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得到希望又絕望之后的悲鳴。
臥槽泥馬容華!
安錦眼睛逐漸冰冷了起來,猩紅一片,手被捏得死死的,牙齦都被她咬出了血,這像是受傷的小獸被獵人逮捕,無助又惶恐不安的樣子。
安錦對容華恨的咬牙切齒,要不是看在上輩子人情上,她真想跳起來將容華打頭了!
雖然,后面?zhèn)z人都沒個好下場……
容華這是虐待她,而她,是真的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南木城中,誰敢惹這個太子爺?安家世代從商,能扯得到關(guān)系的,容家只要一兩句話就能擺脫掉,南木城的水很深,政界一只腳步踏進去,沒點關(guān)系的,半截身子都已經(jīng)埋進了土里,一個不慎就墜落了懸崖,況且,南木城中想巴結(jié)他容華的人,都排了長龍。
囚禁一個女人,在容華這里掀不起一點波瀾,就像個跳梁小丑一樣在他面前戲耍。
安錦頹然的回了房間,目光有幾分呆滯的看著天花板。
說實話,她后悔砸了容華……
她年輕的那會兒多傲啊,打架斗毆抽煙喝酒,她沒少干,誰的青春期不叛逆?她五歲被送出國,母親死得早,沒有人教會她溫柔,父親……呵呵,不提也罷,有跟沒有一樣,除了給她一筆數(shù)目不菲的生活費,父女倆斗得跟仇人一樣。
這些年,她見他的次數(shù),一雙手都數(shù)得過來。
五歲出國,現(xiàn)在她二十歲,整整十五年,她見他的次數(shù),一雙手都能數(shù)過來,誰家父女關(guān)系過得還不如一個陌生人?
算上日子,前天她嫁給容華,是她人生中剛滿二十歲,就被他一言不發(fā)的按著頭嫁給了容華。
他被安錦遷怒,傅宸的那番話,更猶如火上澆油。
出生在安家這種家庭,早些年就養(yǎng)成了桀驁不馴的性子。
年輕氣盛,心高氣傲、像頭馴服不了的刺頭青,又滿腔憤怒的人,怎么都不可能對容華滿意。
她當時那爆脾氣,沒直接殺了他,都是輕得了。
安錦雙手覆蓋在眼睛上,一臉沮喪和生無可戀,如果時光能夠倒回,她絕對會將容華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寸步難行。
一切的源頭,都是她那渣爹做的孽!
安錦大腦還沒有梳理好,便自暴自棄的攤在了床上。
難不成以為她是超人,能十八變?
她有時候都懷疑容華是不是無能,娶這么漂亮的老婆放家里都不動,難不成他娶她,就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還是,他有其它的隱情?
他娶她,不會就為了掩飾他隱藏的事實吧?
安錦不是沒有些懷疑過,容家這樣家大業(yè)大的豪門,當家家主傳出去要是個無能之人,會帶來多大了動蕩,對容家企圖不安之人,必會拿此事大做文章,那場面可想而知。
三年,她都沒見到他人影,可為何那場大火之中,他又出現(xiàn)的那么快,一切都是巧合嘛?
安錦一閉眼,上輩子的記憶猶新,仿佛就在昨日。
那天,整棟別墅突然起了大火,等她被煙嗆的醒過來時,已經(jīng)吸收了大量的氣體,渾身沒了力氣,她攤在床上望著火光沖天的臥室,那一刻,她是絕望的。
從未有過的恐懼感,那是來自死亡的威脅。
映紅一片的火苗像可以吞噬一切的舌頭,這條舌頭掃過之地便是一片廢墟,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地擴張著它的爪牙,企圖把所用的地方全覆蓋在它的統(tǒng)治之下。
“夫人!”
“夫人還在里面!”
“誰去救救夫人?。 ?p> “火太大了,進不去!”
“快打電話!”
“救火!救火?。 ?p> 別墅外還能聽到傭人保鏢焦急的聲音,無奈風威火猛,潑水成煙,劈哩叭啦的燃燒聲逐漸將聲音隔絕于外,那火舌吐出一丈多遠,白玉砌成的磚也化作火的巨龍,瘋狂舞蹈,隨著風勢旋轉(zhuǎn)方向,很快連成一片火海。
丈余長的火舌舔在附近的房檐上,又接著燃燒起來,只聽得屋瓦激烈地爆炸,火星滿天紛飛,頃刻間一片爆響,一片慘號,安錦被困其中,猶如籠中困獸。
主臥室里的煙霧逐漸濃了起來,陽臺幾乎成了火墻,安錦深呼吸了幾口氣,俯身爬進了旁邊的臥室,人要想活命,總能激發(fā)出身體內(nèi)的潛能。
等安錦爬上了三樓樓梯口,主臥室全部燒塔了架,火是從一樓起的,二層樓燒得只余滿室彌漫的濃煙和熊熊烈火,猩紅的火焰帶著一些猙獰,濃煙與灼熱中,夾雜著肆意妄為的呼嘯聲,還有讓人窒息的氣體急速燃燒的嘎巴聲,似乎天地也為這股噴涌而來的爆發(fā)而放行。
安錦此時無比的慶幸,幸好,容華家里有錢,這棟別墅是白玉砌成的,要換了其它的,她可能就逃不出主臥了。
只要,只要她爬上了天樓,從那里跳下去,就能得救了。
可上帝就喜歡玩弄人心,充滿希望的門就在你面前,他卻又給你上了一道枷鎖。
通往天樓的門,鎖了……
一切嘈雜的聲響在這場大火中扭曲著,人們的恐怖感,緊張感被無限放大,黑暗中燃起的紅光如同死神的召喚信號。
她因為吸了太多的氣體,此時已經(jīng)一點也動彈不得了,眼見火就要席卷了上來,她幾乎做好了等死的準備,迷迷糊糊中,安錦滿臉蒼白的躺在椅子上,隱隱約約的好像聽見了一道低沉有力的男人的聲音。
“安錦?”
“安錦?你在那里?”
那聲音忽遠忽近,低沉之中讓人很安穩(wěn)。
“安錦!”
逐漸的,那低沉有力的聲音穿透重重火海,入了她的耳畔,帶著幾分焦急跟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