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如卿知道村里有許多人瞧不起她,甚至同樣覺得她晦氣,見了她都繞路走。
所以她知趣地找了個沒人去的角落,用河水接了些水,放了一顆洗衣凝珠,然后放幾件衣服攪一攪。
做好后,她感覺脖子有些癢,想想這具身子整天與牛羊雞鴨接觸,身上肯定也有許多細菌了。
本來她想去空間的河水里洗個澡的,但衣服丟在這里她怕出什么意外,只好去河邊洗把臉,稍微將能露出來的地方擦擦。
正值夏日,她本來也穿的單薄,將頭探進清涼的河水里,她差點忍不住尖叫一聲。
水里的這個倒影,真的是自己嗎?好丑,好臟,好邋遢!
頭發(fā)亂糟糟地都打結(jié)了,甚至還能清楚地看到有幾只跳躍的黑點在頭上蹦噠。
跳蚤!我滴媽呀!
怪不得劉氏說誰都看不上她,就她這副模樣,她也嫌棄啊。
實在不能忍受,藍如卿立即挽起袖子,褲腿,一頭扎進水里悶了半晌,然后使勁將頭發(fā)揉了揉。
不能去空間拿洗發(fā)液,她湊合著拿一顆洗衣凝珠弄破抹到頭發(fā)上反復揉洗。
這凝珠安全無害,不會對水里的魚蝦造成傷害,直洗的頭發(fā)上的每一個毛孔都透徹干凈之后,藍如卿才撈起如瀑的秀發(fā)慢慢打理。
她特意看了一下河水里頭的倒影,嗯,模樣還不錯,就是人稍微黑了些,瘦了些。
披散開頭發(fā)的時候,顯得女氣一些,但是扎起頭發(fā)的時候,藍如卿看癡了,這放到現(xiàn)代絕對能與那些小鮮肉媲美了!
再往下看,藍如卿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人黑也就罷了,長的像男人也就算了,關鍵還是個飛機場,要說她在現(xiàn)代那起碼也是個DZM??!
有一瞬間,藍如卿認為原主本身就是個男人,是因為什么不得已的緣故才扮成女裝的。
這么想著,藍如卿鬼事神差地伸手往下面摸去,突然她手頓住,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自己什么時候這么二了,這具身體才不過十五歲啊,身子還有待發(fā)育,只要好好補補就好了!
藍如卿沒有注意的是,不遠處有一道低沉地輕呵聲自口中洋溢而出,同時眼里還帶著對女人淡淡的好奇。
“藍如卿,你怎么回事啊,你看看你把河水都弄臟了,你是不是皮癢了啊,給!把我的衣服洗干凈,不然就讓你好看!”
正自我欣賞期間,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藍如卿眼眸向上挑,撞入眼簾的是一個年紀與她相仿,但生養(yǎng)的結(jié)實的姑娘。
地上,是被她被她扔下來裝著一盆舊衣服正在打著旋兒的木盆。
“丫丫,你這不是為難她嘛,你看看她拿著那些衣服,估計洗一下午都洗不完,再洗你的衣服,估計她晚飯都沒得吃啦!”
又一個姑娘出來看似替她說話,實則口氣里的冷嘲熱諷之意更為強烈。
女孩冷哼一聲,“算了,只要你好好給我賠個禮,我的衣服就不用你洗了!”
古代重男輕女思想極其嚴重,尤其是農(nóng)村里的姑娘們,一般到能記事就開始給家里分擔家務,做力所能及的事了。
而能讓這些女孩們能在干活中尋找一些樂趣的,大概就是欺負藍如卿了。
若是以前的藍如卿在這里,說不定就會低頭跟這個叫丫丫的丫頭服軟了,但此藍如卿非彼藍如卿,她的字典里永遠沒有服軟二字!
“道歉?我做錯什么事情了需要跟你道歉?說的好像我就該給你洗衣服一樣!”
大家頭一次見藍如卿淡淡地反擊,一時來了好奇心,都停下來看她倆,看看這場口舌之斗會不會有所轉(zhuǎn)機。
丫丫也沒想到藍如卿會反駁她,愣了一下瞪著她恐嚇道,“藍如卿,你不怕我?你不怕我把你丟到水里去?
你弄臟了我要洗衣服的水,難道不該跟我道歉嗎?識相的,快點道歉!”
“呵,你要洗衣服,這河水就是你家的了?誰都不能碰是不是?
這河水是大家的,又不是這一個人在這里洗衣服,難不成別人洗了衣服,弄臟了這河水都要向你道歉?”
藍如卿三言兩語就把火燒旺,所有人都轉(zhuǎn)頭不善地盯著丫丫。
“你,你,你別挑撥離間,我可沒有那意思,別人都是洗衣服,你卻是洗頭發(fā),你看看你這邊的水多臟,我看了都惡心地想吐!”
丫丫也是個聰明的,話轉(zhuǎn)了一個圈,又變成藍如卿無理了。還趁勢抹黑了她一把!
大家的目光看向水里,再看看藍如卿,眼里都是一副作嘔的模樣。
“我洗頭發(fā)天經(jīng)地義啊,誰規(guī)定這河水不能洗頭發(fā)的,我的頭發(fā)再臟,能有那個給小孩洗屁股的臟嗎?
這河水啥不能干的事情都干了,你們倒還矯情起來,說這河水不干凈?”
大家轉(zhuǎn)頭看向那個給小孩擦身子的婦人,那婦人訕訕一笑,立即抱起孩子溜了。
丫丫的臉莫名發(fā)紅,大家都低著頭不再參與她們兩人的爭斗,確實,一個農(nóng)村人,每天在河里洗洗刷刷,有什么好嫌棄別人的!
“哼!你等著!看你能洗多長時間!”
丫丫不服氣地撂下一句狠話,恨恨地端起木盆朝別處去洗。
藍如卿得意的回敬她一個眼神,擔心別人,不如擔心一下自己吧!
與別人吵架,自己的衣服一件都沒洗,她可是在那泡著呢,這叫什么。
對!磨刀不誤砍柴工!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藍如卿由著濕潤的發(fā)披散在背上,然后將衣服撈出放在干凈的石頭上。
接著又將幾件衣服放進去,放了一顆洗衣凝珠,隨意攪了攪。
“你們看,卿丫頭莫不是傻了,自個兒不帶棒槌,就放在盆里攪兩下就好了?那能洗干凈?估計回去了她大娘又得拿掃帚打她!”
一個在陰涼處坐著的婦人撇撇嘴,忍不住說了一句。
“害,你管人家呢!你也不看那堆的有多少衣服,真要一件一件洗,洗到天黑都不得完,還不一定能洗的干凈喲,還不如隨便洗洗,回去挨一頓打劃算!”
又一婦人不以為然地搭著腔。
“你怎就知道劉氏打完她不會讓她接著洗,好歹能洗幾件洗幾件,到時候又得受罪!”
“呦!你心疼啦?那你過去替她洗洗唄!”
“我才不洗,他們家得罪過官老爺,我去幫她們不是找死嗎?”
藍如卿敏感地捕捉到“官老爺”三個字,不由得多看了提了一嘴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