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降大鳥
皮牢埃呼啦啦帶著五六個兄弟沖了出去,呼啦啦又帶著五六個兄弟調(diào)頭跑了回來。
老三皮牢德非常實誠地問他,“二哥,你咋又回來了?”
皮牢埃一巴掌扇在老三皮牢德后腦勺上,“他奶奶的你沒看到那小丫頭手里有大炮嗎!”
可不是么。莉莉絲公主殿下黑斗篷馬車后邊還跟著個蒙著黑幔的平板車,倫納德遵照公主的指示一把掀開了黑幔布,平板車上面赫然架著一座燧石大炮,碗口粗的炮口黑洞洞的正對著幾名土匪的方向。
土匪老三皮牢德一蹦三尺高,“老大,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趕緊跑??!”
呼啦啦十幾個土匪二話不說,從雪窩子里爬起來就跑,一路丟盔卸甲,唯恐兩條腿兒跑不過炮子兒。
莉莉絲公主掉下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了這幫蝗蟲是的人影,費解的捅了捅身邊的倫納德,“哎,小輪子那幫人這是干啥呢?”
二十七八意氣風(fēng)發(fā)的倫納德,尷尬的咧了咧嘴,一頭黑線的跟小公主殿下說道,“公主殿下,那幫人在干啥我不知道,不過公主殿下,你能不能不學(xué)著利菲茲的鄉(xiāng)下人說‘干啥’這個詞匯?”
“哦,好的吧。我們還是來用大炮打鳥吧!”莉莉絲公主殿下偏著頭琢磨了琢磨,確實這個詞兒挺土的。
倫納德現(xiàn)在只想盡快把小公主帶回老家,出來這么一趟小公主算是被污染透了,一點貴族小姐的矜雅都找不見了。
不過公主的殿下他不能不聽,只好伸出手來在馬車上輕輕的一托,兩三噸重的玄鐵重炮被他像托棉花似的托了下來。
…………
離開金爾蘭已經(jīng)半個多月了,此刻小拉海爾的馬車正行駛在墁歇底的丘陵之中,羊腸小路起起伏伏,野外清新的空氣讓小拉海爾精神蕩滌。
半個月的功夫他已經(jīng)跟護送他的這些人混熟,高鼻梁深眼窩的那個戰(zhàn)士叫拖雷,塌塌鼻蛤蟆嘴的戰(zhàn)士叫安庫,倆人都普普通通的,話也很少。駕車的老頭就長得有些賊眉鼠眼的,這個名叫兔子須的小老頭,一路上但凡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總是溜得最快的那個。正所謂天要下雨看螞蟻,危險報警兔子須,活脫脫人老成精的典范。
此刻小拉海爾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撩著車廂簾子跟老頭兒兔子須說話。
“老把式,按你這么多年跑來跑去的經(jīng)驗,你說像這種丘陵地帶有沒有什么危險啊?!?p> 兔子須捋了捋自己下巴幾根稀疏的胡子,老神在在地從懷里摸出個酒囊喝了一口,“小殿下老奴才好跟你講,深山密林多野獸,荒林野丘多土匪,大道有大盜,小道有小賊,哪里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出門在外哪時哪刻不得打起十二分小心?”
“嘭!”
平地里一聲炮響有若驚雷,把馬車旁的兩個戰(zhàn)士都嚇了一個支棱,再瞅瞅車轅上兔子須老頭早已沒了影。
“是誰在打炮!”被嚇得趴在地上的拖雷,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身子,一發(fā)覺自己渾身安然無恙立馬跳起來大罵道。
被安庫一個大鵬展翅壓個半死的小拉海爾,艱難地捂著自己的額頭,對自己的安危感到頭皮發(fā)麻般的無奈。
遠(yuǎn)遠(yuǎn)地泥坑里十幾個土匪趴在地上做鴕鳥狀,雙股戰(zhàn)戰(zhàn)兩腿發(fā)麻。
老三皮牢德偷偷回頭望著,拿著胳膊肘撞了撞自家老大,“頭兒,好像是在打鳥,不是在打我們。”
“大炮打鳥?”皮牢斯疑惑地往天上一看,一只大鳥正劃著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華麗麗地栽下來。
“我就說嘛,哪兒有專門拿大炮對付我們這種小毛賊的?!崩先だ伟:俸僖恍?。
另一頭的兔子須覺得危險解除,又大搖大擺地從山坡后邊爬了回來,“嘿嘿,拉海爾小殿下不是打咱們的,不過保險起見咱們繞遠(yuǎn)點?!?p> …………
莉莉絲公主殿下對自己親自用撞針燧石點火的這一炮感到非常的滿意,一擊中的。收回搭涼棚的小手,站在炮架子上拍了拍倫納德的肩頭,“不錯嘛,小輪子瞄準(zhǔn)有一套?!?p> “沖鋒!收繳戰(zhàn)利品!”大喊一聲口號,莉莉絲小公主從炮架子上跳下來,撒開小腳丫朝著烈火鳥墜落的地方就跑了過去。
倫納德無奈地跟上。
…………
兔子須二話不說牽起馬車的頭馬就往另一頭繞過去,小拉海爾在車上坐乏了干脆就從車上跳了下來。
“老把式你這么繞路,天黑前還能趕到有城鎮(zhèn)的地方嗎?”
