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場面凍住了。
整個局子都瞬間安靜了。
在一片寂靜得只剩嘭嘭嘭的心跳聲中,整整三十秒的安靜之后,似乎又開始從各個角落相繼不斷冒出無數(shù)的粉紅色泡泡。
警A:啊啊啊啊倫家看到尹警官的小褲褲了!捂臉,從指縫里偷看。
警B:哎喲,小褲褲是紅色的!沒想到尹警官看著正經(jīng),實(shí)際上好悶的呵呵呵跟倫家好配,從此男盜女娼,哦不,夫唱婦隨,過那X福美滿的人生
……
然后凌沫沫原本準(zhǔn)備脫口而出的上有老下有小求救求放過的哭訴一下子全噎在了嘴里。她手上還抓著半截撕碎的褲腿,與低下頭的尹警官大眼瞪小眼。
凌沫沫整個人都驚呆了。
眼看尹正津大腿上的肌肉繃起,凌沫沫心道不好,那是要動腳踢人的準(zhǔn)備姿態(tài)。立馬二話不說撲上去,雙手死死抱住尹正津兩條大腿,讓他動彈不得沒法踢人。
嘴里還放聲嚎哭:“大哥你忘記我了嗎,是我啊,我啊,就是昨天特意去給你送藍(lán)色小藥丸的那個淘寶賣家!你就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請看在那藥的份兒上原諒我吧!我回頭再送你一盒!不,兩盒!不要錢!嗚嗚嗚”
尹正津本就氣的發(fā)抖要揍死凌沫沫了,偏偏凌沫沫還作死,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小藥丸幾個字簡直就是踩住了尹正津的三叉神經(jīng)上。
頓時尹正津氣不打一處來,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眼睛發(fā)紅,殺人的心都有了。
好在他好歹還知道殺人犯法。他不停地深呼吸,胸膛起起伏伏,手臂和脖頸上青筋都暴起得厲害,努力壓制下想要當(dāng)場踢死凌沫沫滅口的想法。
在凌沫沫嗚嗚咽咽的哭聲中,尹正津最終鐵青著臉,一把拎起凌沫沫,跟拖死魚一樣,撥開人群,把凌沫沫拽到剛才審訊凌沫沫的女警面前,牙齒咬得咯咯響:“她犯什么事進(jìn)來的?”
女警官兩眼睛還在冒著粉紅泡泡,看見尹正津過來跟她講話,臉紅心跳,幾乎語無倫次:“沒沒什么大事,就是搞搞封建迷信……”
“去你嗎的沒事!把她給我關(guān)起來!現(xiàn)在上面正在嚴(yán)打這一塊,還敢頂風(fēng)作案,搞封建迷信,欺騙廣大民眾,情節(jié)極其惡劣,關(guān)押拘留三天!”尹正津一邊朝著女警大吼,一邊桌子拍的碰碰響,桌上的杯子文件直跳。
“???最近有嚴(yán)打這個嗎?”女警呆呆的問了一句。
眼見尹正津的目光陡然犀利,仿若寒夜的刀鋒,刮過破舊的辦公室,眾人只覺頸上一涼。周圍的一干警官連忙縮起脖子,齊齊低下頭假裝在忙。尹警官是上面調(diào)下來的,據(jù)說背景很硬,所以,咳咳,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吧。咱什么都沒聽見,那個天師小姑娘,咱為你點(diǎn)蠟!
于是在所有警官一致間歇性耳聾的情況下,凌沫沫苦逼的被拘留了。
當(dāng)天晚上,凌沫沫雙眼無神,無比頹廢的縮在看守所角落蹲了一晚。滿腦子都是她被拘留了她被拘留了她被拘留了……以至于次日早上,她的眼睛青黑成標(biāo)準(zhǔn)的熊貓眼。整個人像一朵失去水分的小花,憔悴萬分。
她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她是憑真本事吃飯的,怎么就給淪落到蹲局子了呢?這個劇本不大一樣啊。
說起來她也算是個五好市民,雖然看見老人跌倒如今是不敢扶了,但是看見垃圾亂扔還是知道要撿起來扔進(jìn)垃圾桶的,看見小貓小狗被欺負(fù)還是知道要阻止的,她的道德再敗壞也沒到蹲局子的程度啊。怎么會這樣呢?
怎么就會走到這一步了呢?
被關(guān)三天,手機(jī)又被搜走了,媽媽會不會打她電話?電話打不通會不會著急?她的淘寶店呢?掌柜不在,生意就跑了,那她拿什么養(yǎng)活媽媽和弟弟呢?這個月難道又要喝水度日了嗎?
凌沫沫越想越急躁,大眼睛漸漸蘊(yùn)起水光,鼻頭也開始酸酸的。
鐵門門鎖被人打開,響起卡啦卡啦的開門聲,凌沫沫下意識的朝著聲源望去,就看到一道高挑的人影逆著光走進(jìn)來。因?yàn)槟婀?,看不見他的模樣,但是那樣完美的身材,和周身隱含的暴躁氣息,凌沫沫不需要看見他的臉也知道他是誰。
還能是誰,正是把她關(guān)進(jìn)來的罪魁禍?zhǔn)?,尹正津警官?p> 混蛋!他根本就不該姓尹,他應(yīng)該姓布,不正經(jīng)!自己不行要買藥,還不許別人說,說了還惱羞成怒假公濟(jì)私,徇私枉法!都是這個混蛋!
凌沫沫特想扎個小人戳死他!
現(xiàn)在他就在面前,還那么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俯視她!凌沫沫有那么一瞬間想沖上去踹他兩腳,還要對著襠部狠踹!
可惜凌沫沫有那個心沒那個膽,只敢想想罷了。她很沒出息的撇撇嘴,恨恨的把目光移開,盯著墻角發(fā)呆。惹不起她還躲不起么?她不能襲警,但是沒法律規(guī)定她不能發(fā)呆吧?
尹正津一大早趕過來,結(jié)果遇到的就是這個待遇,他的俊臉頓時也拉下來。
早先還擬好的安撫言辭全部拋到了爪哇國,他沉著臉沒好氣的說:“起來,跟我走?!?p> 凌沫沫沒想到對方一來就是要帶她走,不由詫異了,也忘了自己要慪氣不理人的決定了:“走?去哪?”
尹正津一聽,還氣的笑了:“怎么?難道你還想在這里再住幾天?沒關(guān)系,我可以成全你!”
“不不不,尹警官您真是太好了,大好人?。 睕]想到一下子神轉(zhuǎn)折,一晚上就可以出來了。
凌沫沫立馬狗腿附身,抱住尹正津大腿不放,聲情并茂,涕淚齊下,還順便在尹正津的褲子口袋上擦了把鼻涕,“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無以為報(bào)……”
尹正津今天沒穿工作制服,而是風(fēng)衣西褲,這黑色的西褲上,鼻涕的痕跡還真是閃亮瑩澤,真是銷魂。
“草,你下來!”尹正津被抱住大腿,連踢了幾次都愣是沒把凌沫沫踢下來,尤其看著那塊鼻涕斑,整個人都不好了。
尹正津又急又怒,更加使勁抽了幾次腿卻沒成功,他只好大聲道出來意:“放開!先跟我去看我一個世叔,他用了你的藥之后身體不舒服!”
說完尹正津慌忙趁著林沫沫不注意掙脫她逃開了。
沒人看到的地方,他的耳朵尖都紅了。這女的怎么回事,抱那么緊,靠那么近,這算襲警襲警襲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