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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刁妃想害朕

截胡的蟈蟈

總有刁妃想害朕 寸珠 2198 2020-03-09 22:20:20

    傾香殿,云夢閣。

  御輦停在殿外,賀閎步行進(jìn)了里頭。

  行至閣外,卻見閣門大敞四開的,內(nèi)監(jiān)婢女進(jìn)進(jìn)出出,間雜著女人的低呼與咒罵,瞧著很是雞飛狗跳。

  賀閎沒再往前走:“怎么回事?”

  滿堂何等眼色,早已遣人前去打聽:“多福已去問了,大家不如先移駕隔壁的漱玉軒?”

  云夢閣里不知出了什么事。

  賀閎也不好就這么在庭院里站著,于是就扭頭去了漱玉軒。

  住在漱玉軒的郭采女得了消息早早地就候在外頭了,遠(yuǎn)遠(yuǎn)瞧見賀閎,便深深地福下身去行禮。

  后宮里有兩位郭氏嬪妃。

  一位是總?cè)ナ谭罨屎蟮墓湃耍晃槐闶沁@位默默無聞的郭采女。

  兩人同姓也不是湊巧。

  本就是一家子姐妹,只不過郭才人是大房嫡出,郭采女是三房庶出,因是堂姐妹、又有嫡庶之分,所以并不親近。

  細(xì)算下來,郭采女也有快一年沒見過皇帝了。

  所以現(xiàn)下很是緊張。

  賀閎倒沒覺出什么來,擺擺手叫了起就進(jìn)到里頭。

  祿國富庶,后宮素來不拘束開銷。

  所以哪怕是小小的一個(gè)軒子,也裝飾得精致又舒適。

  賀閎落了座,當(dāng)即有人奉上了茶湯。

  郭采女從婢女手上接過茶盞,親手端到了賀閎跟前。

  賀閎瞧她一眼,點(diǎn)頭:“坐吧?!?p>  郭采女謝恩,在他下首跪坐下來。

  兩相無話。

  賀閎不是個(gè)愛說的,郭采女又拘束小心,一時(shí)間誰也沒開口。

  直到多福回來稟報(bào)。

  “回大家,云夢閣里不知怎的進(jìn)了兩只蟈蟈,還好巧不巧地……蹦進(jìn)了蘭貴人的衣衫里?!?p>  “蟈蟈?”

  “是,兩只翡翠綠的蟈蟈?!?p>  滿堂接過話頭:“大家,前幾日大皇子弄丟的那兩只鬼王螽斯,可就是翡翠綠的。”

  賀閎點(diǎn)頭:“蘭貴人如何了?”

  “貴人嚇得不輕……”多福不知該如何形容蘭貴人抖著衣裳轉(zhuǎn)圈跳腳的模樣,只能說,“捉蟈蟈的時(shí)候還摔了一下?!?p>  不必他說,賀閎自有畫面浮現(xiàn)在眼前。

  蟈蟈進(jìn)了衣裳……嘖。

  想一想都覺得渾身皺吧,“傳周司醫(yī)吧,朕也去瞧瞧。”

  本就是來探病的,如今苦主又受了傷,自然更要去看看。郭采女踟躕了下,也隨侍在側(cè)跟了過去。

  云夢閣里,已恢復(fù)正常。

  因?yàn)樘崆跋铝酥?,叫蘭貴人不必出來迎駕,所以現(xiàn)下她就在內(nèi)室里躺著。

  賀閎進(jìn)到里頭。

  還沒瞧清楚蘭貴人的臉呢,就聽到她哽咽委屈的聲音,打著幾道彎地鉆過來:“陛下……”

  接著便是一只輕翹著蘭花指的手探出來。

  賀閎上前幾步,接了她的手、再順勢自榻邊坐下,正欲開口安撫幾句,就被她額上的大包給驚得失了聲。

  沒錯,大包,有冬棗那么大。

  紅腫還有些發(fā)青,格外顯眼地鼓在她的額頭上。

  想來是方才摔倒是臉先著的地啊……

  蘭貴人還沒照過鏡子,并不知道賀閎在瞧什么,只當(dāng)是自己蒼白虛弱的美貌征服了他,于是又?jǐn)D出了幾滴眼淚,起身就往賀閎的懷里靠,做出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來:“陛下……嬪妾好怕!那蟲子……足有一指那么長,滿身都是刺……

  也不知是不是有毒的?陛下,嬪妾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她揚(yáng)起臉,“是不是有人嫉妒您今天來看嬪妾,所以放了毒蟲來害嬪妾!”

