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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蟾成道錄

第36章 扭轉(zhuǎn)

天蟾成道錄 云上花生 12580 2020-02-15 09:12:44

  煙霧盡處,兩名少年如纓槍般聳立,神采奕奕,滿面紅光。

  小雪驚道:“道哥!小畢!你們終于醒了!”

  小雪、郭沖、阿呆沖上前來,緊緊抱住二人,說不盡的喜悅。

  道哥摸著腦袋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我怎么在這兒?我不是在李家祠堂嗎?”

  小畢也一臉疑惑道:“對啊,我記得咱倆被假樓主暗算,再后來就什么也記不清了!”

  小雪將這些天發(fā)生的事兒備細(xì)向他們說了。

  二人驚道:“這樣說來,斷翅鵬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突然,道哥頓覺脖后騷癢,他猛的回頭,見一顆鷹頭正笑盈盈地望著他道:“沒錯!是我!”

  “哎呀!鬼?。 ?p>  “砰”的一聲,斷翅鵬又飛出數(shù)丈。

  道哥將腿收回,長吁口氣道:“不好意思,我有起床氣!”

  小雪等人聽聞紛紛跳到一旁。

  不知何時,斷翅鵬又立在道哥面前,捂著肚子道:“別再踢了!再踢的話,我一千六百零一歲生日堪憂哇!”

  道哥端了斷翅鵬半天,一字字道:“剛才是你救的我們?”

  斷翅鵬憨笑道:“小意思,不足掛齒!”

  道哥摸著胸口道:“按在我胸口,為我輸?shù)恼鏆???p>  斷翅鵬點點頭。

  道哥“哦”了一聲,猛的跳起,照著斷翅鵬囟門就是一個暴栗,怒道:“好??!原來是你順走了我的lucky ring!”

  斷翅鵬捂著腦袋,一臉懵逼道:“什么lucky ring?我從未見過???”

  道哥道:“我戴著一條戒指項鏈,上面刻著我意中人的名字,剛才還好端端掛在脖子上,你輸完真氣就不見了!”說罷,跳到斷翅鵬脖子上,掰開它的嘴,叫著嚷著讓它還項鏈。

  小畢上前阻止道:“道哥,你何曾戴過項鏈?快下來!它是咱們的救命恩人!”

  道哥怒道:“就是它偷的!剛才我正在同我的意中人纏綿,突然,一只毛茸茸的翅膀摸將過來,移時間,我的項鏈就不見了,不是它偷的還能是誰,你們長翅膀了嗎?”

  小雪道:“你剛從昏迷中醒來,神志尚不清醒,一定是出現(xiàn)幻覺了!”

  道哥高聲道:“不是幻覺,是真的,我的意中人剛才就在眼前,這廝偷我的項鏈,拆散了我們……”他氣急敗壞,用力掐住斷翅鵬的脖子,斷翅鵬口吐白沫,眼珠上翻,眼見就要斷氣。

  只聽“咚”的一聲,道哥兩眼一翻,從斷翅鵬背上滑落,阿呆拿著一截短棒,悠悠道:“再不打暈他,斷翅鵬就掛了!”

  斷翅鵬趴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道:“咳咳,道哥一定是產(chǎn)生了幻覺,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說罷,起身向智若走去。

  智若心知事情敗露,終究逃不過一戰(zhàn),心下反而鎮(zhèn)定了許多,他暗自運(yùn)氣,隨時準(zhǔn)備搏命。

  斷翅鵬來到智若近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微微一笑,嘀咕了一句:“還是一個鳥樣子……”它聲音極低,就連智若也沒聽清。

  斷翅鵬伸個懶腰,道:“怎么還不搬救兵?”

  智若冷笑道:“雖然你是五象尊者的守護(hù)者,但我也不懼你!”

  斷翅鵬道:“你還想活嗎?”

  智若笑道:“我不但想活,還想活的很好!”

  斷翅道:“你這種人渣不配活在世上,我不同意,我身后的朋友們也不會同意!”

  智若冷笑道:“朋友?哼哼!你當(dāng)真相信這些所謂的朋友?你可知他們的真實身份?”

  斷翅鵬沉默。

  智若道:“我來一一介紹于你……這位小雪姑娘,本是碎園十里冰湖一條女鬼,她奉碎園園主之命駐守冰湖,任務(wù)是截殺所有入園尋火之人,據(jù)我所知,小雪姑娘手上的人命少說也有三十幾條吧,至于她從雙龍陣中救出道哥和小畢,為的是博取二人信任,一同尋找心火下落,只要找到心火,哼哼……”

  斷翅鵬插口道:“怎樣?”

  智若笑道:“只要找到心火,她就會除掉二人!”

  斷翅鵬望著小雪驚訝道:“小雪姑娘,這是真的嗎?”

  小雪垂下頭,沉默不語。

  郭沖搶道:“雕兄,這小子很明顯是在挑撥離間,咱可不能輕信啊……小雪,你倒是說話啊,他在詆毀你呢!”

  小雪仍然沉默。

  智若冷笑了幾聲,指著阿呆道:“這是個半智能半人工的機(jī)器人……”

  斷翅鵬插口道:“什么?半智能半人工?”

  智若道:“智能機(jī)器人可以獨立超控自己的思維意識,而半智能半人工的,一半由自己做主,一半則聽命于它的寄主!”

  斷翅鵬驚道:“寄主?”

