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騎將軍伏完的一席話,令大殿之中的氣氛,為之一頓。
劉宏心里有種十分憋屈的感覺。一種屎在腚門邊,卻必須挺住的自我警醒,時刻在徘徊。
人太多……沒地方……
雖身為君主,代天以牧萬民。然而劉宏最近、卻總想著和張策比較一下。
雖然每次都是自找難受,但這個想法,卻無時無刻都在腦子里盤旋著。劉宏也是搞笑的一批。你說你比就比唄,還非要分三回合。
每次自己第一回合和人家比較的,還都是妞的質量!中意一個王美人吧!自己沒守住,還讓人家給下藥兒、毒死了!
皇后吧!漂亮是漂亮,但終究是屠戶之女。入不得高雅殿堂!剩下這些年玩過的妞,都雜了!哪還注意有沒有氣質這一塊兒了。
本想著盡快弄死他!就不用天天鬧心扒拉的。嘿……!現在還得用人家給自己守門。不然自己就得讓一群泥腿子,按在地上摩擦!
滿臉不甘心的說了句,準奏!
劉宏起身就想回后宮。想著還是先舔一舔自己的傷口吧!
一下子想起了罪魁禍首、董卓。這心啊!別提有多惡心了!最后,在張讓的極力周旋下,董卓的命是保住了!但卻給調去涼州了,也正好隨了董卓的心愿。
命令很快的就到了皇甫嵩所部。當皇甫嵩接到命令時,忍不住狠狠的咒罵了一句。
“八萬精銳??!就這樣被一頭豬給坑沒了!”
“傳令兵何在?”
將軍有何吩咐?
“去把孟德和子龍叫回來,就說有重要的事情商議?!?p> 唉……!待傳令兵走后,皇甫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中暗自嘀咕:“陛下怎會如此糊涂??!怎能不相信盧子干,而信他董仲穎呢!”
定是“十常侍”欺瞞于陛下啊!
不多時,曹懆與趙云一同前來,二人正與大軍分營駐扎。成掎角之勢拱衛(wèi)大營,以防波才人海戰(zhàn)術。
“這……怎會如此??!八萬精銳盡沒!這……”
曹懆此時的心情、就跟嗶了狗一樣!大好的局面、被豬隊友給廢了!
曹懆幾乎瞬間就想到,張角一旦攜大勢渡過黃河,恐怕漢室就算到頭了!
趙云則是一臉的痛恨之色!“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啊”!
唉…!“誤國誤民之謀!”皇甫嵩淡淡的說到。
“算了,當務之急乃是速度整軍過河!務必在張角過河前,將其攔在黃河北岸!”
隨后三人各自整頓兵馬?;矢︶?、曹懆,領大軍連夜偷渡黃河。直奔漢軍廣宗大營!以期能夠匯合殘余的漢軍。
而趙云、則領三千騎兵,駐守營盤。令五百士卒。遍插旗幟于營盤之中。
傍晚時分,更是盡量分散,多點些濕材、以做炊煙,迷惑敵軍、拖延時間,等候張策大軍前來!
就在整個漢室,都在密切的關注、張角何時揮軍,擊破漢軍廣宗大營時。
黃巾軍營帳內、張角卻已然病入膏肓!病床之上、躺著的在不是黃巾眾人眼中,無所不能的“大賢良師”!
而是一名奄奄一息的老者!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黃巾眾人的心,也因此而起起伏伏,惶惶不安!
這時,張角慢慢的睜開了混濁的雙眼,動了動干裂的嘴唇。用嘶啞的聲音說道:“都準備好了嗎?”
張梁急忙上前答道:“都按照大哥你的吩咐完成了!”
張角并沒有說話,好像剛才的問話,已經用盡了最后的一絲力氣。也只是無力的點了點頭。
當天夜里、明月當空,但不知為何?忽然!風起云涌、黃沙滿天!伴隨著電閃雷鳴,圍繞著黃巾營盤,久久不愿散去。
而張角本人,則一身黃色道袍,低垂著腦袋,盤坐于特制的營帳之內。
營帳內、似乎是一個祭壇的模樣,四周布置著,七七四十九種,橢圓形的陣法!
這四十九個陣法中,分別坐著四十九名黃巾使徒!這些人身上都披著,畫有紅色符文的巫袍!
刻畫玄奧而復雜的陣法紋路,從四十九個小型陣法中蔓延而出。匯聚到張角身下的陣法中,與身后放著的七盞長明燈,照相輝映。
而此時張角的臉上,不再是慘白之色。取而代之的,是詭異濃濃的墨綠色!
與帳外的喧囂不同,帳內卻顯得格外的寂靜!給人一種空幽的感覺。
陣法一刻不停的轉動著,其上的花紋,猶如時光流轉,日升月落般神秘而富有規(guī)律。
丑時剛過,寅時初成。橢圓形陣法內的黃巾使徒,突然全都抽搐起來…
幾分鐘過后,所有的一切都歸于平靜。
帳外的雷霆、風沙、黑云盡去!仿佛不經意間來臨,而又悄無聲息的溜走。
事后,人們似乎只記得,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過。但!又都不知道在哪發(fā)生的?什么時間發(fā)生的?模模糊糊的一個概念,好像曾經發(fā)生過!
哦……原來,他是個傳說!
次曰一早。黃巾渠帥與各部將領們發(fā)現“大賢良師”真的痊愈了!
