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成從無比奇妙的夢中醒來,發(fā)現(xiàn)頭頂?shù)脑铝磷兂闪颂?,這比上次睡過頭還郁悶。早餐時間已過,眾弟子沒吃到早餐,慧清的那五個小霸王不會放過他。
柳三成心算了下,離晚飯時間還早,他不能早回,早得越早,留給五霸王折騰自己的時間越多。
“管他吶,大不了到時陪他們多玩玩?!绷善鹕砘顒?、活動筋骨,感覺精力充沛得很,這讓他很開心,起身采了一些開得炫熳的山花,索性躺在草叢中繼續(xù)休息。
縷縷花香入鼻,讓他不得不感慨生活真美好。
柳三成初到三清觀只是為吃飽肚子,他是個孤兒,見慣了世態(tài)炎涼,三歲前爺爺、奶奶活著,還有人疼愛;三歲時,爺爺、奶奶也丟下他走了,他便流落到街頭乞討度日。
父母親是否還有其他親人,他不知道,因為爺爺奶奶并沒有告訴過他。父母離世時留給他的只有一塊璞玉,就是他脖子上戴的這塊,他撫著璞玉,師兄弟們常嘲笑他說別人佩玉,他戴石頭。
他沒玉可佩,這個璞玉是他珍寶,戴著他就能感覺到父母的愛撫,他知道有這感覺是因為渴望被父母疼愛,享受有家的生活。因為孤兒的生活真不好過。
他沒讀過書,卻識得字,因為十歲前,每天他都會坐在學(xué)堂墻下聽先生教那些有錢大戶人家子弟讀書。那些學(xué)生大多不喜歡讀書,知道他喜歡,便將先生布置的學(xué)業(yè)交給他完成,他也因此有了書籍和筆墨,他的字寫得很漂亮,沒人教,這個應(yīng)算天生的。
他想到此,手在地下寫了個大大的“道”字。
十歲到十八歲期間,他做過學(xué)徒,當(dāng)過測字先生,干的時間都不長,最長的是在柳員外家做雜役。
柳家莊富庶,盛產(chǎn)金砂,柳員外根據(jù)金砂探得金礦后富甲一方。柳員外為人豪爽,給他的報酬不少,一日三餐必有肉,不論紅燒、清燉還是爆炒,他都喜歡,從沒浪費過一粒肉。
知道他愛吃肉,柳家的小姐柳若云便會將自己碗內(nèi)的肉分一半給他。那是個極美的女孩子,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看他時總是暖暖地。柳小姐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子。
后來他上了年紀(jì),柳小姐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他與柳小姐便很難見面。柳夫人不喜歡他,認(rèn)為他大了不適宜再在柳家做雜役。柳員外便給了他一筆錢,讓他為自己置辦家業(yè),因為他也到了結(jié)婚成家的年紀(jì)了。
他離開柳員外家時去和柳小姐作別,柳夫人不允許,認(rèn)為他們大了,男女授受不親、尊卑有別的禮要懂得。
他沒能和柳小姐作別,這是他的遺憾。
這個遺憾,他認(rèn)為就是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尊卑有別”狗屁禮教害的。他因此厭煩了禮教,改學(xué)道法。
離開柳家,他去了附近道觀,觀主看在金子的份上收留了他,剛開始他還能翻閱道觀內(nèi)各種藏書,后來,觀主發(fā)現(xiàn)他窮得只有一錠金子,便告訴他若想繼續(xù)留在道觀,就得做雜役。干活他不怕,只要能讀到書就行。他在那個小道觀干了七年雜役,閱盡藏書。
因為道學(xué)淵博,好多時候都是他代觀主講道。道學(xué)講得好,三清觀的二長老便給了他一個令牌,讓他上三清觀學(xué)習(xí)。當(dāng)時他問二長老的只有一句話“三清觀管飽飯嗎?”
當(dāng)二長老確定回答管飽,每天還有肉時,他便決心來三清觀。離開小道觀前,他又去了柳家莊,可惜還是沒見到柳小姐,還被看門的打了一掃帚。
那些雜役比他兇多了。他在柳家莊從來沒對平民動過粗,看到對方饑餓了,還會去廚房拿個饅頭送給充饑。
三清觀的飯菜是不錯,但他不敢多吃,因為世家子弟看不起。
他干粗活,吃得自然比他們整天坐著不動的人要多,他們看不起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們不捉弄他就行。對這些世家子弟他有的是辦法對付,就當(dāng)他們陪自己玩游戲便好。廚房有的是吃的,在開飯前他就吃得差不多了,還能餓著他這個做飯的?
“都20歲成年了,日子過得可真快!”他悠悠想著,享受著花香,忘記了時辰。他想及做飯時,已過了晚飯時間。
柳三成知道今兒是引眾怒了,起身向觀中走去,邊走邊嘟囔:”就聽天由命吧。“
這種情況下,他選擇以不變應(yīng)萬變。
“你終于回來了?!眲⑾h缭缇驮谟^外等他了,他們久等柳三成不來,也入山找了,因不敢深入山中,只在燒烤附近尋找,天塹之處他們是不敢擅入,而北峰山麓就在天塹之下。
“怎么是你在等我?”柳三成看到劉希瑾愣了一下,這與他預(yù)期不同,他預(yù)期畫面是五霸王消遣他的各種古怪刁難。
“你還想讓別人等著?”劉希瑾聞言一愣,他等著說明事態(tài)并沒有柳三成想的那么糟糕,這對他來說是好事。
“只是和我預(yù)期的不同,就是隨口一問。”柳三成知道自己讓劉希瑾恐惑了,淡淡說。
“知道你預(yù)期的是那五個小霸王要來刁難。只是他們現(xiàn)在是有氣無力地,想動也沒精神動。”劉希瑾搖頭,他也有些脫力,幸好去山中找柳三成了,他因為餓摘了些果子吃,又撿了些能吃的堅果,才支撐自己沒倒下。
“你們不會是一天都沒吃飯吧?”柳三成看著他有氣無力的樣,說道。
“說對了,咱們是一天都沒吃飯了。”劉希瑾說。
“我只不過一天沒做飯,你們就餓成這樣了?三清觀的幾口鍋都在,還能讓你們餓成這樣!”柳三成不由大樂。這還真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所設(shè)想的,無非就是眾人吃一天不可口的飯菜罷了。
“有人做了,結(jié)果是大家寧愿餓著等你,也不吃他做的,大家想你下午應(yīng)該就能回來,結(jié)果,下午就沒人再做,就是二師兄也只差人找你,沒安排其他人做飯。你真是把大家的胃養(yǎng)刁了。”劉希瑾無奈地說。
柳三成天天做飯,大家習(xí)以為常,認(rèn)為是理所當(dāng)然。這一天沒做飯,大家才知他的重要性,就是那五個霸王也沒少念叨他,盼他早點回來做飯吃。
如果五人知道柳三成是因避免被他們五人刁難才一再推遲回觀時間,肯定是后悔莫及。