  智若道:“寄主既是它的主人,又是它戰(zhàn)時的伙伴,每逢戰(zhàn)事,它就會與寄主合為一體,變身成機(jī)械戰(zhàn)士,機(jī)械戰(zhàn)士攻擊力超強(qiáng),這世上超一流的高手都不是它的對手!只可惜……”

  斷翅鵬道:“可惜什么?”

  智若道:“只可惜,這位呆兄只是個殘次品,它的寄主十幾年前就莫名失蹤了,它此次潛入園中,一是為打探心火下落,二便是為尋找它的寄主!”

  只聽“奇奇咔咔”之聲,阿呆已變黑飛到半空,它雙目噴火,大聲喝道:“你竟敢說我是殘次品!”

  智若冷冷道:“不光你是殘次品,你的主人也是個白癡!”

  黑阿呆怒喝一聲,雙拳暴長數(shù)倍,登時便要射向智若。

  智若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塊巨大的磁鐵,對準(zhǔn)了阿呆……

  “砰”“啪嘰”“噗通”之聲接連響起。

  煙塵盡處,阿呆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它恢復(fù)了原樣,腹中電池卻不知去向。

  智若將電池從磁鐵上拔下,冷笑道:“機(jī)器終究是機(jī)器,到底不是人類的對手!”

  智若來到小畢面前,深深作了揖,抱拳道:“鷺使者,哦,不不,是圖王子殿下,久違啦!哈哈,我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影帝,可自從看了你的表演后,我的演技就如同星辰遇上了太陽,頓時黯淡無光?。D王子,七年前你違背父命,只身入園,為尋心火下落,潛入片樓扮成一名保安,這一藏就是七年啊!”

  小畢沉默。

  智若道:“郭劍衛(wèi),你們的王子殿下此刻就在你面前,還不快頫囟拜見?”見郭沖低垂著頭,默不作聲,智若踱到他面前,附耳低言道:“將他帶回去你就可以向大將軍王交差了,還在猶豫什么?”

  郭沖仍然沉默。

  智若歪著頭端了他一陣,目光閃動道:“哦!差點忘了!他若是回去,你顯若國第一劍客的位置可就不保了,哎呀,這是一道囚徒困境題啊,郭劍衛(wèi)該如何選擇呢?哈哈哈!”

  郭沖臉已鐵青。

  智若笑了笑,指著郭沖腰間的寶劍道:“劍是好劍,可主人卻不是你!”

  只聽“倉啷啷”一聲,智若已掣劍在手,他拔劍速度極快,劍出鞘數(shù)秒后,劍鞘才晃了晃,郭沖竟沒反應(yīng)過來。

  智若用手指輕敲劍身,寶劍竟發(fā)出“嗡嗡”的龍吟之聲,他嘖嘖稱贊道:“劍發(fā)龍吟,龍隨劍生,好劍!好劍吶!”

  郭沖正欲發(fā)作,“歘”的一聲,劍已歸鞘。

  智若微笑道:“郭劍衛(wèi),要好生保護(hù)自己的劍呦,物歸原主后,你可就再也摸不上啦,哈哈!”他說“自己”兩字時是重音,似乎在向郭沖暗示著什么。

  智若負(fù)手踱步道:“我聽聞,當(dāng)年天蟾大陸起初只分裂為天闕、輸智兩國,兩國的開國首腦將舊朝、異黨和老弱病殘統(tǒng)統(tǒng)發(fā)配到荒涼的大西北和大西南,這部分被流放的人后來建立了顯若、美獸兩國,其中舊朝武將建立了顯若國,舊朝妃子和御廚建立了美獸國。兩國的開國者背負(fù)著先輩的恥辱和仇恨,發(fā)誓有朝一日定要劍指東方,逐鹿中原,將天闕和輸智徹底消滅,以報當(dāng)年放逐之仇。所以顯若和美獸自建國伊始就教育自己的后人,畢生以天闕和輸智國人為敵,不得與其交友、通婚,如有違逆,舉國誅之!”

  他望著小畢,一字字道:“圖爾畢,你身為顯若國王子,竟與天闕的心術(shù)師道哥稱兄道弟、榮辱與共,你還將生父制定的族令放在眼里嗎,你還將顯若一族的深仇大恨記在心上嗎?你這不是不忠不孝、忤逆作亂嗎?”

  小畢面無表情,冷冷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智若撫掌笑道:“你貴為王尊,當(dāng)然不必聽我這個無名小卒的話,可是大將軍王,也就是你的父親,可有令在先,顯若族人若與天闕國人結(jié)交,一經(jīng)查證,處以極刑,若是王族違令,削除爵位,發(fā)配赤焰山,予赤瘟獸為奴,永世不得返國!這些你都忘了嗎?王子殿下?”

  小畢冷冷道:“這是顯若族的家事,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議論?”他雙拳已握緊,目中殺機(jī)盡現(xiàn)。

  智若道:“為了一個累世為仇的外族,竟然公然違抗父命、違抗國法,這么做值得嗎?”

  一旁的郭沖早已怒不可遏,他大喝一聲道:“孫子兒!你是個什么東西?竟敢摻和我顯若國的事!我們圖王子有容人之量,一直隱忍不發(fā),我郭沖一介武夫,可不尿你,看劍!”說罷,“倉啷”一聲,掣劍在手,挺身向前疾刺智若咽喉。

  眼見劍尖到身,智若不慌不忙,伸出兩指夾住劍尖,郭沖連人帶劍懸在半空。

  小畢急點智若后心,智若撇下郭沖,躍到數(shù)丈外。

  小畢將郭沖扶起,淡淡道:“你不是他對手,小心枉送了性命!”跟著抬眼瞧智若道:“你知道這么多,究竟是誰?”

