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起的很早,昨晚他到后半夜才勉強睡著,在小院中伸伸胳膊踢踢腿,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感覺自己才完全醒了過來。
自己既然來到了這里,就得在這個世界好好的生活,只要做事無愧于心就好,不管是這個世界的淳樸善良,還是那些上下跳騰的魑魅魍魎,他照單全收就是。
孫三娘比楊辰起的還要早,門口的兩個大水缸已經(jīng)被她挑滿,這會正引火做飯。
楊辰走了過去蹲下來幫著三娘添柴燒火。
“你咋不再多睡一會兒,”三娘看著楊辰笑著問道,別說這孩子燒火還真有模有樣。
“睡不著了,昨天已經(jīng)睡了好長時間了,再睡就長床上了?!睏畛介_玩笑的說道。
“大柱就沒你勤快了,每天都是叫他好多遍才起床?!比镎f著手里也沒閑著,用勺子不停的攪著鍋里的小米粥。
楊辰起這么早其實是想跟三娘說說,能不能帶著大柱隨他一起去別的地方,憑著昨天的那包銀子和他現(xiàn)代人的頭腦到哪里都能衣食無憂,待在這里兩個月后自己恐怕還是難逃吳剛的快刀,說不一定還會殃及池魚,害的三娘他們橫死。就算自己悄悄溜走,那和自己接觸的人還是會受到傷害。
在加上一個不知底細的福伯,楊辰覺得在這里活著真的好難。
“三嬸,你就沒想過帶著大柱去其他州縣,這里條件艱苦不說還經(jīng)常打仗,就不是一個能過好日子的地方?!?p> 三娘看了看楊辰,有些苦澀的說道:“唉,前幾年,大柱他爹和我就想著去其他州府,可去年大柱他爹病死后就決了這念想,孤兒寡母的又沒什么銀錢去其他地方立不住跟腳,還不如待在這里的好。”
“三嬸,我不是有意......”楊辰看著眼圈紅紅的三娘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哎,沒事,你這娃想的可真多,我和大柱現(xiàn)在不也挺好,我在路邊弄了個茶攤,大柱前兩天又去了迎客樓跑堂,怎么說也比過去強多了”三娘說的輕巧,但這里邊的苦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楊辰看三娘并不想離開這里,但是事關(guān)生死,必須要讓他們知曉,在仔細考量。
“三嬸,你昨天是不是在我睡的床上拿了一個包裹啊,這東西是......”
還沒等楊辰說完三娘就接口道:“什么包裹?。繘]有啊,你這娃莫不是燒糊涂啦!”說著又走到楊辰面前摸了摸他的額頭。
楊辰呆住了,三娘沒拿,大柱也沒拿,他完全相信他們兩個,那怎么會憑空消失了,莫非還有人進來過?
想到這里楊辰的后背已是冷汗涔涔,是誰?是誰?
“你這娃子不會又生病了吧!”孫三娘看著呆呆楊辰,像是癔癥一樣,使勁拍了拍他的臉,才使楊辰清醒了過來。
“什么包袱啊,你也不燒啊,怎么說起胡話來了,唉不對,我記得你來時......”孫三娘記的也不真切,似有似無的。
“三嬸莫要想了,是小子昨天做的夢當真了?!睏畛酱蛑恼f道,他可不想再把三娘攪到這事上來。
“我說呢,嚇死嬸子了,還以為家里進了賊?!?p> 還真是進了賊,還不是一般的賊,楊辰心里說道。
......
一頓飯吃的楊辰都覺得味同嚼蠟,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個上面,昨天晚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人影變得越來越清晰,既然昨天這個福伯就已經(jīng)知曉他和吳剛的事情,還讓大柱捎話,那這銀子的事和他也跑不了關(guān)系。
吃過了飯大柱就去了迎客樓,楊辰想走,他不得不與這母子倆保持距離,一旦自己遭殃,他們倆的日子可能更難過,但是孫三娘卻不同意,硬是要他留下來,楊辰實在拗不過只好留了下來,以后再見機行事。
跟著孫三娘支好茶攤,燒火煮茶,忙的不亦樂乎。
迎客樓掌柜福伯看著忙活的二人微微一笑,就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福伯,來喝碗茶吧?!比锾ь^看見了福伯招招手說道。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楊辰看著這個胖乎乎的老頭心里想著,手里卻是不慌不忙。
用抹布擦了擦桌子,拿過來一個用開水燙過的粗瓷大碗,剛泡好的菊花茶倒進碗里,明黃清亮,楊辰都要忍不住贊了聲好茶。
三娘讓過福伯,請他坐了下來。
“這位小郎君是誰???”福伯看著楊辰問道。
“是辰哥,叫楊辰,流落到咱這里,什么都記不起來了,也怪可憐的,就把他留下跟大柱做個伴。”楊辰還沒說什么三娘就已經(jīng)把他的來歷說個通透。
在這個鎮(zhèn)上福伯的能力大家是都知道的,他要是想讓誰離開,會有千百種方法讓別人待不下去,所以一上來三娘就把楊辰的來歷說的清清楚楚。
“也就是你三娘心善,不過好人會有好報的。”
聽著福伯的聲音楊辰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貨不會是個太監(jiān)吧,陰柔的聲音就像一條滑膩膩的毒蛇纏在你的脖子上,隨時準備咬上一口。
不過看他的胡子倒不像是假的,于是楊辰果斷的認為這貨可能是小受。
“小郎君果然一表人才啊?!备2沉艘谎蹢畛捷p聲說道。
這家伙不會是看上我了吧,楊辰這會兒牙酸胃倒打哆嗦。
“啊對了三娘,山貨莊的葉掌柜托我給你帶個話,說你要的布給你捎過來了,讓你趕緊去,要不然好的都讓別家挑走了?!闭f完笑嘻嘻的看著三娘,讓她趕緊去。
“三嬸兒,你趕緊去吧,這邊我來支應(yīng)就行?!睏畛秸f完又看看正在喝茶的福伯,心想這老家伙終于進入正題了。
三娘又向楊辰交代了幾聲,跟福伯說了幾句就急忙向東邊走去,她可不想好不容易給兒子買的布讓別人挑了去。
“就剩下咱倆了,小郎君就沒有什么話說?”福伯看著碗里漂浮的菊花說道。
“那福伯就沒有什么話要問?”楊辰并不接茬,他想了解這老頭到底知道了多少,又想從他這里得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