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疑點重重
假梅言煥死死地盯著方朔,不發(fā)一言。
“真不知我是何時得罪了你,要你費這么大的功夫來對付我?!狈剿芬苫蟮匕欀迹p嘆了口氣道,“這位道友,我看,你還是換張臉吧??粗费詿ㄟ@樣盯著我,我還真是有些不習慣?!?p> “方朔,你先別得意。你以為我?guī)е愣盗艘淮笕Γ菫榱耸裁??要是你覺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那我還真是高估你了。”這冒牌貨大笑道。
“我猜,你是為了拖延時間,又或者你在此處設(shè)了陣法,早有了準備。但無論是哪一種,我都不在乎。你真正的目的,應(yīng)該是東海盟吧。可我想不通的是,你為何要對我出手呢?你怎么不扮成我的樣子去騙梅言煥呢?”方朔問道。
“騙梅言煥?”這冒牌貨大笑起來,“哈哈哈,我騙他作什么,他還有用,我們還指望他來幫忙呢?!?p> “你到底要……”
方朔的話還未說完,陡然發(fā)覺身后一道寒意刺來,他側(cè)身急閃,同時轉(zhuǎn)身以左手凝印護身。
在方朔身后,一身藍黑大氅的高個修士帶著一張哭臉黑木面具,手執(zhí)長劍向他刺來。
看清來人后,方朔輕笑道:“這位道友,出門走得急了吧,衣服都還沒換呢?!?p> 面具修士一劍無功,縱身追上方朔,再次向他刺去。
方朔右手凝起水字印,又以靈氣化形,推出一掌,拍向面具修士。
面具修士改刺為撩,一劍劃過云汽手掌,將它從中間分為了兩半。
方朔先把右手虛握成拳,然后再松開又打了一掌。
只見被一分為二的云汽手掌,化為了一左一右兩掌,繼續(xù)向面具修士拍去。
面具修士未有絲毫慌亂,一沉身子,腳掌點地,向左閃去。待到躲過了方朔這兩掌,他又提速向方朔刺去。
方朔用左手凝出山字印,護在身前,同時右手翻掌握拳,往回一拉,將云汽兩掌招了回來,再拍向面具修士。
面具修士不顧身后兩掌,點地再次提速,誓要一劍刺中方朔。
雖然面具修士的這一劍,凌厲無比,驚人心魄,極具一往無前之勢,但方朔的山字印還是擋住了他。
面具修士仿佛一劍扎進了巍峨的山岳,劍身不得向前,在他身后,又有方朔兩掌推來,一時間進退兩難。
不作絲毫停留,面具修士拔出了長劍,飛身一腳,踏上山字印,縱身向那假冒梅言煥的修士撲去。
方朔收起左掌,同時一步向前躍起,右手畫了個半圓,將迎面而來的兩掌云汽重新聚合,再次推出,直追面具修士而去。
面具修士掠身來到那冒牌貨身前,對著他連劈數(shù)劍,斬散了困住他的水字印。
假梅言煥一經(jīng)脫困,立馬橫劍于胸,他咬破舌尖,對著手中長劍噴出了一口血,用左手兩指抹在劍身上,向上拋出后,再兩手合十,大喝一聲道:“太虛在上,九天應(yīng)雷,趨霆策電,神鬼并殲,急急如律令?!?p> 青天之上云雷聽應(yīng),劈下了一道水桶般粗細的閃電,直接砸在半空中的長劍上。
長劍并未被閃電摧毀,他反而聚攏了所有的閃電,將它們一道道地纏繞在劍身上,化為一柄雷霆之劍。
假梅言煥兩手掐訣操控著雷霆長劍降于身前,他惡狠狠地盯著方朔,像是要出口被他困住的惡氣般,大吼了一聲,右手一指,將身前的雷霆長劍刺向方朔。
雷霆長劍威力不俗,輕易就攪散了方朔拍來的水字印,它沒有絲毫遲緩,繼續(xù)向方朔刺了過來。
上次與李四交手時,方朔是用何顏的那柄真武道劍才擋住了襲來的雷法??蛇@次何顏不在身邊,而且比起來,好像假梅言煥裹挾雷法的這一劍威勢更為驚人。
方朔不敢輕視,雙手同時凝起山字印,在身前布下了前上左右四道印記,儼然真的招來了東岳泰山作為護身屏障。
雷霆長劍迎風刺來,一下子就撞在了方朔的泰山印上。
宛如九天落雷,劈在了泰山頂峰之上,方朔身處頓時間震耳欲聾。
長劍劍身在兩者相撞的一瞬間就化為了齏粉,消散于無形。
而纏繞在劍身上的雷法沒有了長劍作引,一下子就狂暴了起來,如同遠古沉眠的兇獸被吵醒,像是活了過來般,咆哮怒吼著。
一時間雷聲滾滾,電芒四射,塵煙大起,鬧騰了好一陣子,才最終停息了下來。
待到煙塵消散后,方朔從中顯出了身形。
雖說他全身上下完好無損,可身前一大片地方都溝壑狼藉。
一擺衣袖,方朔把四周的煙塵都吹散后,已經(jīng)看不到假梅言煥和面具修士的身影了。
“照理說,此地的動靜都這么大了,東海莊不可能不知道。難道他們真布下了符陣不成?”方朔嘀咕道。
左手凝起水字印,方朔隨意地向上打了一掌。果然,半空里的水字印升到五六十丈高,便再不能動了。
嘆了口氣,方朔低聲道:“真是兇險,差一點就出事了。還好他們的目標不是我?!?p> 將右手懸于身側(cè),方朔凝出一道乾日印,抬手向上打出。
