著,左側(cè)的胳膊娃娃在的位置泛起了淡淡金光,透過衣裳亮了起來。
金光一亮,唐洛的身子立馬變的虛幻起來,不時整個身體都消失了,再出現(xiàn)又是棗林。
唐洛醒過來的時候,周身一片昏暗,正納悶?zāi)??就被一個黑影撲倒,黑影流著口水,似要吃人,唐洛用手抵住,看了看千年怨鬼的手臂,一條粗紅的繩子正拴在手臂上。
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唐洛也猜到了什么,隨即喊道“黃爺爺,我是唐洛?!?p> 唐洛這話剛落口,就看見這千年怨鬼頓了一下,似是聽懂了唐洛的話,力道一松,恍惚片刻,又要發(fā)狠。
唐洛得空的時間拽去了黃釗手臂上的紅繩,得了身子小而靈活的優(yōu)勢,快快滾到一邊。
那千年怨鬼見紅繩被搶,瞬間失了氣勢,死死的盯著紅繩,唯恐唐洛下一秒就把它撕個粉碎。
紅繩存在的時間畢竟長了,稍一用力就撕裂一個角,唐洛雙手扯著紅繩,作勢要撕個粉碎,以此來威脅黃釗。
“蕓兒……蕓兒?!秉S釗看著紅繩子聲音沙啞的說道,似有無限深情都放在這紅繩當(dāng)中。
第一次注意到千年怨鬼手臂上的紅繩是在荒野那次,因并不覺得有何不妥,唐洛事后也沒有多想,直到再次莫名穿越見到黃釗,再見紅繩,察覺紅繩的存在,心中忌憚,但也并徹底把黃釗和千年怨鬼聯(lián)系在一起,畢竟穿越這事,也沒有提前給她講,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覺得莫名的到了一片桃林,遇到一個倔脾氣的老人,這老人恰好長的像千年怨鬼,又恰好手帶了個紅繩子,就沒了。
再回到棗林,她聯(lián)想到此前穿越到傍晚與杜雪對話,又結(jié)合當(dāng)下情況,猜測自己大概又穿越了一回,為試探,她喊了千年怨鬼一聲黃爺爺,又報了自己的名字來,見千年怨鬼有反應(yīng),方才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在唐洛的接觸里,黃釗古板的很,什么都講個規(guī)矩,認(rèn)死理,脾氣暴的很,凡事只對自己的妻子例外,他那樣的人,穿的衣服也是簡單質(zhì)樸,實用為主,只有這粗紅的繩子是特別,鮮艷外露,不合他的風(fēng)格,唯一的解釋這紅繩是重要之人送他的,才時時佩戴,思來想去也這個重要之人也就只有他的妻子了,危機(jī)之下,唐洛也顧不了太多,扯了他的紅繩做威脅,為自己謀條活路。
唐洛最后一次見活著的黃釗,就是在剛剛,而這個剛剛,相對于已經(jīng)成了鬼的黃釗來說,卻是千年。
唐洛只知道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瀕臨死亡的黃釗,卻不知道這千年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能讓他成為千年怨鬼,她并是什么道士,不能曉得一個正氣凜然的人要經(jīng)歷怎樣的磨難才能成為惡鬼,也不曉得怎樣對待這個已經(jīng)成為怨鬼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