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既然他們只相信異瞳,怎么不直接逃去三界盟會,非得在埠村鬧事?”
“我聽歐陽嬸嬸說過,大長老曾在山莊下設(shè)過結(jié)界,為了防止虛魂進到山莊里,所以地界魂魄是找不到盟會入口的。”
“為...為什么設(shè)結(jié)界?”
“誒,你想,這雙目看不見還好,但正因異瞳特殊,誰想一睜眼就看見滿天飄飄蕩蕩的虛晃之物,山林夜里陰氣環(huán)伺,大長老還是認真思慮過的?!?p> “那要帶他們回去嗎?”
眾人圍在茅屋外正商議著,任離鄉(xiāng)倚在門框上,又聞得里邊男子大喊。
“我們不會去盟會的!”
都沒等任離鄉(xiāng)轉(zhuǎn)述給方濯等人,蕭苡當(dāng)即反問了回去:“為何?!不是你要我們證明嗎?”
男子話梗在喉頭,想說又有諸多顧慮。
在短暫沉思后,他選擇了搏一搏,搏眼前的這群自稱三界盟會的人,沒有‘他們’的人。
“三界盟會,也只有一些人能相信?!?p>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們手中有何秘辛?
“你快說,話不要留一半,我們真是三界盟會的人,你要我們?nèi)绾巫C明?”蕭苡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些嚴(yán)重,當(dāng)即嚴(yán)肅起來,悉心問道。
女子接過話頭,看向小莫,堅定回應(yīng)道:“我們要那食夢貘離開,他不能聽,然后你們必須告知我們此獸來歷?!?p> “什...什么?”
小莫本無意參與其中,但就此無端被指,他著實詫異。
“那小莫我同你一起吧,我也幫不上什么忙?!鄙蚋∨呐男∧珙^,輕言說道。
小莫一言未發(fā),心中更是莫名其妙。
但不知這對男女能說出什么驚天之事,小莫雖是不解,但還是隨沈浮到一旁去了。
......
“載寧,你怎來萍州了?”
郭府外,門童一見魏攸便匆匆去通報了郭門淮。
待二人相見,郭門淮便將魏攸引入偏室。
“三界盟會就是盧鼎山莊?!蔽贺M屋便徑直坐于茶座前,他已對郭府里外十分熟稔了。
郭門淮放下折扇,讓身側(cè)下人替二人斟上茶水,便揮手打發(fā)走了旁人。
“這我倒是不知了,是那濯姑娘帶你回來的?”
“嗯。”
魏攸輕聲應(yīng)過,郭門淮當(dāng)即泛起了笑容:“冰山在這炎炎烈日下,到底也開始化了?!?p> “莫玩笑?!蔽贺焕頃T淮調(diào)侃,當(dāng)即表明來意,“人可捉到了?”
“說來好笑,你定是不會相信,那廝竟在兩百精兵手下逃了?!?p> “太子?”
“這次不是...是王爺?shù)母l(wèi)?!?p> 茶水還未遞到嘴邊,魏攸便愣住,齊燁王行事向來縝密嚴(yán)謹(jǐn),怎能在眾目睽睽下被賊人逃走。
郭門淮也輕聲嘆息,誰曾想只手遮天的王爺竟會抓不住一個女刺客,他又言:“王爺知道你回來了嗎?”
“還未拜訪。”
“若你不想淌進來,就別去了,我會交代下去,讓府里的人忘了你來的這趟?!?p> 魏攸低垂著眉眼,手指摩挲劍鞘,倒是沒專心聽郭門淮講話,而是直言道:“我應(yīng)該入不了三界盟會。”
郭門淮挑眉:“怎么?他們不要你?”
“盟會只收異瞳?!?p> “有這等事?當(dāng)初你怎未打聽清楚?倒是魯莽了些。”
“走得太急,只想趕緊和他脫離干系,便沒顧得此事。”
聊起往事,郭門淮倒是還留有幾分婉嘆,為了不讓友人再沉湎過往,他轉(zhuǎn)過話頭:“還記得在徐覓行船上見到的那位白衣女子嗎?
她雖與那刺客裝扮相似,但卻不是,本以為別后當(dāng)不再相見,你猜如何?”
“嗯?”
“她來萍州了?!?p> 郭門淮向前傾身,口中言語壓下了幾分音調(diào),隨后他目光朝門上一瞥,魏攸立即明了,并附耳過來。
郭門淮又道:“若你有閑時,幫我留意一下此人,那刺客逃后就再也沒人見其蹤影。
衣著能如此相合,想來也不該是什么巧事,個中或許有所聯(lián)系。
我最后一次見船上女子...”
偏室里兩人悄聲言語,這屋外門廊上的那只耳朵是句句聽不真切。
耳朵緊靠在門縫上,心里是不停在暗罵郭門淮:臭郭水安,剛還說倦了,現(xiàn)在倒和人在茶室聊得暢快...也不知是男是女...
心想到這一層,耳朵的主人蹭地站起身,二話不說直接踹開了房門。
屋內(nèi)二人是早已料到,已經(jīng)端坐于位,在悉心品茶。
“啊!是魏公子??!好久沒見到你了!還以為你回青州老家了!”
魏攸向略有窘態(tài)的言語者微微頷首,隨后便起身,辭別了郭門淮。
郭門淮將魏攸就送至茶室門口,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來人,便回了書房。
“夫人...”丫鬟在一旁見王妙辛越撅越高的嘴唇,忍不住扯扯她衣角。
王妙辛一扭身,躲開丫鬟的手,然后委屈地盯著她:“家里來人了也不給我說,我怎么知道是誰嘛!他還生氣,我才生氣!哼!”
噘嘴,跺腳,轉(zhuǎn)身回房,動作一氣合成,干脆利落。
丫鬟小銀拍拍胸脯:“呼,還好沒有真生氣...”
......
代冬,是宮墻之中一名普通宮女。
而孟將歸,則是宮廷琴師。
二人都是宮中暗線,代冬平日里為太子傳遞消息,而孟將歸,則是國師養(yǎng)在樂府的一名隱衛(wèi)。
至于兩條埋藏在洶涌下的暗流是如何交匯的,那都全憑太子生辰宴上大謝群臣。
原本早早離宴的樂師們,因太子酒興大發(fā)而重新登臺,為群臣們獻樂。
“我們相識于酒宴曼舞之間,而后,我被同僚舉陷,太子難以保我安危,將歸便帶我躲至國師門下?!?p> “后來呢?你們怎么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孟將歸握緊代冬的手,接著道:“國師說見我為他效力這么多年,便愿意放我們一條自由路,但要代冬為他做一件事情?!?p> “什么事?”
“行刺皇帝?!?p> 眾人大驚,國師竟想行刺人界帝王?
代冬搖頭:“并不是真的行刺,國師讓我著白色素衣,并要以白紗遮面,假意行刺皇上。
我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在宮墻中被人發(fā)現(xiàn)這個意圖,便算成功。”
這一出假戲,國師的目的是什么?
方濯細細思索代冬的話,竟覺那言語間,一身白衣,素紗遮面的形象,好似在眼前出現(xiàn)過...
方濯瞳孔猛然收縮:林葳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