  智若并不答話,瞑目凝神,似老僧入定。

  小畢來到他身前一丈處止步不前,心下暗驚:這家伙好強(qiáng)的內(nèi)力,表面上松松垮垮,實則在運(yùn)氣蓄力,先得探下他虛實方可出手。

  他拾起一根枯樹枝,抽了幾下,又換了一根,又抽了幾下,兀自道:“這回行了。”

  只見他目光一凜,移步踏罡,瞬間化作數(shù)十條影子,將智若圍在垓心,這些影子有的刺,有的挑,有的劈,有的掃,兀自施展劍招,卻不急于進(jìn)攻。

  智若仍然一動也不動。

  斷翅鵬面上時而焦慮,時而放松,緊握雙翅,驚聲連連。

  一陣風(fēng)吹過,一片枯葉飄落,枯葉在距智若頭頂三尺處瞬間化為齏粉,隨風(fēng)飄散。

  斷翅鵬倒吸一口凜氣,驚道:“好強(qiáng)的內(nèi)力,好俊的劍招,二人旗鼓相當(dāng),不分仲伯?。 ?p>  塵埃落定,智若慢慢睜開了眼。

  小畢垂首孑立,手中枯枝只剩半截,他抬起頭來,一字字道:“無相神功?你究竟是誰?”

  智若仰望天空,悠悠道:“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你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

  他頓了頓,又道:“王子殿下,地上躺著的這個天闕人,將是你尋火路上的最大敵手,此刻不除掉他,貽害無窮啊!”他說這話時,眼睛卻望著郭沖。

  小畢冷笑道:“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不用你操心,你既已站在美獸國那邊,便是我的敵人,但是我今天不想殺人,你們走吧!”

  智若笑了笑道:“罷!罷!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說了,我們可以走,但必須帶上樓主的尸體,否則難以復(fù)命,回去也是一死!”說罷,將長衫往腰間一系,拉開架勢,準(zhǔn)備再戰(zhàn)。

  小老板大喝一聲:“麻求煩,廢什么話,干就完了!”說著,已沖上來,與郭沖斗在一處。

  二人斗了十?dāng)?shù)合,郭沖一個不留神,被小老板點了后心,麻翻在地。

  小雪用雪連擊小老板,小老板起初只能忙于躲閃,后來逐漸摸清了小雪出招的規(guī)律,瞅準(zhǔn)間隙,沖出雪陣,點了小雪膻中穴。

  雙兒向美獸國方向疾奔而去,邊跑邊喊:“美姬王,快來救我們,敵人要搶樓主的尸體!”

  斷翅鵬趕忙去追,喊道:“死八婆!竟敢通風(fēng)報信!哪里逃!”

  眼見追上,雙兒嘴角微揚(yáng),一個后空翻,躍到斷翅鵬身后,卯足勁,照著它后臀就是一腳。

  斷翅鵬滾落山坡,不見了蹤影。

  根本沒有救兵,雙兒假裝通風(fēng)報信,騙了斷翅鵬。

  小畢與智若酣戰(zhàn)100回合,本不分勝負(fù),因見郭沖三人先后殄伏,心中慌亂,掌法慢了半分,被智若拍中了膻中穴。

  智若三人將小畢圍住,雙兒和小老板要將他就地正法,被智若攔下。

  小老板面露慍色道:“智若,你曾與他共過事,是不是于心不忍吶?”

  智若悠悠道:“你們是想和顯若國結(jié)梁子嗎?他可是大將軍王最心愛的小兒子??!”

  小老板怔了怔道:“那該如何處置他?”

  智若冷笑道:“咱們不能殺他,并不代表別人不能殺他!”說著,指了指地上的道哥。

  他望著雙兒道:“雙兒,借刀殺人不是你的拿手好戲嗎?刀此刻就在地上,你怎么不開竅呢?”

  雙兒撫掌笑道:“對呀!我怎么給忘了,我的如意郎君得替我出頭哇!更何況,天闕人殺顯若人,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兒嗎!”

  她踹了踹道哥,見他舌頭半吐,如死狗般一動也不動。

  雙兒道:“拿水來!”

  小老板道:“這冰天雪地的上哪兒找水???”

  雙兒冷笑道:“尿總有吧!去!往他臉上泗點尿!”

  小老板眉開眼笑,解開腰帶,對準(zhǔn)道哥,開始醞釀。

  就在這時,道哥竟然醒了,他翻身坐起,一臉茫然,呆呆望著小老板道:“你這是?”

  “哎呀我去!”小老板嚇的提褲跳到一旁。

  道哥踉蹌起身,道:“你剛才是要?”

  小老板覿面發(fā)狠道:“見你長得帥,情不自禁了!”

  道哥震驚道:“莫非你在……”

  小老板呆呆道:“啥呀?”

