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來的又疾又突然,而且這居合斬便是利用刀鞘摩擦力來獲得極快的加速度,這一刀下去,也確實(shí)擁有極大威力,雖然不至于“斬艦”、“斬坦克”,但一般的鎧甲還是擋不住這一刀的。
鬼仆見過左千戶歪歪扭扭的使過這一招,心里有些準(zhǔn)備,但眼前這個武士發(fā)力準(zhǔn)確,功力深厚,一刀居合斬,看的鬼仆渾身寒毛直豎,心驚肉跳。
“一字?jǐn)兀 ?p> “乒!”鬼仆雙手握住刀柄,跟對方硬拼一記。
這招一字?jǐn)仄鋵?shí)是左千戶的招式,這招也沒有任何花哨之處,無非就是使出全身力氣猛然劈下,最簡單,最直接,但威力也是最大,用來應(yīng)付這突如其來的居合斬最是合適不過。
果不其然,這一招略帶偷襲性質(zhì)的居合斬被鬼仆接了下來。武士緩緩收刀后退,仿佛只是普通的砍出一刀,但鬼仆卻覺得手中長刀不斷震顫,雙手虎口有些發(fā)麻。
但還不等鬼仆恢復(fù),另一名武士卻也如出一轍的砍出一刀居合斬。
“車輪戰(zhàn)?想耗費(fèi)我體力?”鬼仆眼中寒芒閃爍,這些武士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
“鬼影步!”鬼仆雙腳一錯,身形展開,非但避過這居合斬,反而移形換位來到這武士身后,飛出一刀砍向這名武士的背后。
這居合斬乃是一招攻招,可以說只守不攻,而且一旦砍出,力竭之下,難以快速調(diào)整好自己的身形。
鬼仆剛才看到前一個武士在砍出一刀后緩緩收刀,便猜到這一招的缺陷,所以此時利用身法打這武士一個措手不及。
果不其然,這武士難以及時調(diào)整,被鬼仆一刀砍翻在地,之前那名武士見狀大驚,拔出武士刀乒乒乓乓和鬼仆戰(zhàn)在了一起。
不得不說,這名武士確實(shí)有些造詣,在不用居合斬這類破綻明顯的招式后,和鬼仆竟也能打個有來有回,攻守之間頗有法度。
然而鬼仆原本就在中原江湖混跡,后來收到左千戶和黃雪梅時不時的點(diǎn)播,一身功夫又何止是暴漲,單單依靠一手“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的絕活,鬼仆就可以在現(xiàn)在的中原武林闖出名頭,更別提左千戶還經(jīng)常教一些有的沒的,讓鬼仆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厲害。
“虛則實(shí)之,實(shí)則虛之……陰陽相濟(jì),向死而生……無方無定,無常無相……”
這一次拼斗,鬼仆自以為是背水一戰(zhàn),左千戶和黃雪梅兩大戰(zhàn)力無法迎戰(zhàn),只有自己才是隊(duì)伍里唯一能打的,鬼仆心中被強(qiáng)烈的責(zé)任感所充斥,拼斗之間,不斷回憶著左千戶點(diǎn)播的要訣,以及《地書》中的種種道理。
所謂習(xí)武,無非是心誠則靈,就算是站樁,心意誠了,功夫到了,也能站出個武林高手。而鬼仆對《地書》和左千戶已經(jīng)信任到無以復(fù)加,尤其是《地書》,在鬼仆看來那簡直就是天地間的神書,打斗之中,偶爾回憶起《地書》中的一句兩句,便覺得仿佛掌握了世間真理,對自己的武功大有裨益。
逐漸的,鬼仆腳下步伐越發(fā)鬼魅飄逸,鬼仆手中長刀也仿佛神出鬼沒一般,不斷在武士身上留下傷痕。
又是一記拼刀,武士只覺得手中長刀一輕,感覺對方刀上傳來的力道太輕了。
“不好!”
然而這武士腦海中念頭僅僅一閃,眼角處,只見鬼仆借著這次拼刀的力道,身形忽然加速,揚(yáng)起左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給武士來了一招陰風(fēng)掌。
“嘭!”
