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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的王樸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是穿越者,不會輸

明末的王樸 云上朱雀1 1382 2023-02-24 23:42:00

  王樸眼見神甲營的火銃兵做廢,只好下令前軍后撤,后軍殿后,讓重甲步兵頂在前面,不想賊軍留有余地,又從寨子里沖出來五六千人,近萬人的賊軍一擁而上,神甲營眼見要被擊敗。

  雨中,王樸與劉一山對視,劉一山咬牙吼道:“大人,我留下死戰(zhàn),你帶騎兵趕緊走啊,此時走還能保住騎兵,給神甲營留下種子?!?p>  “別開玩笑,我怎么會輸,我,我是穿越者,天命所歸。”戰(zhàn)場瞬息萬變,前一刻還是穩(wěn)操勝券,居然一眨眼就成如此的危局,王樸徹底慌了神,但他腦中依舊留有一絲清明,騎兵多數(shù)是滿桂的舊部,只是因為他不欠餉,才投奔過來,并不是十分可靠的本部兵馬,這些人的家屬可不是在雁門,若步兵全損,這些騎兵只會把他綁了獻給明廷,換取崇禎的獎賞。以崇禎的秉性和他對王樸的恨意綿綿,可怖的下場幾乎明了。

  “賭一把,我草?!蓖鯓憬K于激起血性,猙獰的臉上帶著莫名的寒意,從來只有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他,哪怕是被十幾萬東虜困住也好整以暇,他不信會在這里陰溝里翻船,他還熟知歷史,大明還有二十年的國祚,官軍在此時依舊能以少勝多,攆著賊軍漫山遍野亂跑。幾年后的孫傳庭做到了,他王樸為何不敢拼一把,至少要比被崇禎凌遲了強勝百倍。

  “騎兵跟我沖鋒,跟上我將旗?!蓖鯓惴砩像R,拔劍盡力做一個帥氣的揮舞,他一馬當(dāng)先,先帶走了親兵,而后一隊隊騎兵跟上,如層層巨浪轟轟作響向著賊軍的側(cè)翼掩殺過去。此刻賊軍正在洶涌攻上來,氣勢如虹之際,卻萬萬沒料到,官軍居然主動殺過來。

  張瑋暗道不妙,他一時昏了頭,只道天師的法術(shù)加持,萬無一失,沒有等后面援軍趕到,就草率下令全軍壓了上去。這個時候陣形細(xì)碎不成樣子了。

  親兵圍上,先把王樸的韁繩奪了過去,將他的馬蹄子放緩,而持戰(zhàn)旗的親兵全速沖在最前。王樸的騎術(shù)本來就差勁,一時緊緊架住馬腹,也不敢造次。很快身后的騎兵就追了上來,越過他追隨戰(zhàn)旗而去。

  王樸想了想,這個時候腦子忽而靈光一閃,賊軍后面有六千援軍,即使把這股賊軍殺敗了,后面的六千援軍趕到,豈不是成了以疲憊之軍對以逸待勞之?dāng)?,如此依舊不能翻盤啊。他連忙對身邊親兵下令:“不要管我,你追上去,告訴王七,沖后面那股更大的賊軍?!?p>  “是?!庇H兵深深看了王樸一眼,眼中盡是感概,從前的紈绔子弟,今日真成了一個將軍。

  賊軍的六千援軍從營塞出來,卻因為沒有主將,各部各自為陣,眼前盡是人潮,只聽前端一陣喧嘩,聽不太真切,只道是官軍敗了,他們是親眼見識天師高徒施法,求來神雨,有天師和神佛的庇佑,想來這一戰(zhàn)沒有懸念了,都在拼命往前沖,哪怕不成陣形,又何必在乎,反正是穩(wěn)穩(wěn)的必勝,他們只苦少生了兩條腿,深恐趕不及立功,這是在神佛跟前顯忠心,幾輩子也難能遭遇的機緣。

  這時,漸漸生了些許詭異的氛圍,他們感到腳面有陣陣的顫抖,不明就里之下,四處張望,有機靈的兵卒善于察言觀色,見各部長官們控馬驚慌失色,就趕緊停下來腳步。這下陣形更是扯的稀碎,等人們聽見隆隆的馬蹄聲,都不敢置信,官軍居然打敗了他們,正向他們沖殺而來,恐懼迅速不可抑制的沖上了所有人的腦門。就在一瞬間,氣勢正隆的六千賊軍就如消去的浮光,臉上光華黯淡下來了,每個人都在拼命往后奔逃,只苦少生了兩條腿,生恐落在人后。