  道哥兀自搖頭道:“唉,長得帥也有罪啊,這么丑的男人對我都有非分之想……”

  小老板:。。。。。。

  道哥頓覺一名女子柔軟的軀體負(fù)在他背上,長發(fā)拂在他臉上,不由得心下一片茫然。

  “小心肝兒,終于醒啦,可擔(dān)心死人家了!”雙兒猛地親了道哥一口。

  “媽呀,什么東西!”道哥渾身一哆嗦,伸拳就打。

  “哎呦”一聲慘呼,雙兒滑落在地,鼻血兀自流出。

  她吱哇亂叫道:“哎呦,疼死我啦,活這么大,從未被男人打過,這個小畜生活的不耐煩了,小老板,快給我弄死他!”

  小老板朝道哥著頭砍去,卻被智若攔下,他緩緩道:“稍安勿躁!”

  智若仔細(xì)打量了道哥一番,見他木木樗樗,眼神天真,暗驚:這小子莫非被一棒子打傻了?

  想到此處,他面上已盡是笑意,拉起道哥的手,道:“道兄,你終于醒了,可想死我啦!”

  道哥止住智若,搖首道:“你先站著別動,男人之間摟摟抱抱,成何體統(tǒng)!”

  說罷,跳到一旁,四下里張。

  他見小畢等人一動也不動,雙兒等人面目猙獰,又見地上腳印紛亂、枯枝散落,兀自道:莫非這里剛發(fā)生了火并?

  他怔了半晌,猛拍大腿道:“哎呀,今天天氣真好!快看!天邊那是什么?”說著指向南首天空。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天空萬里無云,連只鳥都沒有。

  “嗖”的一聲,道哥向西竄去。

  他身后不斷有人呼喊:“快回來!別跑了!前面……”

  道哥雙臂猛擺,雙足狂撩,心下暗喜:好險!險些誤入黑幫火并,幸虧我機(jī)智,嘿嘿嘿……

  呼喊聲越來越弱,隱約能聽到:危險、小心等字眼。

  道哥暗疑:莫非他們又打起來,幸虧我跑的快,嘎嘎嘎……

  正當(dāng)他暗喜之際,腳下一空,向前跌去,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下坡,而前方一丈外盡是一處斷崖,

  他暗自叫苦:我靠,原來他們是在提醒我前面危險吶!

  斷翅鵬攀在崖邊,氣喘吁吁道:“MD,著了那小蹄子的道兒,幸虧我輕功好,要不然早摔成肉泥了……嘿嘿,再差一步就上來了……”

  它一使勁,眼見就要翻上來,突然,迎面撞來一人……

  “啊……TM誰呀……”

  它的慘呼聲在山谷中回蕩了好久才平息。

  道哥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心有余悸道:“剛才好像撞上了一頭牛,哎呀,好疼……”

  這時,智若已來到他身邊,關(guān)切道:“道兄,沒事吧,咱兄弟久別重逢,怎么連個招呼都不打,掉頭就跑呢!嘖嘖,看給摔的!”說著,就去拍道哥身上的塵土。

  道哥咧嘴一笑道:“嘿嘿,誰說我要跑的?我是尿急,找地方方便方便!”

  智若冷笑道:“哦?那你方便完沒?用不用我?guī)兔Π?!?p>  道哥擺手笑道:“這種事,我五歲前就不靠別人了!”他歪著頭脧了智若一陣,悠悠道:“咱倆認(rèn)識?”

  智若笑著點點頭。

  道哥道:“我欠你賭債啦?”

  智若搖搖頭。

  道哥道:“我搶你女人啦?”

  智若又搖搖頭。

  道哥目露驚色道:“我把你那啥了……”

  智若笑道:“道兄的朋友都如此‘幸運(yùn)’,不是被你欠了賭債,就是被你搶了媳婦……”

  道哥朝天打了個哈哈,摸頭笑道:“好說好說,主要是朋友給我面,哈哈哈!”

  智若笑道:“道哥可真幽默,此地潮濕陰冷,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二人回到原處,雙兒迎上來,嬌笑道:“如意郎君,這些人欺負(fù)我,你快替我報仇,把他們都?xì)⒘?!?p>  道哥瞧了瞧她,又瞧了瞧小畢等人,怔了半晌,突然猛閃自己一巴掌,跟著眼珠上翻,渾身抽搐,倒在地上。

  眾人俱皆驚駭。

  過了一會兒,他抽搐緩解,坐起來,瞑目冷笑道:“TMD,雙兒這小婊砸不把老子當(dāng)人,回國后,定要狠狠告上她一狀,讓女王陛下給我換個拍檔!”

  眾人俱皆驚駭,望了望道哥,又望了望小老板,小老板半張著口,像是生吞了一枚雞蛋。

  道哥所發(fā)之聲竟然是小老板的。

  突然,他打了個機(jī)靈,緩緩睜開眼,道:“剛才是誰說話?你們聽到了嗎?”

  智若疑道:“你剛才說什么?重說一遍!”

  道哥道:“我沒說話呀!我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講話,這聲音……”

  他頓了頓,望向小老板,悠悠道:“這聲音像是這位兄臺的!”

  小老板破口大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個小兔崽子裝神弄鬼,模仿你爺爺?shù)穆曇?,爺爺怎么會說那樣大逆不道的話!”說著,怯怯望了眼雙兒。

  雙兒面上陰晴不定,狠狠瞪著小老板。

  道哥又一機(jī)靈,瞑目道:“媽了個巴子的,智若這小子寸功未建,行事卻如此霸道,若讓他搶了頭功,日后那還了得,哼哼,等收拾完這幫小兔崽子,就做了他,免得日后騎在我頭上拉屎拉尿!”