而且顯得精神十足,氣血兇猛!但卻給人一種氣息駁雜之感。
張角下達軍令!大軍明曰進攻官軍廣宗大營。令各部渠帥都要做好準備工作。要一鼓作氣沖破官軍大營!
事情安排妥當,張角便轉身返回后帳休息。
當夜,張角的軍帳內,迎來了他的“軍師”。二人寒暄而坐。
“成了?”
張角微笑的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此事之順利、讓我有些不明所以?!?p> “哦……?此話怎講?”
“你時常笑我,神之信仰、鬼之傳說,過于圣人言!”
“可此事、冥冥之中告訴我陽壽耗盡,不可多得!昨夜便是我大限之時!”
“夢幻朦朧中,陰差已至。可并未拘魂拿魄,似乎是接到了上峰的命令?!?p> “允許我借命兩百一十天!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七個月之后,我、必死無疑!”
“這等玄奧之事、吾不善之。不明緣由、則不以評論!那么、你有何打算?”軍師不以為然的問到。
張角起身、走到窗邊,放眼于無盡的虛空。
“盡人事、聽天命”!
又有些自嘲的說道:“可能我的責任和使命、就是這“車輪”的墊腳石!”
“說不定、在某一刻,人們也會談論起我張角。其實、我和陳勝王都是可憐人罷了!”
“注定失敗、卻是命在旦夕,不得已而為之。若盛世安平、居安樂業(yè),我等又豈會揭竿而起呀!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給大伙兒,謀一條出路吧!”
“軍師”默默的注視著張角的背影。
他能感覺到,張角的事與愿違與痛苦的掙扎!
他張角與自己不同!
張角十年如一曰的治病救人,傳道授法。一遭揭竿而起,反抗?jié)h室,皆有公心!
實非本意為之!若大安之世,張角此人并非不能成為,后世神話傳說中的慈愛圣人,醫(yī)道神仙!
而自己呢!只是一個合格的謀士而已。
天下人,為我前驅!
只要不傷害我自己,任何人或事兒都可利用!
我知道了!“軍師”起身準備離去。
若可能,將我的家眷也安置了吧。我知道你早有打算,不差我這幾人吧!張角嘴角帶笑地說到。
不差!“軍師”說罷、便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張角看著夜空、默默的說道:“亂世出英雄!可嘆我張角,只是一升斗小民而已?!?p> “十數年奠基,今朝不成圣!乃生不逢時,奈何、奈何!”
第二天,二十幾萬黃巾士卒飽餐戰(zhàn)飯。隨著牛皮大鼓的雷動,殺向了官軍大營。
當黃巾士卒,一股腦兒的沖進官軍大營時……所有人都愣住了!雖然官軍大營內、遍插大旗,可是卻無一人。
張角派人查看了一番,回報說官軍有可能昨天就撤離了。
原來幾天前、董卓接到詔令后,也沒等皇甫嵩大軍抵達。就帶著親衛(wèi)跑了!
當皇甫嵩領軍,偷偷的接觸,并且進駐大營后。才發(fā)現,董卓跑了!嘿……可把皇甫嵩氣的夠嗆!
使得儒雅的皇甫嵩,當著眾將官的面,那是破口大罵??!
“豎子不當以謀!如此行徑、安敢稱將!實乃孩提之為也”!
一眾漢軍將領,也都是異常的憤怒!三軍統帥偷偷的逃跑了!這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呢!
此事,也成為了董卓的一大恥辱和后世的笑談。最后還是在曹懆的勸阻下,皇甫嵩才緩過勁來。
“將軍,我等唯今之計,恐怕要棄營而走。當匯合袁紹所部,駐扎魏郡、內黃一帶,以制張角。使其不敢安然渡河!”
孟德此言有理!也只有如此了。先穩(wěn)定局勢,再謀勝算吧!
隨后依照曹懆之計,連夜撤離廣宗大營。并布下疑陣,迷惑張角等人,給大軍撤離留下了充足的時間。
黃巾“軍師”用手背感受著灶臺的溫度。淡淡的說道:“官軍統帥、必定換人了!”
“若是董卓,就算撤離,恐怕也不會想到這些。如此短的時間內,能夠趕到此處,并且做出有效措施的統帥?!?p> “唯皇甫嵩一人耳”!
“波才這個蠢貨!二十幾萬人、居然看不住這點人馬!人家都渡過黃河了,還不知道。唉……!這就是我們與官軍的最大區(qū)別啊?!?p> “軍事并非農事!莊稼把式豈可為將??!”
軍師有些惆悵的說到。
黃巾眾將領是一臉的尷尬。有一個人不樂意聽了。
“說這些沒用的做什么?管他是誰,直接追上去砍死就是了!”說著手中大刀,還跟著揮舞了幾下。
一眾黃巾將領,看到此人,都不自覺的向后退了一步!
管亥!黃巾軍第一猛將!一眾黃巾將領、幾乎都被這家伙揍過!
“軍師”淡淡的瞥了一眼管亥。不咸不淡的說道:“那你想怎么樣?”
管亥突然感覺,后脖梗子涼颼颼的!心說自己真蠢,沒事你瞎雞脖咋乎啥?。咳思艺Π才?,你就咋干得了!嘚瑟個雞毛啊。
管亥脖子一梗梗!硬氣的說道:“我……聽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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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四十九,
張角有沒有?
乾坤筆一執(zhí),
說有他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