  奔潰是在一瞬間就發(fā)生,變換的突兀令王樸等人目瞪口呆,他腦門只有一個詞,競相踐踏。

  張瑋哈哈狂笑,他完了,但這一戰(zhàn)極端荒誕,勝敗來回倒騰,以至于他在笑。

  “把敵將請過來,能活捉就盡量?!蓖鯓闵钌钣趿丝跉?,心有余悸下令道。

  戰(zhàn)后清點把王樸驚出了一身冷汗,原來賊軍在營壘下面挖了深深的兩層地窖,看似不大的營壘,實則藏了近萬人,這是處心積慮玩陰的,在事后的總結(jié)會上,大伙兒仔細(xì)復(fù)盤,最后的結(jié)論是鋁甲裝具騎兵在這場剿賊大戰(zhàn)中大顯神威,個頂個的堪稱百人敵,所過之處砍瓜切菜一般,擋者披靡。

  “看來以后還得多養(yǎng)些鋁甲裝具騎兵,可惜我們的戰(zhàn)馬不夠,從關(guān)寧軍那里換不來多少上等戰(zhàn)馬,吳三桂他們心思太賊,作的是坑人的生意,要價不客氣,卻只給我們最次的?!蓖鯓銛Q眉著,戰(zhàn)馬是極昂貴的消耗品,京畿一帶只有關(guān)寧軍有大量多余的戰(zhàn)馬可以出售,拿鐵甲去和關(guān)寧軍交換戰(zhàn)馬,只能買來一批次等戰(zhàn)馬,這只夠應(yīng)個急而已,神甲營須有個養(yǎng)馬場才是長久之計,念及此,只道:“火銃兵的數(shù)量維持在四個百人隊就好,書信給王雁,不必再往這邊送火銃兵了,這玩意兒好用是不假,就是北方時不時會來一場暴雨,今兒碰上,險些陰溝里翻船?!?p>  “是啊?!?p>  “是啊?!贝蠡飪哼B連心有余悸的點頭。

  “戰(zhàn)馬自給自足才是正道,上哪去找馬場呢,你們誰有主意?!蓖鯓愠羁嗟?。

  在場諸將都是相顧失聲。王樸又看向林昌興,見他眼色躲閃,看來這個謀士也和關(guān)寧牌戰(zhàn)馬一樣,次了些,只好嘆息一聲作罷。

  正商量著敘功的事,有親兵進帳稟報,說是通州參將劉澤清來了。

  “這是搶功來了?!蓖鯓氵B呼晦氣,道:“他是參將,我只比他低了一級,不用太遷就他,但是那姓仇的恐怕會吃虧?!?p>  “那咱們站誰一邊呢?!绷植d問道。

  “按理來說,該是站在姓仇的一邊,畢竟我們剛剛并肩剿了一回賊寇,交情多少有那么一丟丟了,劉澤清這是哪來冒出來的王八。”王樸這話引來眾人一陣哄笑。

  于是王樸叫上仇金生一起,安坐營寨里等這個不速之客上門。

  劉澤清帶著一隊人馬繞開王樸等人所在的營寨,徑直去了林子邊,所見皆為戰(zhàn)死的兵卒橫列麥地,他左右巡視了一圈,攆須笑道:“沒錯,嗯,嗯?!?p>  “大人,神甲營大破萬余賊軍,何以如此啊?!鄙磉吥涣艥M是憂色道,遠(yuǎn)處就是密密麻麻如蟻聳動的戰(zhàn)俘,正被神甲營兵丁看押,等州府的兵船開過來,就可以分批交給朝廷了。想到州府里這里不遠(yuǎn),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修中,打戰(zhàn)的事情很玄乎。”劉澤清依舊笑的很從容。

  “一五四看來不成了,神甲營太厲害了。一三六,何如。”這位表字修中的幕僚問道,比劃了個手勢。

  “你是想說神甲營不好惹嗎。哼,這我知道。”劉澤清終于還是著相了,眼角下閃過一絲青筋,依舊不減和悅的笑道:“王樸那六成我認(rèn)了。我要四成?!?p>  表字修中的幕僚眼中盡是驚懼,忙低頭受命道:“我去安排?!?p>  劉澤清等人策馬到營壘下,見數(shù)百重甲步兵分立兩側(cè),銀腥森森,這顯然是王樸擺給他看的下馬威,心里暗暗冷笑,卻面無異色從中穿行而過。盡頭處拐角,赫然八個如山的重甲裝具騎兵排成橫列堵在跟前,劉澤清那永不消融的雅笑終于僵了,這是什么怪物啊,他強忍恐懼,腳步絲毫不亂,從這些怪物的馬腹下大步邁過去,身后的親兵臉色慘白,也想學(xué)主將跟著從馬腹經(jīng)過,不料怪物把手中兵器一橫,將他們都攔在外面。