  這回還是小老板的聲音。

  智若狠狠瞪了眼小老板,不屑地“哼”了一聲。

  小老板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不是我說的,這小子會妖法,竟能模仿我的聲音!”

  智若眼珠一轉(zhuǎn),微微一笑,走到道哥面前,道:“兄弟,你太累了,都開始胡言亂語了,不如……”說著,便去扣道哥脈門。

  道哥反應(yīng)迅捷,反扣住他的脈門,智若慘呼一聲,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道哥緩緩睜開眼,口唇翕動,喃喃自語道:“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眾人盡兼駭然,瞪眼張口,摸不清頭腦。

  道哥口齒漸轉(zhuǎn)清晰,一字字道:“我智若神功蓋世,絕非池中之物,等尋到心火,弄清楚無字天書的秘密,就把這些傻逼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這聲音真真兒便是智若的。

  道哥又道:“我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想過河拆橋,恩將仇報,當(dāng)真禽獸不如,不行,得先下手為強(qiáng),不能招了他的道兒!”

  這回又是小老板的聲音。

  話音剛落,小老板也渾身抽搐,暈倒在地。

  道哥慢慢睜開眼,舉目四望,見除了雙兒,所有人都倒在地上,驚慌失措道:“哎呦!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怎么一轉(zhuǎn)眼的功夫都睡著了,這么冷的天兒,可別凍著了!”說著,鉆入灌木叢,不一會兒的功夫,拾回一捆干草,鋪在智若和小老板身上。

  他拍拍手,滿意地笑道:“嗯嗯,這回就不怕感冒了。嗯?等會兒!好像缺了點什么?”他回頭望向雙兒,咧嘴笑道:“美女,有燧口嗎?”

  雙兒早已懵逼,見他要燧口,應(yīng)了一聲,下意識從懷中掏出,不及反應(yīng),只見人影晃動,燧口已不知去向。

  道哥背對著她蹲在地上,對著智若和小老板身上的枯草“咔呲”“咔呲”生火,只聽“嗶嗶啵啵”,一縷青煙冒起。

  雙兒大叫一聲“不好”,沖過去,一腳踹開道哥,趕忙將火撲滅。

  她猛回頭,怒喝道:“好小子,竟用妖術(shù)離間我們,老娘是那么好騙的嗎?”

  道哥撫掌笑道:“快看!快看!稻草人活了!他們要干仗了!”

  雙兒猛回頭,見智若和小老板爬將起來,渾身插滿稻草,怒氣沖天。

  智若大喝一聲,瘋狗般撲向小老板。

  小老板不住咒罵,抽出菜刀,迎了上去。

  登時間,煙塵四起,刀影晃動,掌影翻飛,二人打的不可開交。

  小老板哪里是智若的對手,被他一掌拍中心口,橫著飛出數(shù)丈,暈死了過去。

  智若目露兇光,向雙兒一步步走來。

  雙兒驚慌失措道:“智若,你怎么瘋啦,竟打起自己人來?”

  智若已來到雙兒面前,揮掌向她頭頂劈去。

  雙兒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打開紙包,一股腦撒向智若。

  粉紅色的粉末撒了智若一臉,他皺了皺眉,一閉眼,栽入雙兒懷中。

  雙兒趕忙推開智若,生怕粉末粘到自己身上。

  她正要起身,頓覺后心一麻,一動也不能動。

  小畢暗自運(yùn)功,自行解了穴道,見雙兒正好退到自己前方,便伸手點了她的靈臺穴。

  道哥長吁口氣,面色慘白,癱臥于地。

  小畢將他扶起,關(guān)切道:“道哥,你剛才施了什么魔法,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些人制服了?”

  道哥悠悠道:“哪有什么魔法,我使了催眠術(shù),入侵了二人的中樞神經(jīng),將他們的潛意識誘發(fā)出來了?!?p>  小畢興奮道:“你怎么會學(xué)他們說話?”

  道哥笑道:“入侵中樞神經(jīng)時順便入侵了語言神經(jīng)……”

  小畢笑道:“看來這些邪門歪道也都是貌合神離,各揣鬼胎啊,哈哈!”

  道哥道:“是啊,快把他們綁了!”

  小畢將三人綁在樹上,盯著滿面粉塵的智若道:“這藥沫究竟是何物,為何智若七成的功力都消失了?”

  他在綁智若時,感受到他氣息微弱,七成功力竟已消失,想必是中了那藥粉的毒。

  道哥咳了咳道:“七星海棠粉,美獸國的獨門化功秘術(shù),人若沾上一兩,內(nèi)功喪失一成,沾上五兩,瞬化肉泥,剛才那瓶少說得有七八兩,一股腦全撒在他身上,這也是他內(nèi)功底子厚,只被化了七成功力,換作是他人早爛成一堆肉泥了,怪不得雙兒不敢粘一星半點!”

  小畢咂舌道:“好厲害的毒藥!”

  小畢給小雪和郭沖解了穴道,給阿呆安上電池,幾人來到樓主尸身旁,揭開破席,見樓主尸身已變得黢黑。

  道哥“噗通”一聲跪下,哽咽道:“我該死,非但沒能救成您,反而……”說著,已泣不成聲。

  小畢拍拍他肩膀道:“不怪你,當(dāng)時咱倆中了雙兒的情蠱,思維不受自己控制,這才失手殺了樓主?!?p>  道哥以頭搶地,泥土和淚水混在一起,一哭一個昏迷。

  小雪呆了半晌,眸子一亮,一字字道:“剛才那頭雕不是說,誰殺了樓主,誰就是她‘命中注定的人’嗎?”