“放下吧小殿下,眼下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調(diào)頭走路老把式心里安心著哩?!?p> 說話間幾個人回頭往大炮聲傳來的方向望了一眼,遠(yuǎn)遠(yuǎn)地像是有個小人正撒丫子往他們跟前跑。
“哪來的野丫頭?”小拉海爾眼神好,看清楚那是個上躥下跳的小姑娘,滿嘴胡咧咧著什么。正瞧著想仔細(xì)聽清楚的他,突然感覺天色一下子黑了不少。
哐啷啷一聲巨響,碎木煙塵激起一地,小拉海爾整個人嚇傻在原地??s著脖子一直等彌漫的煙塵散去,眼前不知何時停下來兩個目瞪口呆的人來。
一大一小,小的是個野丫頭,大的是個背著把極不相稱的大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青年男子。
小的跟大的說:“小輪子,我們好像闖禍了。”
大的苦瓜臉,“嘿嘿……姐姐你不說他興許不知道是咱們干的……”
小的踩了大的一腳,“現(xiàn)在還能跑不?”
大的說,“我數(shù)一二三?!?p> 幾匹受驚的馬兒拉著幾塊兒木板風(fēng)馳電掣地從小拉海爾眼前竄了過去,他知道自己的馬車已經(jīng)被砸的稀巴爛了。
“給我站?。 毙±栆宦暸?,叫住了兩個扭身準(zhǔn)備開溜的罪魁禍?zhǔn)?,“剛才是你倆打的炮?”
一大一小僵在原地,同步的扭過身來,一個眼睛往北飄一個眼睛往南飄,異口同聲,“不關(guān)我的事啊,我是看天上掉下個大鳥來,跑過來撿尸體的?!?p> “天上掉下來個大鳥?”小拉海爾一頭黑線,滿腦子問號。
“對啊,是大鳥砸的你車子,不管我們的事兒?!蹦切∫把绢^,攤攤手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小拉海爾這才扭頭看看身后,一地殘渣里,自己的兩個衛(wèi)士還在地上扮鴕鳥,不過好在安庫還是大鵬展翅一般趴在拖雷身上的,好歹有個危亂中撲錯人的解釋。
再看倆人中央可不是有一只渾身被炸沒毛的光溜溜大鳥,瞧那進氣多出氣少的樣子,眼看著是活不成。
“安庫趕緊起來,我在這兒呢!”
蛤蟆嘴安庫一個鷂子翻身,撲上來四下里摸著小拉海爾的身上,“殿下你沒事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拖雷也跳起來,“哪個天殺的搞拖累爺爺?shù)氖聝?,明人不做暗事!有種出來單挑?!?p> 小拉海爾捂著額頭,“拖雷別耍把式了,你要單挑的對象在這兒呢?!彼媲澳莻€大個的不速之客伸了伸手指。
拖雷上下打量著這一大一小,最終目光謹(jǐn)慎的落在那個背著大劍的男子身上。
“戰(zhàn)士?”
“嗯?!蹦凶狱c點頭。
拖雷托著刀繞了一圈,“什么修為?”
小拉海爾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原先響起炮聲的山坡,隱隱約約地又有一波人冒出頭來,看樣子是要偷偷摸摸的把那炮架子跟馬車?yán)摺?p> “喂,那是你們的馬車不,像是要被人偷了!”
“什么?”男子眉毛一豎,扭頭一看,目力奇佳的他看了個真切,“哪來的毛賊,在你倫納德爺爺頭上搞事情!大雷滅威指!”
只聽得他一聲大喝,右手食指猛然沖著前面點出去,一道弧形閃電脫手而出,疾馳而去。
“嘭!”一身比大炮還要聲勢浩大的巨響猛然炸起。
遠(yuǎn)處的山坡泥沙飛石,一根粗大的炮管子炸上天,連帶著還有一個人影重重的從天上栽下來。
男子身邊那只小野丫頭一捂嘴巴,一巴掌扇在男子肚子上,“小輪子你把咱們的大炮都給炸了!還不如讓人偷了呢!”
倫納德臉上一苦,心想完了,這下徹底露餡了。
小拉海爾有些發(fā)懵,怯懦地小聲問道,“咳咳,那個大哥你是講道理的人不?”
拖雷把手里的刀一丟,一把抓起小拉海爾,“殿下還廢什么話??!趕緊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