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已經(jīng)離開了金沙鎮(zhèn),天還沒亮就被從被窩里揪了出來,穿好衣服胡亂擦了把臉,就跟著一個大漢走到了馬車旁邊。
寂靜的鎮(zhèn)子上除了零星的幾聲狗叫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什么依依不舍,更沒有什么揮淚離別,就被大漢推搡著上了馬車,賬房老劉招招手,馬車就向西駛?cè)ァ?p> “老唐,你就不能換換衣服,酸臭酸臭的穿起來就舒服?”楊辰用袖子遮住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老唐是迎客樓的大廚,據(jù)賬房老劉說當年那也是有萬夫不擋之勇,敵陣中七進七出的好漢,活脫脫一個趙子龍第二,弄的楊辰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可當楊辰見到老唐之后就想把賬房老劉的舌頭割了去喂狗,有滿臉胡須,又矮又胖的趙子龍嗎?這充其量就是一個李鬼。
“那咋,俺就是舒服,”老唐有恃無恐的說道,他對這任務很得意,認為這是他能力的體現(xiàn),更何況除了三個娃子外就他一個大人,這里他才說了算。
楊辰對他這種莫名的志得意滿嗤之以鼻,輕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一同在前面和老唐駕車的大柱也往自己那邊挪挪身子,他可不想新做的衣裳也沾上那股讓人欲仙欲死的味道。
年輕人出發(fā)前的興奮被對未知的茫然逐漸代替,都安靜了下來,而騎著馬跟在后邊的費離的心情依然亢奮無比,雖然改變了路線,但只要能報仇,他不會顧及那么多。
改路線是楊辰和福伯的決定,本來打算從金沙鎮(zhèn)直接到北地縣,經(jīng)過營盤山到達嵐州,再由嵐州去到忻州,但是為了楊辰能接近楚王李放,福伯給他找了個身份,忻州一楊姓人家寄養(yǎng)在府州的私生子,如今楊家老父突然而亡,家中只余大母和小妹,他這個母親難產(chǎn)而死的早生子要回去繼承家業(yè),所以必須從府州回去才是。于是他們的路線就成了金沙鎮(zhèn)到宋朝的府州,再到嵐州,繼而到達忻州。
楊辰認為這樣安排是極好的,自己的安全能保證,接近李放的幾率也會大增,只是不知道福伯用了什么手段,竟有這樣巧合的事,問了福伯那楊家老父和私生子是不是他們所為,這老頭也只是笑而不語。
馬車顛簸,楊辰感覺自己的腰快要散架了,這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掀開簾子看看,外邊依然是荒蕪一片,只有幾棵小樹苗在隨風搖擺,天上幾只兀鷲在高空中盤旋,尖厲的叫聲劃破長空,顯得格外荒涼孤寂。
嚴七指看著天空中的兀鷲,嘴里嘖嘖嘆息,聽說這東西能把羊叼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叼人,要不然那個叫阿那的契丹人一定會合這些東西的口味。
“客人遠道而來,剛才失禮失禮?!卑⒛鞘址旁谛厍拔⑽㈩h首低頭說道。
嚴七指看著來到自己身邊的阿那,臉色凝重的說道:“不敢,這是迎客樓給速都首領(lǐng)的一點薄禮,請代為轉(zhuǎn)達我們的敬意。”
嚴七指指指馬車上上的東西,想趕緊交接一下,就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