  阿呆道:“沒錯,它還說樓主是白虎尊者轉(zhuǎn)世,殺她的人絕非凡夫俗子,了不起的很啊!”

  郭沖舉目四望,道:“那只雕哪去了?”

  道哥擦干淚痕,悠悠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斷翅鵬?是剛才被我撞下山的那只老鷹嗎?”

  小畢道:“沒錯,就是你從會賓樓廚房救出的那只老鷹,它自稱五象尊者的守護(hù)者,說會賓樓之亂是前世就結(jié)下的孽緣,與他人無關(guān),還說五象尊者只可互戕或自殺而死,凡夫俗子是傷不了他們的,而你卻……”說著,目中放光,面上閃現(xiàn)奇怪之色。

  道哥怔了半晌,悠悠道:“那只呆雕言行舉止瘋癲,不像什么好人,我看它……”

  突然,一只毛絨絨的翅膀搭在道哥肩頭,他身后響起一個聲音:“背后說人壞話,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呦!”

  小畢等人俱驚不已,張大嘴,指著道哥身后。

  道哥慢慢回過頭,見一顆碩大的鷹頭正笑瞇瞇地望著自己。

  道哥“嗝”了一聲,手捂胸口,暈死過去。

  斷翅鵬驚道:“膽子太小了,我有那么恐怖嗎?”說著,耳貼道哥胸口,搭他脈門,瞑目凝神道:“他心跳微弱,腔內(nèi)似有回聲,心臟每跳動一次,張力釋放不盡,就匆匆收縮,真是怪事!”

  它一把撕開道哥胸前衣衫,面色更加凝重了。

  只見道哥左胸處自右向左有一道半尺長的刀疤,傷口縫合完好,傷疤呈粉紅色,看來受傷不超過一年。

  眾人不無驚駭,小雪驚道:“他這是被誰砍了一刀,下手竟如此狠毒!”

  小畢面色凝重,緩緩道:“看樣子不像是被人砍的,而像是……”

  斷翅鵬插口道:“手術(shù)!”

  眾人齊道:“什么?手術(shù)?!”

  斷翅鵬點頭道:“傷口自右向左,刀口深度一致,刀疤呈彎月形,若是被人砍的,絕不會有如此工整的刀口,況且……”

  小畢插口道:“況且刀口縫合周密,定是術(shù)后縫合所致,可是……”

  斷翅鵬道:“我聽說,天闕國曾派出過一批尋火使者,內(nèi)臟被動過手術(shù),這批人術(shù)后功力陡增,臟器卻發(fā)生病變,壽命超不過十年,不知……”

  小畢驚道:“莫非他……”

  斷翅鵬道:“他很可能就是那批尋火使者其中之一。”

  小畢翻身拜道道:“雕兄乃上界靈物,剛才為我倆運(yùn)功解毒,救我倆于危難,小弟感激涕零,不知雕兄可否再施神功,為道哥療傷,救他一命則個?”說著,“DuangDuangDuang”叩起頭來。

  斷翅鵬趕忙將他扶起,笑道:“畢兄為人仗義,為兄弟兩肋插刀,我很欣賞你,他是樓主‘命中注定的人’,不用你說,我自會救他,但是……”

  小畢忙道:“但是什么?”

  斷翅鵬道:“但我與你們并非同類,我只可緩解他的痛苦,卻不能根治他的病,解鈴還須系鈴人,要想讓他徹底康復(fù),唯有找到給他做手術(shù)的人……”說罷,摁在道哥胸口,一股紅煙侵入他肌膚之中,隔了一會兒,傷疤漸轉(zhuǎn)黑色,傷口附近的炎癥也漸消減。

  忽聽“咯噔”一聲,似筋骨斷裂之聲,道哥猛吐一口鮮血,呼吸短促,胸膛起伏,面色慘白。

  斷翅鵬大驚失色,趕忙搭脈,驚道:“不好!他真氣錯亂,心脈似已……”

  眾人驚道:“怎樣?”

  斷翅鵬又把了一陣,憂道:“看來他凡人之軀,不受我的真氣,自身免疫系統(tǒng)排斥的很,竟將心脈生生震斷了!”

  小雪痛哭道:“快想想辦法啊,你不是五象尊者的守護(hù)者嗎,快用神功救他??!”

  斷翅鵬搖頭道:“心脈斷裂,就算是大羅金仙也無能為力??!”

  眾人盡皆失色,哄然道:“這該如何是好?”

