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上的混元袋正好動了一下,男子煩擾地一腳踢過去。
香香認出那是專收妖物之法寶,立刻對男子心生不滿。
“你個臭捉妖師,現(xiàn)在哪兒還有專抓妖的!你快放了我姐妹!”
“香香!”谷鳶兒出聲阻攔,怕香香言語沖撞了這人。
而青樓媽媽卻睜開雙眼,質問起谷鳶兒來:
“谷鳶兒,你為妖族且是個異瞳,你知你這能力有多寶貴,卻不肯為族出力,偏偏要跟一個野男人走?!”
“他不是...今天下太平,您讓我做的我都做了,我不想再...”
“太平?笑話!什么時候太平過?”青樓媽媽嗤笑,“當初若不是我救下你,你怕是早被那山匪吃了!”
“谷鳶兒叩謝媽媽,恩情永世難忘?!惫萨S兒跪地一拜,眼眶已泛紅。
大家此刻心里卻澄明起來,谷鳶兒為何對與徐覓重逢掙扎萬分。
想必其中緣由,正是與同青樓媽媽所參與的妖族秘事有關。
不知谷鳶兒此舉是否觸動了青樓媽媽,她不再望著谷鳶兒,但也傷愁滿面。
“還望這位法師能放了這些妖族生靈,雖是妖中靈者,但從未傷害他人,法師抓錯好妖了...”
向青樓媽媽表意后,谷鳶兒又向那男子說道。
“又他媽抓錯了?”男子扯著混元袋的束繩,有些不愿放手。
谷鳶兒又給他分析其中道理,男子忿地往腿上一拍。
若青樓媽媽害人不淺,那自是人間官府都會天下招捕,更何況經(jīng)營這么一家青樓...
“行吧!好好地沒事兒顯什么形啊,老子白忙活一場?!?p> 男子解開混元袋,收回捆仙繩,眾妖皆躲至青樓媽媽身后。
“你滾!異瞳又如何,妖族不要你這求人的孬種!”
青樓媽媽揉著手腕,言語鋒利直沖著谷鳶兒去。
“嘿!人家替你求情,你還...”那男子正整理著繩索,聽此傷人之語就也沖撞了回去。
男子手中法寶甚多,但青樓媽媽也毫不畏怕,荷寬怕此時再動干戈,及時拉住了男子。
“都不準動?。 ?p> 大門方向突然有人高聲喊道,眾人紛紛望過去。
只見十多個官兵涌入,將大廳眾人圍在中心。
正有官兵要過來封堵樓梯時,那男子翻身一躍,直接逃竄上了二樓。
如此舉動看起來異常輕車熟路。
“給我抓回來!”領頭官爺立即安排人手執(zhí)行命令。
同時,樓道也堵上了官兵,不管是方濯一行人還是怡歡樓眾人皆被抓了個現(xiàn)行。
“尋釁滋事——”領頭官爺手背在身后,一副凜凜威風之態(tài)。
青樓媽媽指尖劃過臉龐,唇角勾起得勝地笑容,略有深意地掃視方濯等人。
谷鳶兒早已扶起方濯,香香站在一側,捏著嗓子對方濯輕語:
“還記得好幾晚我都叫你走的時候別關門嗎?”
“記得?!?p> “就是給這位官家留的門?!毕阆懵曇魤旱脴O低,“你們怕是走不了了?!?p> 方濯大概是知道了明白了情形,不自覺地望向魏攸。
而魏攸卻泰然自若,只低頭沉思著什么。
“都給我?guī)Щ厝?!?p> 領頭官爺下令將在場所有人都帶回了衙門。
......
牢房自然是分別關押,但方濯沒想到那青樓媽媽一行竟然沒被收監(jiān)。
魏攸等幾位男子就在方濯對面,谷鳶兒在方濯身邊照看。
牢房具有法力,這只因關押之人犯也不乏有作惡多端的靈者,為了困住他們,由朝廷國師統(tǒng)一施咒鉗制,只要在官府界內就使不得法術。
方濯緊貼在鐵欄旁,頭枕在墻上,因傷口實在刺痛,額間隱隱汗液淌出。
對面牢房的荷寬試著暗驅法術,卻是枉用力氣,急得他一拳捶在鐵欄上,震得對面關著谷鳶兒與方濯的牢房也連帶著微微顫動。
“這什么牢房??!”荷寬從未犯事坐過牢,沒想到牢房還有此效力。
“施了咒的?!蔽贺⒃阼F欄邊,給荷寬解答,但緊望著獄門邊像是在等待什么。
荷寬又試著驅法,仍未成功,便終于放棄了,他躺倒在地長舒胸中郁悶,不禁問道:
“魏小哥,你們樓上怎么就打起來了?不是說逼那樓倌兒承認那是假大嫂就行了嗎?”
魏攸不語,動手也不是他的初心,只因他沒料到青樓媽媽對沖的一掌幾乎下了死手,爾后的爭斗,便是那因那掌順其展開了。
現(xiàn)在想起,這也算是青樓媽媽的一步棋。
“你叫什么名字?”
“方濯...”
“什么濯啊?”
“水字濯?!?p> “哪兒人?。俊?p> “靈州賀縣。”
“多大了?”
“十九?!?p> “做什么的?”
方濯嘆口氣:“無業(yè)?!?p> “家里啥情況?”
又嘆口氣:“無父無母?!?p> 荷寬在另一側聽見了方濯回答,坐起身來狐疑地瞧了眼魏攸。
魏攸知道方濯對荷寬等人有隱瞞,頭側向一旁不去接荷寬目光。
“嘖嘖嘖,家里沒人啊。那為何要同人打架呢?”獄卒又問。
方濯此時腿還疼著:“獄卒大哥,您看,我是這里邊傷得最重的一個了...”
“好好好,不問你了,那個呢...”
這是獄卒來記錄了,問完方濯谷鳶兒兩人,獄卒轉過身來問這邊。
“名兒...”
待徐覓荷寬回答完,輪到魏攸回復。
但魏攸面對獄卒卻又開始了閉口不言。
這獄卒就盯著魏攸半天,終于是忍不住出了聲:“你...”
“我要見縣令?!蔽贺f。
“什么?縣...縣老爺,你要見他?”
“是?!?p> “老爺將你抓進來,你那時不就見過了嗎?”
“我要給他看樣東西?!?p> “什...什么東西?”
魏攸又不說話了,將那名獄卒死死盯著,四目相對獄卒打了個冷戰(zhàn),連忙說道:
“行行行,我待會去稟報,你先報你名兒?!?p> “石七?!?p> “什么?十七?”
“石頭的石?!?p> “那...”
“無業(yè),青州人?!?p> “家里人呢?”
“...沒有?!?p> 獄卒點點頭,記錄下了魏攸的信息。
只是方濯等知曉魏攸真名的人蹭起身來,都驚愕地將他望著。
他靠在墻上,掃了眼這幾雙不解其意的眼睛。
悠悠吐出一句:“能出去,就沒必要說實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