  “主子,怎么辦?!庇H兵們慌了,縱然知道這八個呂布一般的怪物隨手一擊,就能把他們都撕了,可主將在險地,如何能退縮,這一刻大伙是抱有必死之心,眼中盡是決絕。

  劉澤軍回頭淡然一笑道:“都等著。”遂拾階而上,抬頭艷陽下,云暈中,一個及冠年紀(jì),膚色白皙的青俊正坐當(dāng)中,而旁邊站著一個盔甲形制和神甲營諸人不同,有些丑陋的黑矮胖子。

  “劉參將,是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我都不知,這周圍還有一支閑軍。”王樸頗為狹促的拿他逗樂。

  劉一山和林昌興微微皺眉,主將這得意忘形的嘴臉卻是為何,難道他和劉澤清有過仇隙,否則何以無緣無故羞辱對方。

  “王兄見笑了,你劉老哥馳援不及時,對不住,對不住啦?!蔽戳蟿汕寰尤惶谷皇芰顺爸S,嬉笑對付了。

  王樸一時語塞,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只好笑指旁邊的仇金生,引薦道:“這是我兄弟,仇守備,此戰(zhàn)他主動提出詐敗誘敵,當(dāng)立首功?!?p>  “仇守備,久仰了?!眲汕暹@番客氣的不成體統(tǒng),倒叫仇金生受寵若驚,他忙拱手回了句:不敢,卑職微末之功而已。

  “嘿嘿,王兄,咱們可不是外人?!眲汕鍥]有去理會仇金生,反而對王樸套近乎。

  “哦?!蓖鯓阊勖家惶苫筮@人的來頭。

  “我的貴人是巡撫孫元化,孫大人。”李澤清得意道。

  “哦,明白了。”王樸恍然,孫元化是徐光啟的得意門生,算起來還是王樸的師兄,不過這個人十分清冷,對王樸的示好從不搭理,王雁送過去的幾顆珠子都退了回來。

  既是自家人,王樸和善了許多,與之打聽了孫元化的近況,得知其正在登萊打造火炮和戰(zhàn)船。王樸暗暗嘆氣,歷史上,孫元化有個手下叫孔有德,叛變投金,把他坑死了,許多火炮都給東虜做了嫁衣。王樸琢磨是否該設(shè)法改變歷史,給孫元化提個醒。但是孫元化和自己明顯不是一路人,毫無交情,貿(mào)然言深,人家未必會聽進去,孫元化是文人,所以王樸猜測他是羞于與王樸這樣的武將同門,這種脾氣如犟牛的士大夫就算幫了他,也很難從中撈到好處。

  見王樸態(tài)度松動,劉澤清暗暗竊喜,這一回所圖有戲。只是王樸聊起孫元化來興致不高,可見這人和孫元化交情不深,一番察言觀色下來,李澤清又有了些領(lǐng)悟,孫大人是忠于朝廷的人,這個王樸卻是天生反骨,縱容婢女凌虐生母,還見死不救,對皇上更是不敬,就差把奸佞二人刻上腦門,他們二位不對付,似也必然。

  “孫大人有個二公子孫集珍,與我交情深厚,可為大人引薦。”劉澤清忐忑的試探著。

  “哦,可以,這自然是好?!蓖鯓懵犃祟D時眼一亮,這招曲線救國,是個打破堅冰的好法子。

  “我馬上安排,明日就回登州,把孫集珍請來,呵呵?!眲汕逯肋@事大功告成了。

  王樸饒有興致的瞅了劉澤清一眼,知道該上肉戲了,是以道:“見得有份,劉兄是否有想法,從這筆軍功里分一杯羹。”

  “額,呵呵呵。”劉澤清憨厚的笑而不語。

  “給你一成?!蓖鯓闼斓匦Φ溃骸熬驼f你率水軍從后面偷襲敵營,破敵近千。”

  “哈哈哈,多謝了,老哥我本有此意,就是沒料到,王兄弟的神甲營如此神勇啊,來的遲了些。”劉澤清開懷不已。

  “呵呵?!蓖鯓惆蛋道湫?,這家伙果然是藏在附近,想等他們兩敗俱傷之際,乘機跳出來摘桃子的。

  “那這位仇兄弟,是否也該分一杯羹?!眲汕暹@時才留意到旁邊還站著一個外人,正有些尷尬的望著他倆,便問道。

  “那當(dāng)然啦,他分四成功?!蓖鯓阈Φ?。

  “可,我明明看到,他的人馬都死了,外面的官軍十個就有九個,是他的兵?!眲汕逡苫蟛灰?,這話令仇金生臉色瞬變青紫,悲郁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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