  斷翅鵬點住道哥胸前大穴,道:“心脈斷裂,體內(nèi)血流激蕩、血壓不穩(wěn),當(dāng)下我只能點住他大穴,讓他多挨一會兒……”說著,垂下頭來,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

  就在這時,道哥突然睜開了眼,望著眾人,奄奄一息道:“大家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說罷,又閉上了眼。

  眾人驚呼:“道哥,你不能死啊,不能死……”

  “咳咳……”道哥猛咳了一陣,忽的又睜開眼,悠悠道:“唉,我快不行了,你我相識一場,臨別之際竟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實身份,真是抱憾而終啊……”說罷,又閉上了眼,眉目之間甚是慘然。

  小雪痛哭道:“道哥,你不要離開我們,說好的一起尋找心火,你怎么能這么早就拋下我們呢……我其實是碎園園主手下的一條鬼魂,奉命把守十里冰湖,截殺入園尋找心火的人,那日我見你和小畢被雙龍截殺,看你們二人同仇敵愾,不離不棄,甚為感人,就自作主張救了你們……和你們兄弟倆相處的這段日子里,見你倆心地良善,為人仗義,狹義無雙,就漸漸傾慕于你們……”說著,雙頰泛紅,垂下了頭。

  她頓了頓,續(xù)道:“你我雖然各為其主,但我身在冰湖,不見天日,園主更是百般欺凌、壓榨我們姐妹,不給我們自由,我死都不想再返十里冰湖……如果你們兄弟倆不嫌棄,我愿終身跟隨你們,哪怕只做你們身邊的一名婢女,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你現(xiàn)在卻要離我們而去,你若是走了,我該怎么辦,我該何去何從呢?”說著,竟涔涔落下淚來。

  阿呆輕拍小雪肩頭,哽咽道:“道哥,你我雖相處時間不久,但我也早已被你狹義道的精神和無厘頭的風(fēng)格所折服……我其實是輸智國派來尋找心火的探子,離國之前,我的首領(lǐng)告訴我,我的寄主此刻就在碎園中尋火,此番若能尋得心火下落,定能找到我的寄主……”說著,也落下淚來。

  道哥點點頭,悠悠道:“看來你們都肩負(fù)尋火使命,其實,我也是天闕國派來尋找心火的,而且,我此行也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尋找我的親生哥哥沃夫,沃夫七年前入園尋火,至今下落不明,傳他已死在黑霧森林,但我相信他仍還活著……”

  他頓了頓,對小畢道:“你是顯若國王子圖爾畢?”

  小畢眼中噙滿淚水,一字字道:“道哥,我知道天闕和顯若是死敵,也知兩國人不可結(jié)交,但和你相處的這段歲月,我非但沒有討厭憎恨你,反而十分欣賞你,你們天闕國人也并不像父王所說的那樣,陰險狡詐、城府極深、不可信任,我真心把你當(dāng)朋友、當(dāng)兄弟,難道天闕人和顯若人就不能成為朋友嗎?非得相互仇視、兵戎相見嗎?”

  道哥也噙滿淚水,握住小畢的手,緩緩道:“我們天闕人的確城府極深,陰險狡詐,但得分對誰,對敵人處處提防、機(jī)關(guān)算盡,對朋友,卻能赤誠相見、推心置腹,你父王雖與我?guī)煾涤胁还泊魈熘?,但我卻真心把你當(dāng)朋友!”

  小畢一字字道:“你把我這個仇讎之后當(dāng)朋友?”

  道哥道:“把你當(dāng)我最好的朋友、兄弟!”

  小畢道:“你違背師命,與仇人之后結(jié)交,不怕被逐出師門,遭到族人的唾棄和追殺嗎?”

  道哥慘然一笑道:“我一個將死之人,哪顧得了那么多,小畢,咱倆握一下手,我再死?!闭f著顫巍巍伸出手。

  小畢知道此情此境,道哥此言是要與自己結(jié)成生死之交,他想都沒多想,一把握住道哥的手。

  眾人無不為他倆的兄弟之情動容,紛紛落下淚來。

  突然,小畢頓感道哥手掌冰冷,再看他時,已歪下頭,胸膛停止了起伏。

  小畢痛哭道:“道哥!道哥!快醒醒!別嚇我們,說好的一起尋火呢,你怎么先走一步!”說著,拽住道哥的衣衫使勁搖晃。

  斷翅鵬輕搭道哥脈門,搖搖頭,嘴角微微揚(yáng)起。

  眾人哭了一會兒,小畢悲慟道:“人死不能復(fù)生,我們找一處風(fēng)水寶地把他葬了吧,他一死百了,你我還得在這亂世上茍存,咱們祈禱他在另一個世界不要背負(fù)這么多責(zé)任和苦難!”

  眾人雙手合十,向道哥的尸身拜了三拜,跟著用枯草蓋住了。

  斷翅鵬長嘆一聲道:“你們幾位都是各國派來尋找心火的?”

  眾人點點頭。

  斷翅鵬道:“佛度有緣人,你我相識一場,總是緣分,我……”

  郭沖搶道:“莫非你知道心火下落?”

  斷翅鵬笑了笑道:“不知道!”

  眾人盡兼失望。

  斷翅鵬瞑目凝神,搖頭晃腦道:“雖然我不知道心火的下落,但我知道尋火之路千難萬險,我送你們幾句話,遇到困難時反復(fù)咀嚼,定有裨益!這幾句話就是……嗯?人呢?都跑哪去了?”

  斷翅鵬本以為眾人皆在認(rèn)真傾聽,一睜眼卻發(fā)現(xiàn)身旁已無一人。

  它身后傳來阿呆的聲音:“道哥都讓你給治死了,還在這兒裝腔作勢、扮演高手,臉皮真厚,我要是它早找個地縫兒鉆進(jìn)去了!”

