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龍王的水晶宮何等光彩奪目,如今我們卻只能東躲西藏的在這珊瑚叢里穿梭?!崩淆斠宦晣@息叫雪嫣也有些悵惘。
老龜輕車熟路的帶著雪嫣到了山洞里,雪嫣從老龜?shù)纳砩舷聛?,老龜嘟囔著:“這里可沒那處寬敞?!?p> 這洞內(nèi)確實是逼仄的很,雪嫣笑著道:“老龜,別挑剔了。等我有了突破,咱們就去外頭,不拘在這里了?!?p> “哼,我才不稀罕?!崩淆敳恍嫉?。
魔界近來的大事,莫過于大殿的大婚了,準(zhǔn)備了足足三月,才算是布置妥當(dāng)了,酆晏就準(zhǔn)備啟程去妖界迎回他的妻子,酆晏按照禮俗去了姬瓔殿里。
“母親,兒子要去娶蓮姬了?!?p> “嗯?!奔Л嬆魂P(guān)心的表情有些刺痛酆晏。
“母親,您就如此冷漠嗎?”
“那還要我怎樣?”姬瓔皺眉看了過來。她似乎有所悟,喚了侍從送了一箱寶物過來?!爸Z,給你新媳婦的,成婚時不必來看我了,我懶得應(yīng)付。”
“是?!臂宏搪槟镜牡拖骂^叩首?!澳灰俅蛎妹昧?,妹妹是很喜歡您的?!臂宏膛R走時留下這句。
姬瓔繃著臉一直沒有回應(yīng),可目光中卻隱隱有了淚意。
蓮姬被接上轎子還恍惚覺得在做夢,自己渾噩數(shù)百年,所求的不過是一知心人,如今竟能得償所愿,她的父親也是老淚縱橫,兒女之中最疼的就是這個女兒了。
“女兒不孝,叫父王傷心了?!鄙徏讨y過,安撫妖王。
妖王卻擺擺手,把蓮姬往酆晏那個方向推了推,蓮姬依依不舍得走了,離開了這個她生活了數(shù)百年的地方。
酆晏卻一路上心事重重,他著實不知道蓮姬會如何對待云菡。等到了魔界見過魔尊,行了禮,這禮便成了。
蓮姬今日的頭冠用珠簾作飾,格外的端莊華麗,她將手輕輕放入酆晏的手中,酆晏愣了片刻,隨即反手握住了,向他的寢宮走去。荊云菡雖說被關(guān)在里面,卻能聽到外頭熱鬧的聲響,她的手指微動,坐在桌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仰頭飲下。
“好苦……”她喃喃自語。
第二日,酆晏睜開眼,身邊依偎著嬌小的蓮姬,他輕輕嘆氣,把手臂抽出來,換上了衣袍。
蓮姬自然被動靜吵醒,便也跟著起身了,她羞澀的盯住酆晏的背影。酆晏略微不自在的沒話找話,“你若好了,我便帶你見見我住處的幾個人?!?p> 蓮姬柔柔的點頭:“殿下稍等片刻?!?p> 他們夫妻二人去了正殿,平時侍候的仆從都已經(jīng)侯在那里,他一一都說于蓮姬聽了。蓮姬一邊聽著,一邊記下。
魔尊與魔后也派人送來了不少珍稀物件,蓮姬忙叫人收了東西,待酆晏離開,昨日隨著蓮姬一同過來的一個小侍女匆匆的走了過來,貼著蓮姬的耳朵說了幾句。
“什么?你確定?”
“公主,連魔宮里最末等的人都知道此事,定然不會有假?!?p> 蓮姬水靈靈的雙眸泛起淚花:“一個人族女子,也值得他關(guān)了這么久?他求娶我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妖魔兩界而已?”
“公主,可大殿這么多年也只此女子伴左右,也還算潔身自好,公主可不要想岔了。”
“若他有三兩姬妾,我還能想他不過是不便推辭才留下的,如今偌大的宮里只這一人,叫我如何寬心?”蓮姬搖頭苦笑。
“公主……”那侍女也語塞了。
“走,我們?nèi)タ纯??!鄙徏Р桓市牡耐χ绷搜鼦U,邁起步子就朝著荊云菡所在的地方去了。
而此時的天界,天罰臺上,一名青衣女子正被天雷鞭打著,她渾身血跡斑斑,一個長相雄武的神仙在一旁逼問:“汝乃何人?有何圖謀?”
青衣女子仿佛神識正經(jīng)受著莫大的痛苦,她渾身戰(zhàn)栗,咬緊牙關(guān),她吐出一口血沫:“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你們冤枉了雪嫣。”細(xì)細(xì)看去,正是當(dāng)日幫助雪嫣逃出天界的清瀾仙子。
那雄武的神仙是雷神,他一向心冷,那長長的雷鞭透著寒光:“若是冤枉,為何逃走,分明是做賊心虛?!彼敛涣羟榈膬杀拮酉氯ィ鍨懽旖怯砍霾簧傺?,她感覺到身體的漸漸的脫力,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喃喃道:“雪球,被你害慘了……”
“神君,小仙搜遍她的神識也并沒有找到半分妖魔的蹤跡,且她的記憶中也并沒有那奸細(xì)是妖魔的證據(jù)。”一個白衣小神仙擦擦額頭的冷汗,拱手向雷神稟告。
“廢物!”雷神大怒,撥開了他,就自己上前動起手來,可等他搜尋完畢,也是一臉失望的收回了法力,目光中的困惑愈發(fā)深了。
天君聽罷回復(fù),沉吟許久,隨即怒道:“神君連審問也做不好,看來還當(dāng)真要去好好磨練一番了?!?p> 雷神立馬求饒,天君說的磨煉可不是隨便輪回兩次就足夠了,那是要去六界之外的荒地,那里時而極寒時而極熱,根本施展不出周身的法力,且時有兇獸作亂,到了那處,只怕是兇多吉少。
天君冷冽的雙眸盛滿了怒火,最終硬生生的擠出幾個字:“剔除仙骨,貶畜牲道,永世不得為仙為人。”
清瀾被押著去往輪回時,血沫子還掛在嘴邊,她向來對旁人的閑事避之不及,如今好不容易管了一件,卻把自己也折了進去。
她輕聲笑了,大聲喊道:“雪球,你不欠我的?!?p> 一旁的天兵都莫名其妙的,只當(dāng)她在說胡話了。
角落處,瘦小的天兵正微微顫抖著,深埋的臉上滿是淚水,是雪嫣。
“住手!”白衣飛舞,一時迷了雪嫣的眼。凌華神君冷冽的目光仿佛承載著莫大的怒氣:“你們眼里還有本君這個司罰之神嗎?”
“神君息怒,小仙不敢。”天兵都猛然跪下了,縱然凌華神君被判思過,但終究還是深得天君的信任,他們可不敢隨意得罪。
“什么時候刑罰之事都無需過問我了?”凌華袖中的拳頭握緊。
“是,天君下令,小仙不敢不從?!币幻毂笾懽踊卦?。
“這個女犯本君還要審問,天君那里本君自然會交代。”凌華攏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