武士踉蹌著退后兩步,只覺得渾身寒氣直冒,再也支撐不住,倒地暈了過去。
鬼仆原地站定,口中長長呼出一口氣,只覺得整個人的武藝都得到了某種升華。
“啪!啪!啪!”綱目紳一拍著手,像是在為鬼仆祝賀一般,“不愧是中原武士,武功招式與我們大不相同,而且底牌眾多,我接連派出三波手下,卻依舊沒有試探出你的底線,事到如今,再用手下試探你既是對你的不尊重,也是對我自己的不尊重,所以,接下來,你需要面對的人,就是我?!?p> 綱目紳一緩緩舉起刀,遙遙指向鬼仆。
霎時間,鬼仆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頭野獸盯上了一般。
身后的翻譯將綱目紳一的話復(fù)述一遍,鬼仆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漂亮話誰不會說,這個所謂的綱目紳一嘴上說的一套一套的,但反觀他這一系列動作,就知道他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又是用刺客,又是用毒,又是用箭,又是用車輪戰(zhàn)的,簡直就跟他們鬼宮一樣無恥,但鬼宮好歹自知無恥,倒也不宣揚(yáng)什么光明偉岸的名聲,不像眼前這個所謂的劍豪。
“手段用盡,才來玩什么單挑?呸,裝都裝的不像樣?!?p> 鬼仆甩了甩手,舉起手中長刀,擺出姿勢迎敵,一邊趁著機(jī)會調(diào)整呼吸,恢復(fù)體力。
綱目紳一微微一笑,舉著刀緩緩走了過來,倒像是給鬼仆時間恢復(fù)體力一樣。
“不對,這個人不可能這么好心!”鬼仆心中警惕起來,他以前也是惡人,自然知道惡人是什么樣子的,將心比心,如果是他鬼仆,就算是遇到了精疲力盡的戰(zhàn)士,也絕不會掉以輕心,誰知道對方有沒有什么搏命的手段,所以最保險的方法就應(yīng)該是……
鬼仆偷空看了看身后,果不其然,只見一些武士正在悄悄的摸到鬼仆等人的后方,看起來像是想要前后夾擊。
“卑鄙!”
鬼仆牙根緊咬,正在發(fā)愁怎么辦的時候,只見朱斯緩緩走向另一邊,手中武士刀架在身前,似乎是想成為后方的屏障。
“嘖,小屁孩還程什么能。”鬼仆心中暗嘆,但有朱斯守在后方,總歸是讓他放心了一點(diǎn)。
“但是,要想保住左大人,那就必須要先打贏眼前這個什么狗屁劍豪,而且,必須得速戰(zhàn)速決!”
鬼仆眼神一歷,正準(zhǔn)備進(jìn)攻,冷不丁卻聽到耳邊傳來一些低語。
“大人,我們來助你……”
綱目紳一依舊保持著舉刀前進(jìn)的姿態(tài),舉刀是為了吸引鬼仆他們,讓他們以為危險在綱目紳一這里,而緩慢前進(jìn),則是為了給手下提供時間。
“吾乃勢之劍豪,那什么是勢?敵弱我強(qiáng),就是勢!”綱目紳一看見朱斯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意圖,但他還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那一個小孩能干什么,從剛才開始,不論綱目紳一如何試探,始終都是鬼仆頂在前面,其他人都只是在看戲,這樣的現(xiàn)象有兩個解釋,一是這鬼仆便是高手,眼前的這些武士鬼仆自己就可以解決,二是這隊(duì)伍中只有鬼仆有能力應(yīng)付這些武士。
“然而,剛才一系列戰(zhàn)斗后,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吧,即便是這樣的你,也必須要站在前面,所以,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個隊(duì)伍中只剩下你一個人擁有不錯的戰(zhàn)斗力,至于其他人,都只是一些普通人。根據(jù)情報(bào),這個隊(duì)伍里還有兩名絕色美女,哼,就讓我將你打敗,殺了那個所謂的‘誅天’,成就我葦名第一劍豪的威名!成就我的勢!”
綱目紳一見自己的手段被識破,便也不再偽裝,腳下忽然加快,三兩步?jīng)_到鬼仆身前。
“疾走居合!”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綱目紳一能被稱為劍豪,自然不是只憑借那些小伎倆才擁有屬于自己的“勢”的。
鬼仆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急忙忙揮刀擋去。
誰想到這綱目紳一的“疾走居合”不止有一刀,鬼仆勉強(qiáng)擋下一刀,卻被另一刀刺破了肩膀。
“乒!”
“噗!”
鬼仆適時后退,總算是沒有受到太嚴(yán)重的傷。
“哦?!”綱目紳一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武士刀,笑道:“真是不錯的直覺,居然躲開了我這一刀,但下一次,可沒有這么好運(yùn)了?!?p> 退后數(shù)步的鬼仆面沉似水,耳邊卻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都告訴你了,他的疾走居合有兩刀,如果實(shí)力足夠,甚至可以砍出三刀、四刀!算了,看他的姿勢,接下來可能會用狂風(fēng)暴雨般的快攻逼你露出破綻,隨后后撤一步,用勢大力沉的突刺攻破你的防守,一般情況下,他會瞄準(zhǔn)你的心口或咽喉突刺,請務(wù)必小心!”
鬼仆撇了撇嘴,說的簡單,這劍豪的招式又急又快,而且出招時機(jī)還總卡在自己分心的時候,這樣的招式哪是那么好防的?
綱目紳一哪里知道鬼仆還有高人提示,進(jìn)步上前,手中武士刀爆出一團(tuán)刀光,刺向鬼仆。
“來了!”鬼仆瞳孔一縮,手中長刀流轉(zhuǎn),妄圖使用四兩撥千斤的法門防守,然而對方長刀如同有自己的想法一樣,竟然也學(xué)著鬼仆的樣子順著鬼仆刀上的力道不斷偏斜,逼得鬼仆跟他以快打快,拖著鬼仆進(jìn)入了綱目紳一的節(jié)奏。
“乒乒!乓!”