  賀閎瞧著她的臉,滿心想的都是……

  這包好大啊。

  滿堂瞧著蘭貴人腦門上的包,憋笑。

  蘭貴人渾然不知,還在嗚嗚嗚地哭:“陛下……嬪妾頭暈……哎喲……”

  賀閎回過神,也不知該說什么。

  就覺得被她哭得有點(diǎn)頭疼。

  所幸周司醫(yī)來得快,給蘭貴人把了脈,只說略受了驚,并無大礙。

  “倒是額頭上的傷……”周司醫(yī)飛快地瞧了眼蘭貴人的臉,忙垂了眼謹(jǐn)慎道:“還是要注意一下,畢竟是傷在頭上的,待微臣開上幾副外敷內(nèi)服的藥,貴人且先用著,細(xì)細(xì)觀察幾日,若是沒有頭暈嘔吐的癥狀,那就沒事。”

  祿國風(fēng)氣開放,給嬪妃把脈也無須懸線隔屏。

  聽完周司醫(yī)的話,蘭貴人怔了怔——額頭上的傷?她抬手摸了下。

  嘶,好疼。

  疼過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好大一個(gè)包!

  蘭貴人的臉?biāo)查g白了幾分。

  另一邊,賀閎叫人拿來了個(gè)玉壇交給周司醫(yī)。

  周司醫(yī)接過玉壇,起了蓋子,瞧見里頭關(guān)著的兩只蟈蟈,微有些發(fā)愣——這……看什么?

  滿堂道:“煩請周司醫(yī)給看看,這兩只蟈蟈有毒沒毒?”

  周司醫(yī)會意,從針囊里取了一根軟針。

  滿堂又道:“周司醫(yī)手腳輕些,要……要留活口。”他說著都覺得別扭。

  給兩只蟈蟈留活口?

  不過沒法子,這可是大皇子的寶貝,輕易傷不得。

  周司醫(yī)點(diǎn)了點(diǎn)頭,捏起一只蟈蟈,小心翼翼地軟針往它嘴里探了探,占了些許唾液后再拿出來,置于燭芯上烤了烤。

  須臾后回復(fù):“回圣人,這就是兩只普通的蟈蟈,并沒有毒性?!?p>  蘭貴人搶言:“那為什么我的頭會這么暈?司醫(yī)您再仔細(xì)瞧瞧,這兩只蟈蟈也不知是誰放進(jìn)……”

  賀閎淡淡地開口:“這是大郎養(yǎng)的。”

  他口中的大郎,自然就是大皇子賀裕銘。

  賀閎不大喜歡妃嬪動不動就說有人暗害她,因?yàn)樗哉J(rèn)為自己的后宮還算挺干凈的。

  蘭貴人立刻啞了聲,小心地看了眼賀閎的臉色。

  他臉色如常,隨意地?cái)[了擺手:“送去重華殿吧?!?p>  重華殿是皇子公主居住的地方。

  吩咐過后,又對白著臉的蘭貴人道:“多虧愛妃,這對蟈蟈,大郎可找了有些時(shí)候了?!?p>  蘭貴人笑得比哭還難看:“能偶遇大殿下愛寵,是嬪妾的福氣?!?p>  她被那兩只蟲子害得毀了容。

  卻還要說是福氣……

  “既然愛妃無事,那朕先走了?!?p>  “陛下……”蘭貴人期期艾艾。

  “你好生將養(yǎng)吧。”賀閎沒再多逗留。

  蘭貴人也不敢攔,她今天本是想賣賣慘把皇帝留下的,可如今額上頂了個(gè)包……還是算了吧。

  于是只得很不情愿地恭送了他。

  送走賀閎,蘭貴人不由得也出了閣子,婢女素惜忙取了外衫跟過來。

  “貴人,您還病著呢,仔細(xì)著了風(fēng)?!?p>  蘭貴人拂開她的手,執(zhí)意走到閣門口站著,遙望著賀閎離開的方向,“我有沒有病,我心里有數(shù)?!?p>  “貴人……”

  “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蘭貴人咬牙。

  她好不容易才盼來了皇上,結(jié)果卻讓兩只蟈蟈給攪了局,可自己偏又什么都不能。

  因?yàn)槟鞘谴蟮钕碌南X蟈!

  素惜勸道:“貴人別失望,以后還會有機(jī)會的?!?p>  蘭貴人扶著門框的手緩緩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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