  斷翅鵬猛然回頭,見眾人圍在樓主尸身旁。

  郭沖道:“據(jù)說只有樓主知道心火下落,現(xiàn)在她死了,不知能否從她尸體上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

  小雪搜遍樓主全身,也無任何線索。

  小畢道:“聽道哥說,呼使者盜走天書交給了美獸國的人,說不定天書此刻就在他們身上!”說著,指向雙兒等人。

  阿呆道:“我去嗖!”說罷,已躍到雙兒面前。

  小雪道:“小心,這娘們是使毒高手?!?p>  正當(dāng)眾人不知阿呆如何審問雙兒時,只見它二話不說,左右開弓,連扇了雙兒數(shù)十個大嘴巴,打的她一魂出竅、二魂涅槃,鼻血直流,頭暈?zāi)垦!?p>  一旁的小老板趕忙道:“別打了!天書就在她的胸罩里!”

  “嗖”的一聲,阿呆左手拎著件白色胸衣,右手拿著張鄒巴巴的牛皮紙。

  雙兒捂著胸脯,尖叫道:“你個臭不要臉的,竟敢非禮我!”

  阿呆啐了一口,沒有理她,將牛皮紙交給小畢。

  小畢見上面空無一字,嘆道:“唉!若樓主在,興許能破解無字天書的秘密!”

  一旁的斷翅鵬陰陽怪氣道:“唉,沒人信我呀!恐怕天書的秘密要隨樓主一起長埋地下嘍!”

  小畢道:“莫非雕兄當(dāng)真知道天書的秘密?”

  斷翅鵬肅然道:“這無字天書可厲害了,據(jù)說天蟾創(chuàng)世之初就存在,是一本活書,記載著世間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來龍去脈,是天蟾大陸的紀(jì)年表!”

  阿呆道:“不就是一本歷史書嘛,這有什么神奇!”

  斷翅鵬笑了笑道:“這本書最神奇之處,就是無人記載,自動成書,而且只有有緣之人才能令其顯字。正因為它記載了太多秘事,各國都想得到它!”

  小畢道:“莫非也記載了心火的下落?”

  斷翅鵬道:“很有可能?!?p>  小畢道:“那你知道誰能讓天書顯字嗎?”

  斷翅鵬道:“曾經(jīng)的白虎堂堂主白無黑曾令天書顯字,他成功預(yù)測了天蟾國的分裂,建立了顯赫一時的會賓樓!”

  眾人驚道:“白無黑白老堂主不正是樓主的生父嗎?他曾令天書顯字,樓主是否也能……”

  斷翅鵬道:“很有可能,只可惜她已經(jīng)死了?!?p>  阿呆憤憤道:“說了半天等于沒說!”

  突然,斷翅鵬微微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它望了眼日頭,嘀咕道:“該醒了!”

  他蹦蹦跳跳來到道哥尸身旁,用力一吹,將道哥身上的稻草盡兼吹去。

  只見道哥胸膛緩緩起伏,鼻孔中吹起一個氣泡,正在瞑目酣睡。

  眾人歡呼雀躍,奔了過來,小畢探其鼻息,驚喜道:“他果然還活著!”

  “啪”的一聲,道哥從睡夢中驚醒,臉上已多了個紅掌印。

  小雪柳眉一挑,叉手于胸道:“好啊,竟敢裝死嚇唬我們,看我不打死你!”說著,又要扇他。

  小畢拉住她,笑道:“別生氣,他的確不是東西,一會兒收拾他也不遲,咱得先問問,剛才究竟怎么回事兒!”

  他對道哥道:“你小子詐尸了嗎?”

  道哥無辜道:“沒?。 ?p>  他見眾人摩拳擦掌,滿面怒色,咧嘴一笑道:“我就想看看,我若死了,你們會不會為我流淚……”

  只聽“啪啪”“噗噗”之聲?起,跟著傳來道哥痛苦的哀嚎和求饒聲:“別光打我呀,那只雕也是同謀!”

  眾人將道哥和斷翅鵬圍在垓心,二人雙膝跪地,雙手揪耳,面色慘然。

  小雪拿根樹枝,指著他倆道:“好哇,竟敢合伙騙我們!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道哥委屈道:“你們這樣對朋友,也太不講究了!革命友情蕩然無存?。 ?p>  小畢啐道:“我呸!害我們白傷心了一場,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們,難保下次還敢就范!”

  阿呆道:“道哥,你剛才演的絕了!尤其心脈斷裂那段,牛逼!”

  道哥茫然道:“什么心脈斷裂?”

  郭沖怒道:“這頭雕給你號的脈,它說你心脈斷裂,沒救了!”

  道哥道:“我實不知情啊,這你們得問他呀!”

  斷翅鵬委屈道:“剛才分明聽到“咯噔”一聲,顯然是心脈斷裂之聲,況且你們也看到他胸膛停止起伏了??!”

  它頓了頓,續(xù)道:“好吧,我承認(rèn)當(dāng)時已發(fā)現(xiàn)他在裝死,估計是想和你們鬧著玩,就沒拆穿……”

  郭沖搖頭道:“騙子!”

  阿呆道:“我們不怕被人騙,只怕剛相信一個人,轉(zhuǎn)眼就被他騙了……”

  小畢道:“算了算了,既然道哥好好的,咱們就原諒他這一次,只是這大鳥的話,不能再信了!”

  眾人都道:“不能信!不能信!它說自己知道天書的秘密,估計也是騙人的!”

  斷翅鵬仰首高呼道:“我不是騙子!我分明知道天書的秘密!天書的秘密就是……”

  突然,一片烏云遮住日頭,天地間登時暗了下來,

  一陣狂風(fēng)吹過,迷了眾人眼,等大家睜開眼時,道哥、斷翅鵬和樓主的尸體均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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