綱目紳一猛然加力,一刀劈開鬼仆長刀,緊接著收刀后撤,在瞬間蓄足力道,雙手持刀猛然突刺。
“來了!”鬼仆瞳孔緊縮,死死的頂著綱目紳一的刀尖,收回手中長刀回救已然來不及,為今之計(jì)只有……
“噗嗤!”
“噗嗤!”
兩聲長刀入肉的聲音響起,鬼仆用左臂擋下綱目紳一的刀,右手一刀深深刺入對方的肩窩。
“嘶!”
綱目紳一帶來的武士里,也不知道是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綱目紳一不管他品行怎么樣,但他的武力卻是實(shí)打?qū)嵉?,不含一絲水分,在葦名的勢力內(nèi),這綱目紳一鮮有對手,一般人很少能讓綱目紳一受傷,而這鬼仆居然能跟綱目紳一拼個兩敗俱傷,簡直驚掉眾人的下巴。
而傅月池等人則是心里一揪,這鬼仆力氣衰竭,在拼斗中自然吃虧。
“哼,螞蟻也會咬人啊!”綱目紳一緩緩抬起頭,滿臉的獰笑,他萬萬沒想到這鬼仆居然悍勇至此。
鬼仆卻不跟對方廢話,抽身后退,右手長刀繼續(xù)砍向?qū)Ψ健?p> “被看扁了啊?!本V目紳一手中長刀高舉,猛然間,綱目紳一身上氣勢一變。
“天地?cái)兀 ?p> 綱目紳一一刀斬下,無盡刀氣轟然炸開仿佛天塌地陷一般的威勢將鬼仆完全籠罩。
“新招式!這是刀氣!擋不住的!快躲!”鬼仆耳畔的聲音驚聲尖叫,刺得鬼仆腦袋一痛,但此刻鬼仆也來不及呵斥背后的平家亡魂,只能狼狽的在地上連滾帶爬,躲開這驚天動地的一刀。
然而,綱目紳一的刀氣又豈是那么好躲的,刀氣無形無質(zhì),而且距離又這么近,鬼仆身形再快,又怎么快得過這刀氣。
“噗嗤!”
鬼仆滾到一邊,然而還是慢了半拍,大腿上爆出兩倒深可見骨的刀痕,一大團(tuán)鮮血飆射而出。
“果然是野獸一般的直覺啊,對危險的感覺如此敏銳,而且還能做出比較正確的判斷,你果然是個了不得的人啊,如果再讓你成長幾年,說不定我都會傷在你的刀下,不對,我已經(jīng)受傷了,哈哈哈哈!”綱目紳一心中暢快,沒有什么比扼殺一個天才更讓人興奮的了。
長刀一展,綱目紳一再次揮刀而出,“絕命斬!”一蓬刀氣如同列好軍陣的士兵一樣齊齊整整朝鬼仆射去。
鬼仆艱難的翻過身,雙腿被砍,他已經(jīng)沒辦法進(jìn)行躲閃了,只能勉強(qiáng)舉起手中長刀無力的豎在身前。
“噔!噔!噔!”
同樣是一團(tuán)刀氣轟然撲來,將綱目紳一的刀氣沖散,余勢不減的射向綱目紳一。
“嗯?”綱目紳一揮手砍散刀氣,抬頭看去,卻見傅月池雙手按在琴上,滿頭大汗的盯著自己。
“沒看出來,你居然如此冷血,等到手下快被打死了才肯出手,佩服!”綱目紳一微微點(diǎn)頭,但手中卻不客氣,再次揮刀,又是一蓬刀氣轟向傅月池,而他自己則急沖兩步,快速拉近和傅月池的距離。
傅月池毫不猶豫的抱著天魔琴就地一滾,狼狽的躲開刀氣,由于他和綱目紳一之間的距離較遠(yuǎn),倒也安全躲開,但緊接著,綱目紳一出現(xiàn)在傅月池身前,飛起一腳,將傅月池懷中的天魔琴踢飛。
“我們收到情報(bào),你們的隊(duì)伍里有兩名絕色美女,但在之后的情報(bào)中,美女不見了,卻出現(xiàn)了兩個身體瘦弱的男人,我聽說中原武林有一種神乎其神的易容術(shù),所以,你便是那個絕色美人!”綱目紳一咧嘴一笑,伸手就要朝傅月池臉上抓去。
“浪劍式!”傅月池手中長劍出鞘,爆出一團(tuán)銀光刺向綱目紳一。
“來得好!”綱目紳一就擅長以快打快,輕松接下傅月池的劍招。
卻不想傅月池劍招忽然一變,斜斜刺向綱目紳一小腿。
“挫劍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