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介意,我媽她平時不是這樣的?!鄙蠘翘莸穆飞希掕行o奈地解釋。君一一直很好奇,像他那么優(yōu)秀的男孩子,又有那么多人追捧,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是單身呢?從蕭伯母剛才和她的談話中了解到,這些年蕭瑾之一直是一個人,他們做父母的干著急也沒用。
“沒事,伯母他們可能也是心急了?!庇行┰捤膊槐愣鄦?。之前在查關于“W KING”的相關資料時,無意中看到一條帖子,似乎是說蕭瑾之在做賽車手期間有談過一個女朋友,只是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分開了。但是他本人對外界保守工作做得極好,這個消息是真是假至今也沒有人證實。蕭瑾之,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君一住的客房和蕭瑾之的房間都在二樓,隔著一個過道。原本打算整頓休息的時候,她注意到包扎著蕭瑾之手心的白絲巾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猶豫了許久才開口:“你的手......你有藥箱嗎,我學過一點護理,需不需要我?guī)湍闱謇硪幌聜???p> 其實手上的口子對于蕭瑾之來說不算什么,當年剛開始練機車的時候經(jīng)常受傷,這個比起來簡直不足為道,況且他一個人也可以處理好這種小傷。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的“不需要”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被他咽了下去,也許只是因為看到君一臉上那份擔憂與自責。她這樣獨立的女孩子,是不想欠別人太多人情的,如果不讓她幫忙,恐怕她會更加愧疚吧。沉吟半晌,終究是輕輕嘆了口氣:“我書房里有藥箱,不介意的話就勞煩你了。”
君一有想過一個玩機車的人,書房里必定擺滿了各種機車模型。但是蕭瑾之確實和一般人不一樣,不是那么容易被猜透的。他的書房里,充滿著一股寧靜致遠的淡泊氛圍,書架上除了和機車有關的書籍,還擺滿了古今中外各種名著,甚至她發(fā)現(xiàn)有一小塊地方專門放置了和茶藝有關的資料,難怪煮茶技術那么好。辦公桌上確實擺有幾輛機車模型,但在它們周圍布置了一些文藝擺件,卻沒有絲毫不協(xié)調,反而中和了對方的銳氣。整個房間給人的感受就是既不過分單調,又充滿生活氣息,從一些細節(jié)就可以看出主人的興趣與情致。
君一坐在沙發(fā)上等蕭瑾之取藥箱,無意間看到茶幾上擺放的幾張照片,有19歲獲得新人組第一時意氣風發(fā)的他,有21歲惜敗旋風杯時眼神中充滿不甘的他,有25歲終于登上冠軍舞臺時滿身光芒的他。還有一張是當時“W KING”五位成員的合影,但其中多出來一位女生,不知道是誰。君一眼神掠過這些照片,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五味雜陳。照片中那個男孩子從19歲到25歲,不變的是眼里一直閃耀的光,但似乎有些東西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那種不顧一切的少年心氣在21歲之后就變淡了?,F(xiàn)在她眼中的蕭瑾之褪去了少年的氣息,變得成熟穩(wěn)重,謙和溫潤,淡漠疏離。她有些明白,外界傳言中的他也許是當初年輕時那個他呢?
“在想什么?”蕭瑾之已經(jīng)取來了藥箱,君一收斂了表情微笑道:“在看蕭大神當初的豐功偉績呢?!?p> 蕭瑾之隨著她的目光掃了眼桌上的照面,看到某處時微微一頓,隨即恢復常色:“都是過去的事了。”見他不想多說,君一也沒有多問,接過藥箱取出酒精棉簽等就開始幫他手消毒上藥。
傷口雖然沒有傷及骨頭,但是由于機車慣性大,蕭瑾之的手擦傷較為嚴重,難怪流了那么多血,也虧得他說的出來是小傷口。君一眉頭皺了皺,這人作為一名賽車手就那么不愛惜自己的手嗎?蕭瑾之似乎看出君一的擔憂,出言寬慰她:“當初剛接觸機車時受的傷數(shù)不勝數(shù),曾經(jīng)有一次從車上摔下來,造成一條腿脫臼,休養(yǎng)了一個多月才好轉,這點擦傷不算什么?!?p> 想到了什么,君一突然問道:“機車賽車手這一行,很苦吧?!?p> 沒有立即得到答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地酒精混雜著藥水的味道。苦嗎?大概是苦的吧。當初瞞著父母走上這條路,憑借著天賦和不懈的努力終于殺出重圍,可是那背后日日夜夜的訓練又是旁人所無法想象的,更別提受過的傷了。蕭瑾之想起蕭父蕭母剛開始得知他選擇的道路時也是一臉不解與擔憂,但最后被他的堅持所打敗。蕭父最后送他的一句話:“這條路充滿崎嶇與危險,如果你吃得起這份苦,那就一定要讓這苦吃得值得?!焙迷?,那時的他的確沒有辜負所有人的期望。
“君一,我應該沒有和你說過,我的訓練場正在組件一支新的機車戰(zhàn)隊?!?p> “嗯?”
“那些孩子,同樣懷揣夢想,吃著旁人無法想象的苦,每天訓練到半夜。但沒辦法,賽車手這條道路從一開始就注定不簡單?!眰谠诰坏奶幚硐乱呀?jīng)包扎完畢,蕭瑾之將那只手輕輕抬起,凝視良久。再苦的路,只有去拼過了,才能知道值不值得,不是嗎?
君一說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這么多年,她雖然一直在從事機車品牌的設計宣傳,但從沒有切身體會過這些運動員們?yōu)榱诉@項運動所犧牲了多少。各行各業(yè)都有它的難處,都是為了夢想而努力的一群人啊。
“我可以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嗎?”
“當然?!?p> “你當初,為什么會突然選擇隱身幕后?”很多賽車手即使過了25歲,只要他足夠優(yōu)秀,依然可以繼續(xù)參加比賽。蕭瑾之雖然已經(jīng)獲得了非常高的榮耀,但以他當年的成就,留在原來的隊伍當教練依然可以帶出一批人才。但是他卻沒有,直接消失近一年才又回到觀眾視野,偶爾作為評委或裁判參加一場大型比賽,況且到現(xiàn)在為止,他是“X ONE”創(chuàng)始人的身份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蕭瑾之神色有些復雜,君一覺得自己可能問得有些唐突了,急忙道歉:“抱歉,不想說也可以,我只是有些好奇?!?p> 過了半晌,蕭瑾之才站起身來,為君一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茶香彌漫了書房,沙發(fā)上的二人相對而坐,像多年不見的知己,靜靜訴說著多年前的前程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