乾日印化作一道清光,向上沖破了此處的符陣。
頭上的穹頂好像破了一個大洞,裂痕向四周蔓延開來。
就好像用火把燒穿了巨大的紗帳,火星密布下,四周的天地像紙屑般到處飛舞,符陣潰散了。
只幾個眨眼的功夫,梅言煥便領(lǐng)著薛青鍔和幾名東海盟執(zhí)事來到了方朔這里。
“方兄,你無恙吧?!泵费詿P(guān)心道。
“多謝梅兄關(guān)心,在下無恙?!狈剿份p笑道。
“在東海莊內(nèi)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言煥真的是無地自容啊。還好方兄無事,不然,我真是百死莫贖?!泵费詿ㄗ载煹馈?p> “梅兄言重了,都是方朔一時失察,這才中了別人的圈套。如今東海莊內(nèi)生變,現(xiàn)在可不是自責的時候?!狈剿穭窠獾?。
“方兄說得是。只是賊人狡猾,暗中出手,不知身份。方兄既然已跟他碰過面,可知假冒言煥之人是誰?”梅言煥道。
“說來慚愧,在下不知他的身份。唉,本來都已經(jīng)將那冒牌貨抓住了,可誰能夠到想他還有同伙。”方朔無奈地聳聳肩道。
“他還有同伙?”梅言煥正色問道。
“那人身穿藍黑大氅,就是你們東海盟執(zhí)事的打扮。他隱瞞身份,不用玄法道術(shù),只憑手中長劍和靈活的身法,來跟我交手。我們只過了幾招,他就把那冒牌貨給救了。那冒牌貨倒是用了一招雷法,威力不俗。我知道的情況就這么多了?!狈剿吩敿氄f道。
“你確定那人穿的是我們東海盟執(zhí)事的衣服?”梅言煥皺眉問。
“不錯,我能確定。但,他究竟是不是東海盟執(zhí)事,我不清楚。有可能他是故意打扮成那樣,好擾亂我們的視線?!狈剿返?。
“不管怎么說,如今方兄安然無恙,言煥可以放心了。對了,方兄,此事還要感謝這位道友?!泵费詿ㄖ钢砼缘难η噱姷馈?p> “原來,是薛兄通知梅兄的。方朔多謝了?!狈剿沸χ┒Y道。
薛青鍔擺手笑道:“哪里,哪里,在下只是奇怪梅道友去而復返,這才醒悟過來。方兄身處危境,能化險為夷,安然無恙,定是膽色與實力皆高出常人。在下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p> 梅言煥轉(zhuǎn)過身對手下的幾名執(zhí)事道:“你們都聽到了,如今莊內(nèi)作亂的賊人不止一人。你們都是在我身邊跟隨多年的老資格了,眼下,我只對你們放心。立刻吩咐下去,各處機要閣樓都要嚴禁賊人的滲透,密切注意莊內(nèi)的每一個人?!?p> 眾執(zhí)事齊道一聲:“諾?!比缓?,他們便去各處盡職了。
梅言煥歉聲施禮道:“莊內(nèi)出事,言煥職責在身,不能久留。在下就不與二位多言了。還請兩位道友多包涵,言煥告辭?!?p> “梅兄要處處留心,小心行事?!狈剿粪嵵鼗囟Y道。
方朔二人辭別了梅言煥,就回了小院。
路上,薛青鍔笑道:“方兄身手了得,真讓在下佩服。在下早就聽聞玄岳山李老前輩功參造化,梅道友說,方兄是玄岳山的高足,在下就想方兄也定然是道法高深,如今看來果然不凡?!?p> 方朔搖著頭嘆氣說道:“唉,在下又怎么能擔當這道法高深四字呢。我不過是先生疑慮,就早做了防備。況且,那二人的目的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他們并未全力對我出手。要不然,不說別的,就說我一早就進了他們的符陣之中,若是他們真要對在下動手,便是十條命都不夠方朔用的,實在是慚愧。”
薛青鍔走到青牛旁,又跳上青牛背,拿出懷里的一卷書扔給了方朔,輕聲言道:“方兄不必過謙,李道長的高徒,旁人還是有數(shù)的。對了,在下偶得了一卷古經(jīng),方兄不如幫著我參詳一二吧?!?p> 方朔接過卷書,為難道:“薛兄倒是心寬,要是方朔學了薛兄的師門絕技,那豈不是犯了大忌嗎?不可,不可。”
“只是我偶然得來的古籍,不是什么師門絕技,方兄大可放心。在下鉆研多日,始終無解,方兄要是能幫到在下一二,那青鍔感激不盡?!毖η噱娕e手施禮道。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推辭了?!狈剿分坏猛獾?。
看著手中的古籍,方朔心里對薛青鍔的此番舉動大感不解。自己才剛與薛青鍔相識,他怎么就讓自己幫他參詳古經(jīng)呢。更何況,自己還剛經(jīng)過一場爭斗。薛青鍔這樣的舉措十分突然,叫人生疑。
可一看到手中的古經(jīng)篆文,方朔立刻就被吸引了。
這居然是一本劍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